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兩寬,無窮無盡沒有邊際。
四周白茫茫一片,寂靜無聲……
身批鎧甲的永流猛吸一口氣,驀地從地上爬起來,他感覺全身五髒六腑都已碎裂。
閻羅王那一腳毀滅的威力下,永流沒有絲毫還手的余地,只能含恨接受凌辱。
等級的碾壓,不同力量的抗衡。
死亡威脅的蒞臨,他第一時間將葉裳雲收入林隱之門,而後拚盡所有法術格擋,甚至連戰神鞭幻化的鎧甲都用上,可是依然節節敗退。
在危險時刻,一直避而不見的隱星出手了,僅刹那時光,他帶永流逃離並留幻象迷惑閻羅王。
就此,千年淬煉的祖龍之軀,世間唯一籬血血脈的肉身終於保住。
如果不是隱星出手,世間再無永流。
白展展的空間裡,永流剛直起身子,下品神器戰神鞭就此碎為灰燼。
望向四周,永流心中不禁現出疑問:“這是哪?”
腳下蕩起了漣漪,剛要邁開腳,喉嚨一甜,一口鮮血狂湧而出,濺灑在了地面,頓然鮮紅消失,蕩起的波紋四散開來。
腳下地面形同水幕。
突然,永流抬頭,只見一個身席七彩仙衣的妖嬈女子現身眼前。
女子頭戴鳳冠,容貌高雅。她面色溫和,言語輕柔道:“你還是太弱了。”
聞言,永流再次艱難的爬起來,他很用力。
“你是誰?”
永流皺眉,小心的問道。
“我叫元,也叫元宇宙,不過不重要了,億萬年間的時光洗禮,我似乎已淡忘我真正存在過。”
元宇宙說道。
永流正要說話,突然元宇宙近他眼前。
“想我跟隨創世神鴻鈞征戰星河,腳踏八方,好不威風。”元宇宙說著,飛向高空,繼續傲氣道:“我知道你心比天高,可空有一身抱負便無法企及我神的光輝。”
她是創世神鴻鈞的一縷神力,也是天地間凌駕於三千大道之上的隱星!鴻鈞為天地隕落,存一縷神力,是為尋找世襲傳承,再現萬古神話。
元宇宙話落,突然一股法力注入永流眉心。
隨著浩瀚的法力在永流身體流淌,她接下來的話,厚重的響徹在此方天地間:
選中你,也是你我機緣。
終有一日,你會跨過靜謐無聲的洗墨江,離開群山環抱的舊桃源,來到無邊陰霾的夜空之下。
你會目睹無數不可攀爬之山相繼傾覆,不可逾越之海乾涸成田。
你要記得,你的命運懸在刀尖上,而刀尖須得永遠向前。
願你在冷鐵卷刃前,得以窺見天光,揚我神威!
……
元宇宙的聲響滌蕩之中,她的那股法力令處在奄奄一息的永流漂浮空中,周身紅光大作。
此時,永流五髒六腑被閻王震破的身體,正在被緩緩修複,他隻感覺體內有氣力在被拉扯,脛骨錯位,氣血消融,所有毀滅的了或瓦解的生機,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成原來的模樣。
永流所有的神經在被搶修,他整個人仿佛置身在岩漿,火的發燙的身體讓他內心有種灼燒感,可每次炙熱難奈都會有一股強悍的力量,將強勁的氣息慢慢減弱,一點一點稀釋到祖龍之軀中。
元宇宙激射出的那道法力邊給永流修複身體,林隱之門現出四方空間,澄紅的金色符籙遍及空間,大自在和尚更是跳出了永流身體,他雙手合十字字如珠,頓然梵音大作,氣流湧動,
永流身體流拽著道道氣機與法力的波紋。 浩瀚,深邃,並且祥和……
煦爾,大自在和尚沒入永流體內,林隱之門隱去棱角。
永流緩緩落地,他盤膝而坐,運用法力遊遍全身。
元宇宙也不急,她靜靜等待永流睜眼。
身體被洞穿的肌膚與血肉已然複蘇,骨架與氣血情況損傷最為嚴重,經過元宇宙純厚的法力及時修複,仍未將千年混沌淬煉的祖龍之軀修複如初,可氣血破敗的情況已經得到很好的治療。
“你體內破壞的情況很嚴重……”
見永流醒來,元宇宙輕輕慢慢道。
永流坐起身來,笑容可掬。
他知道,如果不是元宇宙,他活不長。
“謝謝元前輩,永流深知現在無法企及創世神的神輝威嚴,但永流知道,我要做自己,我要踏遍河山,讓天地之修士者展望蒼穹,要像前輩一樣成為星河之中最長盛的那一顆!”
