煙火在頭頂綻放,周邊都是對煙火發出的驚呼聲,而在他們這個小小的圈內,如同死寂般安靜。
陳墨掛了電話,對於王宋這些莫名其妙的話,還有突然出現的沈若風,他們兩個用自己的方式完全破壞掉了浪漫的氣氛。
“放手!”
陳墨用那冰冷的語氣對沈若風說著,沈若風自然知道,他在強壓著怒氣。
“我不放!”
許諾隻覺得兩人的手越握越緊,這兩人把自己當成了暗中較勁的媒介。
“你們兩個都放手啊!我的手要斷了!”
韓綾跟安吉拉去拉扯沈若風,這家夥現在也是跟陳墨杠上了,根本不會理會其他人。
“剛王宋說他快死了,我不知道這家夥是不是在開玩笑。”陳墨見僵持不下,隻好暫時妥協,我可不能當著許諾的面跟這個笨蛋打起來。
“什麽快死了?”韓綾一聽王宋這兩字,立馬就變得敏感。
他早上不是還好好的嘛!
“他聲音聽著好像很孱弱的樣子,不知道這家夥是不是又玩什麽鬼把戲呢。”
“可是……我早上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呢。”
韓綾這話一說出口,剩下的人全一臉問好的盯著她。
“我……我……我就是去……”看著這些眼神,她突然有些心虛。
“我們還是去看看吧,免得這家夥真有什麽三長兩短,做鬼也不會放過我們的。”安吉拉打破了這尷尬的局面。
“那麽……你還不放手嗎?”陳墨質問沈若風,語氣自然不會好到哪裡去。
“許諾,抱歉……”沈若風這才緩緩放開她的手,陳墨順勢把許諾拉到了自己身邊。
“我們走。”
陳墨不再看他,而是把許諾護在身邊,往遊樂園大門走去。
原諒我吧!許諾,原諒我,我無法看著你和他並肩走在一起,無法說服自己你愛的不是我,也無法接受未來的每一天,陪在你身邊的不是我。
“若風,我有話跟你說,改天有空的時候。”許諾又折回,她少有的親昵的叫他,這是唯一的一次,沈若風也知道,這將是最後一次。
“我等你……”
在去往王宋家的的士上,陳墨問她要跟沈若風說些什麽。
“一些,聽著可能不可思議的話,可能會讓他大跌眼鏡吧。”許諾從來沒想過要把自己回到過去這種無稽之談的事情說給任何人聽,但是這次,她打算要把這件事告訴沈若風,告訴沈若風自己不管是未來,還是過去,愛的只有陳墨一個,不管陳墨的未來還有幾年,自己隻想陪在他身邊。
而在另一輛車上,沈若風只是靜靜地看著窗外的景色。
許諾到底要跟我說什麽呢,看她嚴肅的樣子,大概就是要拒絕自己了,已經到這時候了,再也沒有任何理由讓她不要回復了。
明明自己的性格不是這樣的,這種不理智的感情怎麽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呢?但每每遇到關於她的事,自己就無法控制。
眾人到了王宋家,在門口敲了好長時間都沒人開門。
“我就說這家夥不安好心,逗我們玩呢。”安吉拉怒火中燒。
“他會不會暈死過去了?”許諾有些擔心。
“他什麽時候這麽脆弱了!”眾人想離開時,王宋才緩緩打開門。
“你們終於來了啊!”他氣若遊絲,面色蒼白,根本不是平時那個囂張跋扈的王宋。
“你……怎麽了?”沈若風雖然嘴巴上經常對王宋很惡毒,
但實際還是關心他的。 “我……大概是感冒了。我竟然會感冒!”他裹著被子,一副林黛玉的模樣。
“應該是發燒了吧?”許諾想也沒多想,便伸手探了探王宋的額頭,急得陳墨和沈若風同時攔下,韓綾此刻正在暗自慶幸,幸好自己反應慢,不然也要伸手了!
“我又不是病毒,你們兩個至於嗎?”
“發燒了哦,有吃藥嗎?”
