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深沉的心機,潛伏在我身邊,居然一點破綻都不露。”藥王婆婆神色萎靡,喘氣又問,“可你不懂煉丹之道,如何知道秘藥的後遺症?又是如何動的手腳?”
“這就是機密了,無可奉告。”寧世澤再次詭異一笑,“等你到了陰間,再去好好思考這個問題吧。”
”你敢!”
唐柔退到艙壁前,把藥王婆婆護在身後。
“柔兒,別管我,你帶上熙兒,去底倉,快去……”藥王婆婆知道今天無法善了,自然不願意自己徒弟再做無謂的犧牲。
唐柔咬著牙,一動不動。
“快去……”
藥王婆婆急了。
唐柔小嘴緊抿,目光緊緊地盯住緩步緊逼上前的寧世澤。
“唐柔,看在你是這小……呵,看在我追過你的份上,只要你讓開,我可以做主,讓阮長老放過你。”寧世澤瞳孔無光,黑多白少,盯得唐柔遍體生寒,“你要知道,憑你的修為,根本沒法和陰屍教抗衡,死了也是白死。”
“你休想!”
“嘿嘿!”
寧世澤陰沉一笑,“果然和你師傅一個德性,又臭又硬,既然要強,那就別怪我不顧舊情。阮長老,看你的了……”
阮一山一直冷眼旁觀,聞聲笑道:“早就和你說過,現在明白了吧,送她們上路才是正理,何須廢話。許克……”
“到。”
阮一山身後,跳出一個手戴銀色拳套的矮個子青年,兩手互握,在阮長老示意下,一臉獰笑地走向唐柔。
“柔兒,聽話……”藥王婆婆再次急喊。
這時。
唐柔一咬牙,突然俯身抱起藥王婆婆,身子前衝,朝艙門口急竄。
”想跑,門都沒有!”
許克早有準備,腳下發力,瞬間啟動,身形如閃電一般,一掌劈向唐柔身前,封住了她逃竄之路。
”滾開!”
唐柔臉色緋紅,又急又氣,右手騰出,用盡全身力氣,一掌迎了上去。
可惜外勁修為,本就敵不過許克的內勁,一個是蓄勢而為,一個是倉促迎敵,結果可想而知。
“啊!”
唐柔痛呼一聲,鑽心之疼讓她再也忍受不住,抱著藥王婆婆,踉蹌著跌倒在艙前。
“跑啊,怎麽不跑了?”唐柔的受傷,讓許克產生了貓戲老鼠的心態。
寧世澤遠遠笑道:“唐柔啊唐柔,我都說了,以你的修為,根本就是以卵擊石,何必要自尋煩惱呢。放下她吧,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
“我呸!”
唐柔鬢發凌亂,卻仍舊一步不讓。
“你們都是壞人。”
一條人影突然從前艙跑了出來,正是小少年林子熙,“你們如果敢殺婆婆和姐姐,我就告訴我爺爺,把你們全抓起來。”
林子熙小小的身軀站在了最前面,兩臂伸開,擋在了藥王婆婆和唐柔身前,目光堅定,無所畏懼。
藥王婆婆神色大變。
阮一山皺眉道:“小家夥,你在裡面躲得好好的,出來幹什麽?”
林子熙的身份,寧世澤知道,阮一山當然也知道,如果小家夥一直不出來,他或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此放過他,畢竟蓉州林家代表著官方勢力,在大西南地區也是有名有姓的家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陰屍教行事狠辣全無顧忌,那是針對武道界中人,一旦對上官方勢力,就會退讓三分,否則惹火了國家機構,有根據地的教派,
死都不知道怎麽死。 現在小家夥衝了出來,性質就完全不同,讓阮一山頗為棘手。
殺是不能殺的,陰屍教還不想得罪大西南的軍方勢力。
現在的問題,是要如何讓林家相信,陰屍教不是明知林子熙在船上,不顧他的生死強攻藥王婆婆的船隻。
以林家的強勢,沒有一個強有力的理由,很容易適得其反,一旦和林家不對付,陰屍教在大西南就會很難過。
“你們不能殺我婆婆和姐姐。”林子熙再次用稚嫩的聲音,堅定地喊。
寧世澤與阮一山對視一眼,做了一個抹脖子的隱秘動作。
阮一山搖了搖頭。
寧世澤的瞳孔又變成了死灰色,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浮現在他嘴角。
“許克,製住他。”阮一山終究不想冒險,先控制了這個小家夥再說。
許克可沒有阮一山那麽多思慮,得了吩咐,自然不會留手,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扇了過去。
“住手!”
“你敢!”
藥王婆婆和唐柔的喝阻,沒有任何作用,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林子熙終於有了害怕的神色,可是小身軀卻依然堅定地站在原地,目光死死地盯著呼嘯而來的巴掌。
這一巴掌扇實了,生命危險或許不會有,但躺上個三五個月,卻妥妥的無疑問。
緊要關頭。
船艙牆板突然“砰”地炸開,一隻拳頭從中探出,變拳為掌遙遙迎上了銀色拳套,中途手掌平伸,手心向上,兩指相交,屈指一彈,本已攻到林子熙身前的銀色手掌仿佛被蠍子蜇了一口,猛然縮了回去。
“誰?”
許克驚出一身冷汗。
原本十拿九穩的一擊,不僅徒勞無功,還被對方輕描淡寫地破了攻勢,更可怕的是,那屈指一彈,隔著一米左右的距離,卻有如實質般彈在他的掌心。
右手掌心火辣辣地痛!
暗器?
攤開手,許克發現並無暗器的蹤跡,心下更是驚疑不定,有心再試,卻又疑神疑鬼,舉棋不定!
門口毫無動靜,艙內鴉雀無聲!
阮一山驚道:“藥王婆婆,你居然還藏有幫手?”
藥王婆婆桀桀怪笑,這時竟然掙扎著爬起來,先給唐柔塞了一顆藥丸,才盤腿坐下,開始療傷。
“老鬼,怎麽回事?”阮一山見藥王婆婆不理睬他,便轉向寧世澤,“船上還有其他人,為什麽沒聽你說起?”
寧世澤眼睛一翻:“那是小丫頭片子臨時救上來的一個人,瞧著像普通人,沒什麽修為,誰知道還真會功夫!”
“你應該和我說。”
“說啥呢?時間那麽緊,沒機會!”寧世澤瞳孔不規則地轉動,“我瞧著,那小子功夫強得有限,隻敢躲起來虛張聲勢。一個藏頭露尾之徒,你也怕?”
阮一山想想也有道理,便吩咐許克繼續,自己縱身來到中央,盯住了缺口和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