永流篤定的說著,元宇宙徐徐近前,看著他道:“正是因為你內心堅毅的心性,令我動容萬分,後行於世間我便與你一同前往,紛踏這萬事之秋。”
聞言,永流內心一喜,鴻鈞留下的這股神力自行演化修為,法力滔天,在星河流轉,她困頓了太多歲月,現在這個神一樣的存在,要跟在自己身邊了。
身邊帶個神做護衛,匪夷所思。
似乎看穿了永流的心思,元宇宙道:“古武紀元對我是有限制,我施展神力會有所顧忌,像碎裂空間這樣的法術也是冒著天罰踐行的,所以,非緊要關頭我是不會出手的。”
“明白,前輩。”
聞言,永流面色陰晴不定,撕裂空間,這是何等神力,那是不是可以扭轉時空,時間逆轉,撕開空間的口子去往文明世界?
一個大膽的,不可思議的想法從永流心底悄悄萌芽……
“以後不要叫我前輩,把我叫老了,叫我元吧,我的法力太過純厚,仍需一些藥物或外在能量才能徹底讓你的身體強盛起來。聖人的聖體之下,祖龍之軀是最厲害的體質了。”
元宇宙溫和說道,好似一個巧家碧玉的禦姐。
聞言,永流驚訝,不過他不忍打斷元宇宙,因為他內心的困惑實在太多,急需要解答。
“林隱之門是我創世神一絲神識幻化的術法,對你日後益處很大,至於創世神皮膚幻化的長生卷還需要你自己去取,裡面的混沌世界對你有莫大的好處。”
……
聽元宇宙娓娓道來,永流也聽到了諸多秘聞!
“剛才元姑娘說,外在能量,我突然想到一個地方……”
聞言,元宇宙回頭,目光深邃的盯著永流。
—————————
大秦帝國,學士院。
院中三百學士,皆是歷年榜眼探花之流,眾士子奮筆疾書,似乎是將終身所學傾囊於此。
院北內堂,一些機要官職正在收錄士子們,所撰寫的篇幅文章。
穿過內堂有一書坊,一名中年男人手握長書,如臥佛一般,細細品茗書中的道理。
他大手一揮,身前百米,一名白袍青年拱手退出。
此人,正是剛入道玄境的高手大先生。
大先生剛出大門,便與那善用蠱術的苗疆法老、黑袍男人擦肩而過。
二人初次見面,都被對方凌厲出的氣場所震懾,而後錯步開來。
大先生疑惑,這勤王麾下紅人,居然這般模樣。
未做停留,大先生出了府邸直接上了馬車。
黑袍男子進門跪地,中年男人不看他,淡淡問道:“事情辦妥了?”
“妖靈已安置妥當,請勤王放心。”
聞言,中年男人這才抬頭。
此人統攬學士院,是天下士子之首——勤王。此間,勤王以聖法鑄書,試圖演化國之重器——聖典,此事乾系甚大,他要運籌帷幄。
“荒族聖女后面有沒有消息?”
勤王淡淡的問,他說完喝了一口茶,身側侍女親衛為其斟奉。
“回勤王,葉裳雲下落不明。”
“荒族跟妖族百年紛戰,勢不兩立,我不想大秦帝國成為他們的戰場。”
“請勤王放心,屬下知道怎麽做。”
黑袍男人話音剛落,勤王滿腹心事,突然他左手無名指冒出一指長的火焰,驚的黑袍男人滿面驚慌。
面對無名之火,一旁奉茶的女子若無其事的安靜候著。
“無妨,你退下吧!”
勤王淡淡的說道。
黑袍男人領命,隨即走了出去。
女子放下茶杯,衝著勤王躬身點頭試圖跟出去,勤王擺擺手阻止了她。
只見勤王五指連動,書坊架子上那一排排書籍突然破窗而出, 瞬間如鋼鐵一般,擋住了黑袍男人的去路。
黑袍男人大驚,他剛要回頭,一團無名之火襲近眼前,未等他遲疑,星火燎原之勢襲遍他全身;此時書籍閃著藍光,形成一道寬厚的圓形壁壘,致使黑袍男人撕裂的痛苦聲不能發出分毫。
很快,包圍圈裡再無動靜,書籍自行飛回,歸位。
而此時的黑袍男子早已化為粉末,隨風而逝。
“辦事不利,差點壞我大事!”
勤王慢條斯理道,似乎剛才痛下殺手的不是心腹,而是螻蟻。
從學士院書坊出來,穿過碩偉的塔樓,馬車一路向北。
“大先生,剛才嚇死我了,以為勤王會為難大先生。”
大先生衣袖之中,隱約有一道白光,白光閃爍,聲音正是從那裡發出。
“雖然枯木神師是勤王的人,可禍福相依,他堂堂勤王斷不會與我們一般見識。”
“可大先生為我,將好不容易得到的水族至寶奉於勤王,都怪我,沒有保護好凌家,還讓大先生費心。”
“無妨,劉喜你無需自責,此事關乎籬血血脈非同小可,你也是受我托付,幸虧當日你啟動我布下的飛龍陣,平了叛逆還藏了自己一縷殘魂,等回住處我為你複陽,重塑肉身。”
聽聞大先生如此說來,這道白光險些跳出長袖,連連道謝。
大先生目光望向窗外,藏著心思,他看著繁華的街市,街頭聳動的人群,心裡嘀咕道:“永流,你到底在哪呢?過幾天敦煌世家洪氏的迎親隊伍就到了,你會不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