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你不告訴我,你生病的事呢?你從來也沒說過啊。”
他看見坐在病床上的lain,憔悴瘦弱的模樣,她似乎跟自己記憶裡那個明媚少女的模樣發生了很大的改變,那時的她活力四射,充滿了元氣,而現在的她,像是耗盡了所有的活力般,變成了被風雨摧殘了的鮮花般,充滿了破碎感。
“我不想你擔心……也不想你為此感到麻煩,我總覺得,要是我生病的事讓你知道,你隻為覺得我是個累贅。”
他低著頭,像是在認錯的孩子般,局促地把手指攪來攪去,有些緊張,又有些害怕。
“我怎麽會怪你呢。”
王宋握著她的手。
“真的很抱歉,我從未發覺,若是我能早點知道這件事,一定不會說那些過分的話,也不會……把你推向遠處。”
lain雖然對王宋態度的轉變仍覺得不可思議,但他似乎又變回了從前的那個王宋,隻對自己溫柔的王宋,雖然看起來嚴肅,但他溫柔的模樣只有自己知道,他輕聲細語的說話聲,溫柔地觸摸著自己的頭髮,一切都那麽熟悉,自己一直都在懷念著他的溫柔。
“你現在,是在真心實意的關心我嗎?我有些不敢相信,我怕我對這種幸福有種依賴感,當你的關心走出這扇門的時候,會不會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已經太多次,lain自己都記不清了,王宋那種冷冷的模樣,和生硬的表情,拒絕自己時的堅決,再也沒有泄露過半分的溫柔,讓此刻的她怎麽也不敢坦然接受著王宋的溫柔與關懷
“那你認為,我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麽呢?”
王宋笑著,也不惱怒,他看到lain嘟著嘴,一副生氣的模樣。
“我怕你來,只是為了彌補自己的罪惡感。”
恐怕永遠也無法彌補她受過的傷害吧?
“你,有沒有餓了?想不想吃東西?我叫你的經紀人給你拿點。”
王宋起身剛想走,又被lain拉住。
“你不要走,我不餓,你就在這裡陪著我吧,我怕你走了之後,這一切又都變成了夢境。”
“我不會走的,你相信我,駐月,等你好些了,我有話跟你說。”
他輕拍著lain的手背,讓她放心,她現在就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似乎需要自己寸步不離的照顧著。
“什麽話?如果是不好的話,我不要聽。”
她露著膽怯的眼神,脆弱不堪。
“不會的,等你好些,等你有精力聽我說的時候,等你能吃下東西的時候,我一定會跟你說。”
好不容易安撫了她的情緒,王宋叫來了她的經紀人,經紀人見她醒來十分震驚,原本那個像是死水般的lain,現在的眼神似乎又變得有靈氣了,她竟然說肚子有點餓,想吃東西這樣的話。
當王宋看著lain吃下一小碗粥後,才肯放心離開。
“你還會來嗎?”
lain見他真的要走了,不免又焦躁不安起來。
“會的,明天我也會來,只要你在這裡,我都會來。”
兩人原本漸行漸遠的關系,似乎還能重新重疊在一起,王宋的轉變,讓lain似乎又有了新的希望,她見王宋誠懇,不像是騙自己的,才肯放開他的手。
當王宋回到家時,才發現自己門都沒關,而韓綾正坐在屋內等著自己回來。
“你沒帶鑰匙,也沒帶手機,我隻好坐這傻等,
給你看門咯。” 韓綾見他回來,便起身想走,既然他去了那麽久,想必也見到面了,想說的話估計也說了,既然這樣,自己也沒有理由留在這裡了。
“韓綾,謝謝你……”
他第一次,沒有用老師的語氣,也沒有用成年人的說話方式,而是充滿了感激。
這短短的幾個字,讓韓綾鼻子一酸。
“混蛋,我又不是為了聽這些,才費盡心思把你們兩個捆在一起的。”
“我當然知道!”
王宋和煦地笑著,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滿眼的溫柔。
“若不是你,我可能沒辦法那麽早認識到自己的內心,駐月對我的重要,就像你說的,我自卑,害怕站在耀眼的她身邊,才會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躲避她,而忽略了她真正所需要的……真的……非常謝謝你……為了我們兩個,你恐怕也是想了許多吧?謝謝你……”
“不要再說這些惹我哭的話了!”韓綾趕緊背過身去擦了擦快要溢出眼眶的淚水。
“無論如何,都要幸福……”
韓綾沒有辦法再說別的,那些對於王宋的愛戀,在此刻若是再說出口,未免也太不知羞恥了,這個男人,似乎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情感歸宿,只有這一點,韓綾才略覺得安慰。
第二天,王宋如約來了。
第三天,他也同樣來到了醫院。
第四天,王宋不再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他剪了頭髮,刮了胡子,一副正裝打扮的出現在了lain面前。
“為什麽,突然變得那麽有精神了?”
lain今天的氣色變好了許多,她開始愛笑了。
“因為你的經紀人說,我是假裝工作人員進來的,若不穿的稍微正式點,怕被人懷疑。”
王宋已經很久沒有打領帶了,那根領帶現在正勒的他快要透不過氣了。
“你的這幅模樣,我倒有點不習慣了。”
lain自然地伸手想要幫王宋整理下那根像麻花似得領帶,但雙手卻被他握住了。
屋內的氣息似乎變得有些曖昧感,像是慢慢升溫的氣流充斥著整個房間。
“怎麽了?”
lain有些不知所措。
“駐月,有些話,實在不是我的風格,也讓我羞愧的難以說出口,所以……我隻說一次,你聽好……”
他溫柔的有些低沉的嗓音,像是這盛夏的午後那樣稍帶著些許灼熱感,lain的雙手被王宋的手掌包裹著,令她有些無所適從,因為他的表情從剛才開始變得十分認真嚴肅,好像即將要宣布一件重要事情,讓lain也不免跟著緊張起來。
王宋深吸了一口氣
“首先……我想對你說,對不起,這三個字對你來說無足輕重,甚至有些太過渺小,它不至於讓你原諒我對你所做的一切,這些年來……我自認為用了最恰當的方式遠離你,不斷推開你,我一直認為,這樣對你好,能讓你找到更加合適你的人,但是……我忽略了一點,我沒有問過你願不願意,沒有感受你的難過,讓你痛苦的無數個夜晚,我不曾考慮過……若……你還能給我機會,若……你能原諒我,我們可以像從前那樣,你所期待的那樣,重新開始……只要你不嫌棄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工薪階級,只要你不在乎我可能沒有辦法時時刻刻出現在你身邊,若你能原諒我……給我機會彌補我的過錯……”
他溫柔地說著,不斷擦去lain臉上的淚水。
“即便是現在,我仍認為,你最好的選擇不是我,但我仍厚顏無恥地問你,你……願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王宋從來沒有那麽緊張過,這些等他說完,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就好像在說求婚台詞一樣。
lain的眼淚從剛才開始就沒有斷過,她微笑著,像是釋懷了許許多多悲傷的情感那樣,又開始笑得無拘無束。
“你在胡說什麽啊!”
她摟過王宋
“我的未來,明明只有你一個選擇,我不要其他的,在你的懷抱裡,有我所期待的全部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