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是那麽有默契,同時在種滿了金木犀的亭子裡相遇了。
許諾知道自己最近對陳墨很過分,所以站在原地有些心虛,眼睛不知道該往哪裡看好,只能傻傻愣著,抓著衣袖,看起來十分緊張。
透過葉片的陽光灑在了她的身上,大概是剛才沈若風的話起了作用,陳墨並不打算退怯,不打算放過這個機會,他實在是想知道,為什麽這個女孩對自己的態度突然來了個大拐彎。
“我最近是不是做了什麽讓你討厭的事?所以你才回避我?”
陳墨上前幾步,許諾見狀邁開腿又想逃走,卻被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你別跑,這裡沒有別人,如果我有什麽做的讓你生氣的事,我道歉,請你原諒我,請你不要這樣回避我。”
陳墨溫柔甚至卑微的聲音,讓許諾心疼不已,明明誰都沒有錯,明明所有的問題都在自己這裡,但他仍跟自己道歉。
“你沒有做錯任何事,只是……我在這段時間意識到,我有些太自以為是了,我妄想改變一個人的未來,殊不知他原來的未來有可能事幸福的,我太自作多情了。”
“為什麽你們都不停的說關於未來的話題呢?你是這樣,沈若風也是……你們……已經考慮那麽久遠的事了嗎?”
陳墨當然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是什麽樣,他從來也沒想過自己會在年輕的時候就死了,他以為許諾跟沈若風,已經商量好了一個隻屬於他們的未來,這個未來裡,沒有自己。
“你那麽喜歡他啊?”
一股挫敗感油然而生。
“已經喜歡的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許諾捂著臉,再說下去,就又要哭哭啼啼了。
雖是這樣,但陳墨依舊不想放開她的手,他仍想牢牢地抓住這雙手。
“你那麽喜歡沈若風,所以才選擇了她的那根手鏈嗎?”
他望著許諾的眼睛,期待著她能給個否定答案,不然自己一定會崩潰。
“你說什麽呢?”剛剛還一臉痛苦的許諾,現在一臉迷茫。
為什麽他仍認為自己喜歡的是沈若風呢?難道自己的表現不夠明顯嗎?為什麽他好像很期待自己給他的是否定的答案,他不是喜歡的是駱傾寒嗎?為什麽還抓著自己不放呢。
這兩人都愣住了。
似乎……感覺到一絲奇怪的氣氛,這兩人突然都意識到,好像有什麽誤會,互相都有什麽誤會,這個誤會似乎重疊了。
“等下!”陳墨的眼睛又明亮了起來。
“請你把話說清楚點。”
許諾還未回過神來,就看見遠處駱傾寒走了過來,她連忙想掙脫陳墨的手,但卻被牢牢拉住。
“你放手啊,駱傾寒來了。”
“她來了就來了啊,她又不是王宋。為什麽要怕她呢?”
“你們……不是要交往了嗎?如果被她看見,一定會誤會的。”
“我什麽時候要跟她交往了?”陳墨更加覺得莫名其妙。
他見駱傾寒似乎是要往這邊來了,拽過許諾便跑,兩人一前一後穿梭在校園裡。
這其中確實有誤會!陳墨這下明白了!那個誤會的源頭確實像沈若風說的那樣,是因為駱傾寒。
“你要帶我去哪裡呀!”
許諾被陳墨牢牢抓著手,他急於想跟自己說什麽,一會兒拐進角落,覺得不對又一會兒拉著她去走廊,他在尋找著一個隱蔽的,無人打擾的地方。
兩人無意間闖入了少有人會進入的體育器材室。
當陳墨關上門的時候,眼前瞬間暗了下來。
有一股淡淡的霉味充斥著鼻腔。這少有人會來的地方,擺滿了各種器材,許諾從來沒打開過這扇門,而陳墨現在就用身體抵著門,把自己牢牢地摟在了懷裡。
除了他胸膛裡跳動的心跳聲和呼吸聲,許諾什麽也聽不見了。
陳墨摟的很緊,似乎他早就想這麽做了,似乎只要一松手,許諾會再次從她身邊逃走。
終於把她擁入懷中了,這一刻似乎等的太久了,他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麽,許諾正在他懷中,她並沒有反感自己這樣的擁抱。
許久,許諾才緩緩地說了句
“可以放開我了……”
“我不放!”
陳墨有點孩子氣地拒絕。
“我並未跟駱傾寒有什麽。”陳墨首先澄清了自己與她的關系。
“可是……你們在爵士部……”
“我們並沒有接吻!”陳墨終於知道,這一星期以來,為什麽她會這麽對待自己,完全是因為那個吻。
“駱傾寒,確實跟我告白了,但我拒絕了,因為我有其他喜歡的女孩子。”
許諾感覺身體的溫度在慢慢攀升,因為陳墨的擁抱,讓空氣逐漸變得溫熱。
“你不該拒絕的,她很好……”
“她再怎麽好,我也無法動搖自己的心了,我的心裡早就有了其他人,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懷裡的許諾沉默不語,她像是在思考,又像是不敢相信自己所想的那個人……是不是自己……
“早在很久以前,在我們還是初二學生的時候,在她還住在我家隔壁的時候,”
許諾才緩緩抬起頭,她看見灰暗的光影下,陳墨那雙溫柔的眼睛。
“我……我不懂……”
“你當然不會知道……”陳墨親昵地把額頭抵在許諾額頭上,他能感覺到許諾碎碎的劉海弄的自皮膚癢癢的。
“早在初二夏天時,我就愛上你了,我一直都愛著你,只是你從來沒有發現。”
“怎麽會呢。”
怎麽可能呢?
“我們做了那麽多年鄰居,真是奇妙,你竟然從未發現。”
原來這份感情早在自己還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生根發芽了。
“那時的我……不漂亮……不起眼……有點孤僻,為什麽……會喜歡我呢?”
許諾的聲音略有些顫抖,她很想哭,原來彼此兩情相悅, 只是因為沒有勇氣就這樣散了,就這樣在遺憾中長大了,就這樣……天人永隔了。
這個秘密,自己從來不知道。
“我知道你的好,知道你美的地方,我就是……這樣被你吸引了。所以不管有沒有駱傾寒的出現,我一直愛的都是你,不管從前還是現在,將來也是,我都會隻愛你一個。”
許諾盯著陳墨的眼睛久久不肯移開,這會不會只是夢境呢?會不會是幻覺?或者是惡作劇?可是……他的眼神是認真的。
“我終於鼓起勇氣了,你呢……你的答案呢?”
陳墨又再次把許諾擁入懷中。
“什麽呀,難道我的心意你還不明白嗎?”
“我希望你親口告訴我,不然我不放心,我怕我誤會,我怕我不明白。”
“你這家夥……我從你想象不到的地方來到這裡,我穿越了無盡的思念才來到這裡,積攢了許許多多的懊悔與不甘心,我才能站在這裡!!”
許諾緊緊摟住陳墨,像是要耗費掉原本暗戀了十年的勇氣般。
“我也喜歡你……我一直一直都愛你!從來沒有人能像你這般佔據著我的心。”
有一股溫熱濕潤的觸感,覆蓋上了自己的雙唇,許諾很明白,這一次非常清晰的觸感,是源於陳墨。
他像是在對待一件寶物般小心翼翼,他輕輕觸碰著許諾的雙唇,害怕自己太用力她會抗拒,害怕自己太越規矩而讓她討厭。
輕柔又點到即止的吻。
“永遠留在我身邊吧。”他在許諾耳邊輕輕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