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幹嘛在我的辦公桌前發情啊?”
誰知道王宋老師竟然還在,他站在門口見這兩人摟成一團(在他眼裡就是摟成一團了)
“沈若風你這家夥泡妞都泡到我辦公桌前來了??”
王宋老師在未理清狀況的情況下,又一把拽過他,把許諾從剛才的尷尬氛圍中解救了出來
“你這壞小子,我得告訴你父母!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王宋老師卡著沈若風的肩膀,不管他怎麽抗拒,依然把脖子伸的老長,把臉湊到他鼻子前,一副抓住他把柄的樣子
“這麽晚了你們兩個少男少女想做什麽?”
“才沒有想做什麽!你這豬腦子到底都在想些什麽呢!”
沈若風對這個從小就熟悉的王宋,一點也不敬愛。
“喂!你幹嘛穿成這樣?”
王宋老師見呆滯在旁的許諾,穿的奇奇怪怪
“你們不會是在玩什麽見不得人的吧?”
“才沒有!”
沈若風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王宋跟他個頭差不多大,但力氣似乎比沈若風大的多,他被老師死死抓著動彈不得。
不要看這兩人說相聲了!
許諾掉頭就跑出了辦公室,懷裡還未忘記她好不容易拿到的名冊!
真是的!真是的!為什麽每次遇見這個沈若風都沒好事!今天也太漫長了!真是的真是的!
許諾一個人疾步走回教室,她的書包還在那呢!
太陽已經完全西沉了,只有遠處的天空仍有些泛著橙色的亮光,學校的走廊漆黑一片,只有學校的路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把自己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必須趕快回家了。
當她踏入教室的時候,卻發現陳墨還在那裡
他,難道是在等我嗎?
這是今天第二次與他單獨相處了,真是不可思議,奇跡竟然會在一天當中發生兩次!
他站在窗邊看著外面,路燈昏黃的燈光把他的輪廓照的象剪影般,許諾不知道他在看什麽。
“你,還不回家嗎?”
許諾再次鼓起勇氣跟他說話。
“嗯,社團剛結束呢。”
他的語氣,比在醫務室的時候,更加柔和了。
原來他還參加了社團呢,自己從來不知道。
“你呢?”
陳墨見她表情有點奇怪。
“我……開會呢。”
她晃了晃手上的名冊。
許諾又想起了剛才尷尬的境地。
“你……參加的是什麽社團?”
許諾佯裝在整理書包,內心卻不斷在呐‘讓我了解你更多吧!’‘讓我了解你更多吧!’無論什麽都好!只要與你相關的一切!都是那麽令我心動不已。
“爵士部。”
“啊?你還會樂器嗎?”
這真是出乎意料的收獲!
“會一點黑管!”
啊啊啊!許諾內心開出了一片片花,她心裡的春天來臨了!
“好厲害啊!”
黑管,這個樂器自己不懂,看來有必要多多了解!為了以後能有話題,這個功課要安排上。
“要回家了嗎?”
陳墨見她也收拾完書包了,許諾點點頭,只見他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一件黑色的運動外套,遞到她面前。
“我想你衣服髒了應該需要外套,看來你已經有新衣服了呢!”
他是因為這個,才等到現在的嗎?許諾呆呆地望著眼前這個所愛之人,
他什麽時候開始關心起自己的?是出於對同學的關心嗎?我可以自私地想他這麽做全是為了我嗎? “我當然需要。”
許諾微笑著從他手中接過衣服穿上。陳墨的個子很高,寬大的外套穿上許諾身上也沒有什麽不和諧。
“韓綾給我買的衣服太小了,實在有點不適合我,謝謝你”
許諾把他的衣服穿上。
是他的氣味,錯不了,每個人的氣味都是不一樣的,這是屬於陳墨的氣味,淡淡的有點不知名的洗衣液味道,令人安心,也令人心動不已。
兩人並排走出校園,這樣的事讓許諾不敢置信,自己竟然和陳墨一起回家!這竟然真的發生了!
