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家父子也傻了。
雲鶴發現自己怎麽做都是錯的,連保持中立都是得罪人的選擇,他不僅發現自己錯了,整個雲家似乎都做錯了。
不。
或許有一個人沒有做錯。
那就是莊玄的妻子,雲家老大的女兒雲水煙,一直以來都對老公不錯的。
可惜雲鶴不知道,兩人的關系,只差一紙證書,就可以徹底結束。
其余人,包括范易佟在內,他們都想喝罵,卻發現任何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在這種已經徹底撕破臉的情況下,王牌又隨時可以被人家捏在手中,說任何話都是多余的。
所以范易佟除了眼中深深地怨恨之外,卻也識相地沒有繼續聒噪。
莊玄無視了所有人的存在,伸出手,從范從海手中拎過箱子:“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箱中之物,能者得之,你范家既然欲置我於死地,那殺人者人恆殺之,怨不得旁人。”
范從海下意識地想阻攔,卻無濟於事,他此時才發現,今日之事,有些過於自信和疏忽,所以讓對方鑽了空子。
事實上。
在莊玄主動回到雲家時,就應該保持足夠的警惕,可惜世上沒有如果。
范從海沉聲道:“莊玄,你可知箱子裡裝的是什麽嗎?”
“知道。”莊玄點頭。
范從海道:“既然知道,你就應該明白,箱子裡的東西對你沒有任何用處。范家雖然算不上西南蓉州頂尖的家族,但是世俗的力量總還是有的,你為了一個不能用的東西,徹底得罪范家,似乎也不是明智之舉。”
“呵呵……”
莊玄冷笑搖頭,“你范家真是霸道,既想要人命,又想不付出代價,世間哪有如此道理。身為武道界中人,就要有弱肉強食的覺悟,此物不管有無用處,我也不會讓你們的行動有成功的可能。”
“你……”
范從海見莊玄把話說死,毫無回旋余地,忍不住心裡發狠。
既然談不攏,那就去死吧!范從海咬著牙,暗中遙控啟動了箱子的自動開關。
“砰!”
箱蓋突然向上彈起。
箱中藍光大盛,一股冰寒之氣從箱內湧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蔓延開來。
范從海轉身就跑。
范家所有人,包括雲家父子在內,不約而同地遠離了捧著箱子的莊玄。
跑出了安全距離後,所有持槍手同時把槍再次對準了場中。
范易佟反應過來,哈哈狂笑:“莊玄,你這是典型的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貪得無厭的人,就像你這樣,沒有好下場的。爸,殺了他,拿回咱們的神石,只要有神石在,還怕找不到人嗎?”
范從海沒有說話,而是神色冷峻地望著前方,那裡已經看不到莊玄的身影,藍光極盛中,隻余下一片霧蒙蒙的白氣。
神石特性。
極限冰寒。
……
半晌過去。
場中毫無變化。
在場眾人驚疑不定,狗頭軍師驚道:“不對,神石特性根本不是血肉之軀能夠抵擋的,按理說莊玄早就應該成了冰雕,為什麽只有藍光霧氣,卻沒有冰寒出現?”
雲鶴接口道:“難道莊玄不怕神石?”
“不可能。”
范從海根本不信,“神石威力,我們都見過,如果沒有特殊的銀色隔離箱和防護服,根本就沒法從沼澤禁地中帶出來。”
“爸,開槍,殺了他。”
“給我殺。
” 范從海這一次沒有猶豫,當機立斷。
“砰砰砰……”
十幾把手槍幾乎是同一時間響起。
“嗤……”
幾十發子彈同時飛入了藍光霧氣中,卻如同泥牛入海,毫無聲息。
“這……”
范家眾人面面相覷。
正在這時。
藍光霧氣突然收縮。
霧氣中顯出了莊玄的身影,他左手托著一顆深藍色的圓形寶石,右手結著奇怪的手印,隨著手印的微動,藍色寶石氤氳蒸騰,光華流轉,一層薄薄透明的光環,在其周身時隱時現。
如同神仙中人……
薄霧中,幾十發黃燦燦的子彈赫然在目,子彈違反常規,整整齊齊地虛空林立在藍色寶石周圍。
“不可能!”
范家的狗頭軍師完全無法置信,“肉體凡胎,怎麽可能這樣?怎麽可以這樣?怎麽會這樣……”
神態癡狂,竟是陷入了瘋癲狀態。
“凡夫俗子,終究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莊玄站在中央,如神祗般俯視著手舞足蹈的狗頭軍師和一臉呆滯的范從海,“我說過,殺人者人恆殺之,既然急著赴死,那就成全你們……”
話音未落。
藍色寶石光芒驟盛,整齊排列的子彈突然四散爆射,猶如精確製導般,從哪裡來回哪裡去。
“噗噗噗……”
在不可思議的目光中,所有槍手額頭爆出層層血花,都來不及吭聲,接二連三地倒下。
范從海看得睚眥欲裂,雙眼血紅,這批槍手,都是范家最為忠實的屬下,卻被莊玄瞬間殺得一個不留。
憤怒之余,卻是深入骨髓的恐懼。
范從海終於知道,范家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原本以為軟弱可欺的雲家贅婿,卻是一個藏匿極深的殺人狂魔。
到了范家這等層次,一兩條人命並不放在眼裡,但再怎麽囂張跋扈無所顧忌,也不敢如此大規模地殺人。
至於范易佟,早已癱軟在地。
莊玄一手結印,全然不顧滿地的屍身,從容跨過其中,往高台走去。
“你……你是魔鬼……魔鬼……惡魔……”范從海嘶聲吼叫。
“我的存在,已經超出了你們的想象。魔鬼也好,惡魔也罷,俱是人心所想,能奈我何。”走上石牆頂上,莊玄轉身,居高臨下,眼神深邃漠然,“凡俗之輩皆為螻蟻,屢屢冒犯之徒,殺之有何不可!你們為祭壇而來,為祭壇而死,也算死得其所,不枉此行。”
說完。
莊玄目無表情地掃視全場,掠過雲家父子時,略微停頓,便收回了目光。
雲天鳴早已肝膽俱裂,因怕惹怒莊玄,一直忍著不敢擅動,此時再也忍耐不住,一拉雲鶴的手,顫聲急道:“爸,走。”
雲鶴深深地望了陣中一眼,然後緊跟雲天鳴,朝谷外飛奔……
莊玄嘴角牽出一絲輕蔑的笑意。
他沒有阻止雲家父子的離開,這兩人雖然罪無可恕,但雲天鳴還算機靈,給他辦事倒也沒鬧什麽心思。
至於雲鶴,現在不想浪費能量去殺他,待事畢回轉,只能自求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