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節那天,駱傾寒正坐在赤司千星的車裡,她的表情並不是甜蜜的,是一張憂鬱的臉。
對於今天為什麽會約他,一切都要從昨天說起,當自己鼓起勇氣問陳墨情人節有沒有約時,陳墨回復她已經跟別人約好了,駱傾寒自然知道陳墨約了誰,也知道自己會被拒絕,但沒想到親眼看到陳墨發來的拒絕短信,仍傷心不已。這時她那個討厭的父親又來告訴她,情人節當天可以約赤司千星出去玩,兩人聯絡聯絡感情,很少見的,駱傾寒並沒有發火,也沒有大罵,只是像個呆呆的木偶一樣坐在沙發上,低垂著頭,她現在沒有任何想要吵架的心情,但父親說到了這個名字,她突然想到了赤司千星說的,可以告訴他如何反抗父親,她突然來了興趣,還有一方面,她不想在情人節當天一個人,這樣更顯得自己悲慘無助,沒準那天沒出門還會跟父親吵架。
她隻好去翻那張被扔進垃圾桶的明信片,幸好還在,當駱傾寒打電話過去並且告訴赤司千星情人節自己有空時,她絕對想不到赤司千星是多麽驚訝的表情。
他今天沒有穿西裝,而是穿了一件皮衣,一條在駱傾寒眼裡不倫不類的破洞牛仔褲,他仍然散著頭髮,駱傾寒還發現他今天耳釘換了新的,有十字架,也有骷髏,還有各種奇奇怪怪的圖案。
“你今天竟然約我,我很開心呢。”
他開著一輛黑色大G,駱傾寒不得不承認,這個車和他現在這副形象還是挺配的。
“嗯,我不想今天一個人,你隨意安排吧。”
駱傾寒並不是很期待去哪裡,跟自己不喜歡的人過情人節,不管去哪裡都不會有任何期待的心情吧。
“我也很想帶你去玩呢,可是我今晚有工作啊,我帶你去我工作的地方吧,雖然你穿的實在不適合那裡。”
“你今天竟然還有工作啊?我以為你會沒空約我,要去約你的女朋友們呢。”駱傾寒少有的調侃他。
“我都有未婚妻了,怎麽敢再隨隨便便找其他女人呢。”
他朝自己有些頑皮的笑了笑。
“我之前也沒機會告訴你,我的副業是搖滾樂隊的電吉他手,兼主唱。”
這個副業,駱傾寒怎麽也想不到,這個白天在談著大額生意單的人,晚上變成了狂放不羈的搖滾樂手。這……好像能解釋的通為什麽他是長發的形象了。
搖滾,對於自己來說是個完全陌生的東西,駱傾寒知道的只是一堆很吵的人在舞台上亂竄亂吼,自己從來沒注意過。
“我今晚上有個LiveHouse,所以只能帶你去那裡啦,你應該沒去過吧?”
“沒有。”自己怎麽可能會去那種地方。
“所以我才說你今天穿的不合適嘛。”
駱傾寒穿了一件淡粉色的羊絨大衣,還穿了一雙白色的鑲嵌珍珠的高跟鞋,確實不像去酒吧,更像是要去聽交響樂。
“有什麽關系!”
她忽然想到,如果自己的父親知道這個赤司千星帶自己去那種人口混雜的地方,是不是會取消婚約,而且自己對這個人說的吉他手身份有點好奇。
當他們到達目的地時,車剛在店門口停下,幾個駱傾寒從來沒接觸過的人便圍了過來,一個個奇裝異服,抽著煙。
“他們是我們樂隊的人,你不用害怕。”赤司千星這時又異常體貼。
“我才沒有害怕……”
“千星,她是誰啊?你怎麽每次都帶不同的女孩來?這次是什麽主題呀,
大小姐嘛?” 這個跟赤司千星一樣穿著皮衣,染了一頭粉色的頭髮,剃著奇怪髮型的男人,正往自己這邊吐著眼圈呢。
“他是我們樂隊的貝斯手未月,雖然看起來不好惹,但是他很喜歡可愛的東西,而且這家夥內心很纖細的。”赤司千星小聲的在駱傾寒耳邊做著介紹。
喜歡可愛的東西?怪不得染了粉色頭髮,內心纖細倒是看不出來,有一把粗粗的嗓子,分明是窮凶極惡的人。
她皺著眉,像看奇珍異獸似的看著這幫人。
“那個胖胖的是鼓手丸也,脾氣也還不錯呢,就是不太愛說話,要是他沒理你你也別見怪。其他人算是朋友,也算是替補吧,我忙的時候會來幫忙。”
“你們好。”
駱傾寒暫且收斂了自己的脾氣,規規矩矩地問了聲好。
對於她的出現,其他人更像是看一個新物種,這個穿著精致得體的女人,怎麽也不像是來聽搖滾樂的。
“你們可要對她客氣點啊,這個女人是我的未婚妻呢。”
赤司千星又露出一副輕浮的樣子,還摟過駱傾寒的肩膀,把她往自己身上靠,沒想到這個大小姐這麽不給面子,直接把他推開。
“才不是未婚妻!”
“什麽呀,千星你什麽時候喜歡大小姐風格了。”未月對於他們的情感並沒有什麽大的興趣
“馬上輪到我們上場了,趕緊走吧,你這個每次演出都遲到的家夥。”
這是一個自己從未踏足的領域,是一個全新的未知世界,她由千星領著,走在幾乎昏暗的會場,這裡並不像她彈鋼琴的地方那麽金碧輝煌,燈火通明。也不像那個地方大家都穿著得體一個個端坐著,駱傾寒看見有很多觀眾三三兩兩地聚在吧台聊著什麽,也有幾個站在觀眾席抽煙聊天,有些是情侶吧,在大庭廣眾之下就摟抱在一起吻成一片,大家都是奇裝異服,都是自己從未接觸過的那類人。
“你是不是很緊張啊?我們去後台,放心吧我不會把你賣了。”
“你是在小看誰呢?”雖然嘴上這樣說著,但還是牢牢的跟在他身後。
駱傾寒第一次看赤司千星背著電吉他的樣子,這家夥本來還是一副嬉皮笑臉的德行,只要摸上電吉他就變了個人似的,表情異常嚴肅,有一股無法靠近的氣場,他邊抽著煙,邊在調音。
駱傾寒坐在一邊,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因為他們這幾人都從剛才的地痞樣變成了專業的音樂人,大家都很重視這次演出。
“未月,有沒有水啊?”赤司千星指了指駱傾寒
“我可愛的未婚妻現在估計口渴了吧。”
“你自己去倒拉!哪有水,我只有酒而已。”那個叫未月的皺著眉頭,一臉的不耐煩。
“不用管我,我不渴!或者!你們要是覺得我在很煩,要不我還是出去吧?”說著她就想起身離開。
“不要出去拉!”赤司千星掐滅煙頭
“我要你在這裡就是怕演出還沒開始,你一出去就會被各種奇怪的人搭訕的,很麻煩唉。”
在坐立不安的等待中,他們的演出終於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