總該說些什麽吧?
“你學黑管多久了?”
“幼稚園的時候就開始了。”
“原來我們學校還有爵士部呢,我都不知道。”
“你沒有參加什麽社團嗎?”
許諾搖搖頭
兩人的交談就像老朋友一樣舒適,許諾覺得和他相處一點也不會尷尬或者不自在,早知道會變成這樣,原來那次高中生涯就要鼓起勇氣呀!可以……那時的自己也做不到吧。
“還會別的樂器嗎?”
想要了解他更多,這種情感每天都在往外溢,快要決堤了。
“還會一點鋼琴和小號”
陳墨竟然這麽厲害!真的每每多了解他一些,許諾便情不自禁地感慨
“超級厲害啊!”
“也沒什麽,可能因為我父親也玩音樂的原因吧。”
父親?
許諾突然想到了葬禮上的對話,陳墨的父親,現在還活著嗎?那個喜歡音樂的父親看來對他的影響很大。
“會在運動會上表演嗎?”
“應該……不會吧,畢竟我只是社團新人,表演也輪不到我吧”
還能說什麽呢?許諾此刻真是恨自己嘴笨!
正當她煩惱地尋找話題時,已經不知不覺到車站了,每秒時刻快要結束了。
‘神啊!請你讓我那班公車晚點到達吧!此刻就算它不來,我也無所謂,我還想跟我所喜歡的他再多待一會兒!!’
兩人佇立在車站前,陳墨也不再說話了,許諾站在一旁,看著他的側臉,陷入了沉思。
真是……不可思議……他不是活生生的在這裡嗎?自己卻會在畢業後十年參加陳墨的葬禮,這件事會有所改變嗎?就像自己試著改變後,周圍的人也受到了影響,那麽陳墨呢?自己是否可以改變他的死亡呢?
許諾發現,若現在的她回到十年後,更加沒法接受陳墨離世的事實,因為兩人的世界交織在了一起,並不是認識的陌生人了,並沒有以前那麽簡單的同學關系了,這份感情因為遺忘,被重新記起後,情感就像積蓄已久的火山,爆發出了熱烈濃厚的岩漿,四下蔓延無法逃避的火山灰,這份感情已經積蓄了太多時間。
天色早已暗去,而這座城市又進入了下一階段的繁華, 路上早已沒了學生,車站三三兩兩的路人,許諾突然有些害怕,害怕陳墨會突然消失,自己會突然從夢境中蘇醒,而陳墨,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
“你在想什麽呢?”
陳墨見她的樣子快哭了。
“哪裡不舒服嗎?鼻子痛嗎?”
許諾或許不知道,陳墨是第一次對一個同齡女孩說這種關心的話,他的心臟緊繃著,舌頭也有些發麻,生怕自己的語氣不好,又怕自己過多的關心會讓她不適應,陳墨有些煩惱,剛才給她外套,會不會讓許諾有些抗拒呢?畢竟是男孩子的衣服。
“不是不是……”
許諾連忙擺手
“我只是在想,你吹黑管是什麽樣子的,我有點想聽。”
沉靜在悲傷中的許諾無意中說出的這句話,卻像丘比特射出的愛情之箭,一下子正中紅心。
她竟然會想聽?
陳墨有些不敢相信。
許諾回家的那班車正緩緩駛入車站,這讓她有些懊惱,這樣兩人回家的機會不知道下次要等多久。
“我的車來了。”
許諾語氣有些失意。
正當她披著陳墨的外套,準備踏上公車時,陳墨卻叫住了她
“那個!下次有機會我吹給你聽吧!我是說黑管音樂!”
許諾一隻腳踏入了車門,卻聽見背後陳墨略帶些急促又期待的聲音,那是對自己說的!
“當然!我很願意聆聽!”
許諾眼眶一熱,差點落淚。
這是第一次,許諾終於看見陳墨的笑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