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的獨奏會,很快就結束了,但對許諾來說坐如針氈,她們隨著人流走出演奏廳,許諾這才稍稍舒緩了一口氣。
“我們去後台祝賀下學姐吧。”
陳墨絲毫沒察覺到許諾的不痛快,大廳外有很多朋友等著祝賀駱傾寒,有些人甚至拿著捧花,似乎還有記者,許諾快被這華麗耀眼的地方眩暈了。
“我……”許諾站在原地,內心在呐喊:快走吧!我想走了!這不是屬於我們倆的約會嗎!!
“怎麽了?”陳墨剛想上前詢問她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駱傾寒卻像個公主一樣,提著裙擺向他們跑來。
越來越近……她笑得那麽燦爛……自己快被她的光芒灼傷了!
“嗨!你們真的來了呀!”
她甜美的笑容,優雅的舉止,她向陳墨揮了揮手,陳墨給與了相同的回應。這一切,許諾都看在眼裡。
當駱傾寒跑到這兩人跟前的時候,那些等候的記者便湧了上來,開始不停地拍照,攝像燈哢嚓哢嚓響個不停,不斷有記者把話筒伸到她跟前,詢問著音樂會的情況,祝福聲,還有各種記者的采訪聲,快要把許諾淹沒了。
“各位,稍等下,我要去換套衣服……我們準備了茶點……如果有什麽問題想知道的話,大家移步會客廳吧,我稍後來……”
面對這樣狂轟濫炸的場面,她表現的依然很優雅很淡定,確實是見慣了大場面,絲毫不會慌張。
“謝謝你們能來,我太開心了。”
在眾目睽睽之下,駱傾寒給了陳墨一個大大的擁抱,她柔軟的身段貼著陳墨。
“謝謝你……”
駱傾寒依舊微笑著。
許諾呆住了,完全忘記思考。
陳墨也回應了她的擁抱。
兩個人的關系原來是這麽好的嗎?許諾呆在原地,不斷有記者從她身邊擠過,詢問著兩人的關系,許諾覺得自己根本不是這個耀眼世界的人,這兩人根本和自己不是同個世界的,她看著眼前的景象,覺得自己是異類。
“我……我想走了……”她又如從前般,聲音如蚊子般細小,早已淹沒在這片熱鬧的聲音中了。
“走吧!我們去化妝室聊吧!”
駱傾寒擠過人群,拉起許諾的手,像照顧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兒一樣,溫柔地牽著她的手。
“我……”許諾還來不及拒絕,就被拉走了。
“陳墨,你在會客廳等我下噢。”
她轉頭又在許諾耳邊悄悄地說:“這衣服好緊啊!待會幫我松下禮服後面的綁帶吧!我快被勒死啦!”
還未等陳墨來得及回應,這兩人一路小跑,進了舞台後的貴賓化妝室。
周圍的環境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許諾仍未從他們剛才擁抱的情景中蘇醒過來。
“沒想到今天來了那麽多人,幸好有給你票呢!”
駱傾寒迫不及待地甩掉了高跟鞋,隨意地把她的秀發扎成了馬尾,露出了漂亮修長的脖子。
許諾依舊呆呆地立在門口。
“怎麽了?幫我松下衣服後門地綁帶好嗎?我夠不到呢。”
駱傾寒見她一聲不吭,又走過去把她拉到跟前。
“剛才的陣仗嚇到你了吧?真是不好意思,這幫記者……就是喜歡這樣七嘴八舌地湊一起問個沒完,真是煩死了。”
許諾機械地伸出手,幫駱傾寒松掉了綁帶。
“不過真沒想到,你會和陳墨來呢。”學姐看著鏡中的許諾,
見她沒什麽表情。 “這家夥,明明跟他說過我的演奏會他是貴賓席的,不用票也可以進來嘛。”
駱傾寒無意的一句話,讓許諾如夢初醒。
“你是說,陳墨本來就是打算在今晚來看你的演奏會嗎?”不敢相信,原來不是自己約他他才來的,是湊巧而已,原來即便自己沒約他,陳墨今晚也會來看她的演出啊……
“應該是吧,畢竟我一個月前就跟他說過了啊,我以為你會邀請別的朋友來呢。”
駱傾寒換了一身輕便的露肩黑色小禮服,她的雙肩也很美,纖細漂亮的鎖骨,修長的雙臂,那身禮服襯的她的身材婀娜多姿,恰到好處的長度,露出了她那兩條修長的美腿,她又換了一種造型,又是一種風情。
“許諾和陳墨,你們兩個很熟吧?畢竟是同班呢。”駱傾寒絲毫沒注意許諾臉上的異樣,她對著鏡子在補口紅,看到鏡中的許諾仿佛籠罩在一層灰色的霧靄下。
“也不是……很熟吧……”許諾的語氣失去了原本的生氣。
“他為你演奏了那首他最喜歡的鋼琴曲吧,這樣的關系還不熟嗎?”
“嗯……只是……”許諾現在腦子裡亂極了,根本不知道如何回應駱傾寒的話,她好想離開,現在她隻想快點逃離這裡,再也不想踏進這裡半步。
“那首也是我最喜歡的。”
許諾瞪大著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她的一字一句,自己都快聽不懂了。
“陳墨沒跟你說嗎?也只是湊巧,有次我在古典部試著彈奏了下,他正好路過,頗有興致的跟我研究這首曲子的譜子呢,我叫他去買張唱片聽聽……沒準真的可以寫出譜子呢。”
可是……那不是特地為了我才去請教你寫譜子的嗎?
“能找到音樂上的知己不容易呢,後來我們有在古典部一起演奏過,效果還不錯。”
他們什麽時候有在一起四手聯彈過?在那個無人的爵士部嗎?兩人緊靠在一起彈著那首曲子?怎麽陳墨從來沒跟我說過?也對……他做什麽跟哪個女孩見面,也沒必要跟我說呀。
“你可不要嘲笑我呢許諾,我還是第一次遇到相處起來這麽沒有壓力的朋友,所以我就什麽都跟你說了。”
漂亮的駱傾寒此刻臉上緋紅一片,少有的露出了少女般的羞澀,許諾都看在眼裡,是的,沒錯的,學姐喜歡陳墨,搞不好……陳墨也喜歡,他們也許兩情相悅。
“明天聖誕,我們這裡有一場爵士樂的演奏會呢,剛好有這首曲子,他邀請我明天一起去。”
許諾一句話都說不上了,她隻感覺腦子裡嗡嗡直響,亂糟糟的一片根本無法梳理現在到底什麽情況,她看著學姐那優雅的站姿,略帶羞澀的笑容,又想到陳墨還在等她呢,他們兩人果然是兩情相悅的,那……為什麽陳墨從來不說呢!為什麽他從來不跟自己說清楚還答應自己來看演奏會,原來他們明天還有約會呀!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那……為什麽陳墨還要說那些,做那些讓自己誤會曖昧的事呢!!
“我……”
許諾感覺眼睛一酸,不好,要趕緊走!
“我……我朋友打我電話,叫我去聚會呢……我……我先走了……”還未等到駱傾寒的回應,許諾頭也不回地奔出了那個令她窒息的劇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