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癱坐在水邊,眼睜睜看著手鏈在眼前漸漸沉入海底消失不見,心情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那是自己與陳墨的唯一聯系,是他送給自己最重要的禮物,難道因為分手了,連這重要之物都不能保留嗎?
“喂,你的手要不要緊?”
沈若風想找塊布給她包扎下,卻發現渾身上下根本沒有帶什麽手帕之類的,隻好脫掉自己的上衣替她捂住傷口。
很明顯,許諾根本沒有在意那個傷口。
“算了,可能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就是無法讓我擁有陳墨給我的任何東西吧!”
許諾跪坐在礁石邊,哭喪著臉,她怎麽也沒想到今天生日居然會那麽倒霉,這條陳墨送她的唯一禮物,就這樣不小心沉入大海了。
“對不起啊,我不知道會這樣。”
沈若風見她著實難受,一副想哭又哭不出來的表情。
“沒關系,你也不是故意的,這是誰也沒有料到的事。”
她喪氣了會兒,又暫時轉換了下情緒。
“我們走吧,要是漲潮了就麻煩了。”她起身後仍對著這片海域發呆,有點眷戀地望著吞掉她珍貴手鏈的海水悶悶不樂。
這討人厭的17歲生日!她不禁感慨。
“你就這麽珍惜嗎?”
明明自己也送了一條一模一樣的手鏈呀!
“嗯……”
許諾點了點頭。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沈若風便縱身一躍,跳入了海中。
“喂!你幹什麽!?快點上來!!”
許諾見他遊了兩圈,便縱身潛入了水底,根本沒有聽到自己的呼喊聲。
“沈若風!你快上來!這裡很危險!你不要以身試險了!那條手鏈沒關系!我不要了!”
可沈若風在海水中哪裡還能聽到許諾的呼喊,許諾看著他在自己眼前潛入水底。
原本還算波瀾的海面,現在又恢復了平靜。
該死!許諾現在哪有心情再想著手鏈,這根本不聽勸的沈若風現在可以跳入了深海啊!這家夥到底有沒有事啊!為什麽那麽輕易就跳進了根本不知道情況的海裡了!為什麽他到現在還沒有浮出水面!
許諾急得來回踱步,又對著海水喊了幾聲,可沒有一點反應。
眼見著快要漲潮了,許諾異常害怕,她的腦海裡不斷盤旋著可怕的事。
不要啊!不要有危險啊!
海鳥不斷在頭頂淒厲地發出悠長的叫聲,像是啼血般的叫聲,令許諾的心臟都快崩碎了!
她慌得不行,趕緊試著沿著礁石慢慢爬到那處水邊,想試著看看沈若風有沒有在,可深藍的海底根本看不清。
“你不要嚇我啊!要是……要是你……”許諾趴在礁石邊上,哭的直發抖。
“你哭了啊!”
沈若風這個家夥,現在才悠悠地從水底浮起來,他露出水面時正好看到許諾那張哭的梨花帶雨的臉。
“你這家夥!”
許諾見他大口呼著空氣,竟然還笑的出來,他把頭髮往後梳了兩下,才慢悠悠地從海裡鑽出來。
“累死我了,好久沒潛泳了!”
他爬出水面後,呈大字形躺在一處平坦的岩石上,語氣輕松。
“你真是瘋了!為什麽要這樣做!”
許諾氣的往他胸口錘了一下!
“萬一遇險怎麽辦?!我又不會游泳,我連救你都沒有辦法!”
想來還是有些後怕,許諾跟著癱坐在一邊,不停地抹眼淚。
“你這家夥!真是太討厭了!要是……要是你出了意外……我該怎麽辦?”
“不要哭啦!”
沈若風晃了晃手中那條失而復得的手鏈
“它掛在了岩壁上,並沒有很難找。”
“你……不要再為我做這種事了!”
許諾一邊抹著眼淚,嘴巴上雖然在怪罪沈若風,但內心深處卻沒辦法不被他這樣的深情所感動。
“不要為了我……冒險,我不要你付出生命的代價……明白嗎?”
“如果……能讓你記住……”
“不要往下說了!”
許諾捂著臉,眼淚卻不斷從指縫裡滴落,她略有些沙啞的嗓子在這洞穴裡發出回響
“不要……這樣做!生命只有一次!如果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一切都變成了零!我不要……再看到任何人從我身邊離開了!”
沈若風沒有想到,許諾會如此擔心自己,自己確實也沒多想就跳入了這片根本不熟悉的海域,並且自己已經許久沒有潛泳了,剛才雖然只有短短十幾秒,但卻讓許諾如此害怕,她坐在地上,不斷的發抖。
“你沒事吧?”
沈若風觸碰了她的手臂,像是玉石般冰涼。
“你這個笨蛋!剛才……我以為你要死了!”
許諾抽泣著。
“對不起……以後我一定會思慮周全再行事的。”
他輕輕把許諾的手從臉頰上移開,此時的她早就哭的一塌糊塗了, 眼眶血紅,臉上眼淚鼻涕亂流,看起來淒慘極了,好像此時在她面前的自己已經涼透了似得。
“手鏈剛才被岩壁劃斷了。”
沈若風笑著,把手鏈再次放在了許諾的手心。
“你不要再哭了,今天是你的生日,這樣可太醜了點。”
許諾看著失而復得的手鏈靜靜地躺在手心,大概是因為被沈若風一直握在手裡的原因吧,它竟然是溫暖的。
“不要再……深入我的心了。”
許諾感受到沈若風不斷擦去自己的眼淚,眼前的世界時而模糊,時而又清晰,但唯獨沒有變的,是沈若風溫柔的舉動。
“不要再……這樣進攻我的心了。”許諾靠在他的肩膀上,崩潰了。
“我沒辦法給你想要的結果,打從一開始……你就明白的,為什麽還要這樣不求回報的,這樣待我呢?我實在是受之不起!”
“我也不想……”
沈若風輕輕拍著許諾的背安慰道。
誰叫你,總是這樣不經意就擾亂了我的心緒呢?這樣為我哭泣,用這樣擔心的神色看著我,或者又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就是因為看見這樣的你……我沒有辦法不心動……
即便你的心裡沒有我……
“我要怎麽辦呢?我該如何向你道歉才好,為了這樣的我……你大可以不必……”
沈若風靜靜地把她擁入了懷中,在這無人的岩洞裡,只有我們兩人,好像遠離了大陸那般寂靜。只剩下了海浪的聲音。
“我們走吧……”
他柔聲地安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