“沒有。”
“什麽時候開始難受的?”此時許諾像是醫生般細心詢問。
“昨晚上喝了點冰箱裡的啤酒,然後在客廳睡到了天亮,起床就覺得嗓子不舒服了。”
啊對了,韓綾現在才想起來,早上時王宋確實說話有鼻音呢,自己也太不仔細了,早知道……早上的時候就留下照顧他好了。
兩個男生把王宋扶回房間,替他蓋好被子,許諾打開王宋家的冰箱,除了啤酒,就沒其他東西了。
“老師估計都沒好好吃飯,抵抗力弱了,病毒就入侵了呢,我去附近商店看看還有沒有吃的。”
說著許諾就拿起包準備出門。
“等下,要不我去吧!我……”韓綾立馬阻止了她,對於韓綾的意思,許諾自然心領神會。
做給陳墨的蛋糕,現在已經當點心分了其他人,沈若風拿著這蛋糕心裡十分不是滋味,他還未在許諾這拿到巧克力,雖然不報期望,但這種無法抑製的期待感,到現在,也快燃燒殆盡了。
王宋現在不知道是真難受還是裝的,從進門到現在一直拉著陳墨不放,還叫陳墨喂他吃蛋糕,現在的陳墨真感覺騎虎難下,早知道!就讓他死了算了!他憤憤地把一杓蛋糕使勁捅進了王宋地喉嚨裡。
天哪!我為什麽要喂一個大男人吃飯啊!!
安吉拉見王宋只是普通生病而已,自然對他的事也就沒興趣了,早就回家了。
“你想對我說什麽呢?”
沈若風見許諾現在正有空,陳墨也被王宋纏著,此時正是問她話的好時機。
“我不打算現在說啊。”許諾見他似乎很心急。
“你說吧,只要你說的,我都會聽的。”
沈若風也在許諾身邊坐下,他盯著前方牆上的時鍾,看著指針滴答滴答走著,像是在等著自己的宣判一樣,沈若風從未如此緊張過。
“你相信嗎?我並不是這個維度的人。”許諾異常輕緩的語氣,說著這令人費解,聽著像是玩笑的話。
她看著沈若風的雙眼,沒有想閃躲的意思。
“什麽意思?”
“我……其實我的靈魂,比你們大了一個輪回。我並不是和你們生活在同一個時代的人。”
“你……是在耍我嗎?還是,你是在開玩笑。”
沈若風根本沒有相信她說的話,但是……他轉念一想,為什麽許諾會突然說這些奇怪的話呢。
“雖然我說的這些可能會讓你覺得我在耍你,但這是真的,若風,我在畢業後的十年後,又回到了高中,這是我第二次上高中了。”
“既然你這麽說,那你第一次上高中的時候,我們是什麽樣的關系呢。”沈若風仍然有些不相信,這太匪夷所思了,這怎麽可能呢?許諾,如果你為了拒絕我,而編出這些謊話,我寧願你直接告訴我。
“以前的我,並不是這樣的,我自卑,膽小,又渺小,很不幸,在那次高中生涯的三年,我和你, 和陳墨,和安吉拉,我們從來沒有過任何交際,我們……甚至無法用同學這個詞聯系在一起,可能我們,只是坐在一間教室的陌生人。”
“你真是越說越離譜了,如果我們同學三年,我怎麽可能沒注意過你呢!”她果然是在誆騙自己。
“我一直是魚群中那條掉隊的,我無比寂寞的度過了那悲慘的高中,但好像因為我又回來了,我做出了改變,才導致我跟周圍人的聯系也逐漸改變了,安吉拉跟我成了朋友,陳墨會跟我交流,若風,我再次回來的最大意外,是我與你有了聯系,甚至……不小心讓你喜歡上了我。”
沈若風沒有說話,他只是沉默不語,許諾說的每個字都聽得懂,但組合在一起,就是無法明白啊!
“所以,這次你回來後,與我在一起怎麽樣?體驗一下不同的高中,我會讓你每天都開心的,我會讓你幸福的。”
“你知道我為什麽回來了嗎?”許諾望著他,突然讓沈若風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那不是要講述一段甜蜜往事的表情,那是心碎,無比痛苦的樣子。
“因為陳墨死了,死於肺癌,死在了最美好的年華裡,死在了畢業後我將他的感情遺忘了十年,我沒有機會再告訴他,我當初有多喜歡他了。若風,你了解嗎?”
她不是在說謊,人的痛苦是可以偽裝的,但許諾,確實由內心深處所發出的哀鳴。
“我參加了他的葬禮,我後知後覺才發現,我一直最愛他,自卑的我連愛他這樣的想法都不敢,我很後悔,是這種強烈的自責,讓我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