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涯有點懵。
他知道自己把地球修成命星後,可能會非常不得了。
但沒想到會不得了到這個地步。
觀星術入個門而已,會弄出這麽大陣仗嗎?
爺爺沒說過啊!
正在他驚詫之時,頭腦昏昏沉沉的老者,從房間裡跌跌撞撞地走出來,看到坐在光裡的凌涯,頓時大驚失色。
“涯兒,你在做什麽?”
還沒等凌涯回答,他就衝過來,拉起了凌涯的手腕,隨後,表情變得分外激動。
“星君,是星君!你成為星君了!寒門出貴子,寒門出貴子啊!”
老者頓時老淚縱橫。自老伴走後,他已十余年沒這麽掉過淚。
凌涯問:“什麽星君?”
“一星之主,是為星君,只有星君,才會造成此等異象。”
凌涯頓時心下了然。
從來沒有觀星士把地球當做命星過。
他第一個把地球當做命星,自然成了地球之主。
他成了地星星君。
老者想到了什麽,提醒道:“這衝天光柱,是星辰賜福,能洗練肉身,你現在應該立刻打坐修煉,好生吸收。”
凌涯趕緊打坐修行。
那光柱中,絲絲光芒,纏繞著他的身軀,看上去玄奧異常。
又過了三刻,慶賀星君誕生的光焰,才逐漸消失。
凌涯感覺,自己的身體發生了一些玄妙的變化。具體是什麽變化,卻說不上來。
老者皺眉:“上一次出現星君,還是數千年前,我還是翻了偏僻古籍,才從書中得知星君的事,只是不知,為何你這小小孺子,居然能成為星君?”
看著老者冥思苦想,凌涯知道這事事關重大,也不敢告訴他為什麽。
老者又想到了些什麽,突然大叫道:“不好!”
“怎麽了?”
老者急促道:“你成了星君這事,高門和朝廷,肯定都知道了,以他們的肚量,可容不下你!”
凌涯也暗道不好,道:“他們會找到我們嗎?”
老者說:“那光柱衝天而起,只怕半個大玄國都看到了,只要稍微打聽,一定能找來。”
凌涯問:“那,我們跑?”
“不可,”老者說,“我們住在君山的事,只要稍加查探,便能得知,直接棄房而跑,反倒是不打自招。”
“那怎麽辦?”
老者皺眉,接著,把手放在凌涯額頭上。
良久後,他突然舒展眉毛道:“你已開天門,入一重天否?”
開天門是指將星辰之力引入體內。
只要成功開天門,就算是觀星術一重天了。
凌涯點頭:“我已入了。”
老者說:“你身上,絲毫沒有觀星術的波動。”
凌涯有些驚訝,但閉上眼睛,識海內,一顆蔚藍色的星球自在轉動。
“我體內大衍觀星訣運轉如意,星力圓潤。”
“可是,卻查探不到。”老者嘴邊掛上一絲微笑,“這也許,也是星君的威能。”
老者一頭扎進房內,在書架上翻找半天,才掏出一本沾滿灰塵的冊子,翻開,閱覽半晌後,才抬起頭。
“書上說,經過虹光淬體的星君,擁有兩大法門,一是氣機隱蔽,二是地脈之眼。旁人查探不出你的虛實,或許是這氣機隱蔽的作用。”
凌涯看了看老者手中書的封面,封面上寫著《拾遺錄·下》。
似乎下定決心般,老者說:“我們就在這裡,
不走。” 凌涯問:“如果他們找來了,怎麽辦?”
老者說:“既查不出你身上的星力波動,他們便無法知道你是星君,凡問起什麽,一概推說不知就是了。”
凌涯點頭。
兩人如往常一般,在山上繼續居住。如此平靜度過了三天。
三天后,一行人上了山,爺孫兩人,從屋裡被喊了出來。
為首的一人,身穿黑衣,雙手背在背後。
“凌家的凌誠儒,是住在這裡吧?”
老者欠身道:“我就是凌誠儒,你們找我何事?”
那黑衣人趾高氣揚地說:“我乃京城王氏族人,我叫王驍,京城王氏,你可知道?”
凌均諂媚笑道:“王家乃是高門望族,何人不知,何人不曉?”
那王驍笑了,說:“鄉巴佬,也知道我王家之名。”
跟在後面的王氏族人,都紛紛笑了起來。
凌涯低頭,臉上暗暗扯出一個鄙夷的表情,沒人注意到。
王驍說:“你老頭本事不小啊,區區五重天,居然修煉修出了天地異象,膽子不小啊!”
凌誠儒皺眉道:“這話是從何說起啊?前幾天,這君山確實出了天地異象,可不是老頭子我引起的啊!您也知道,我區區五重天,那有本事引發這等異象?”
王驍笑容逐漸便冷,“哼”了一聲,道:“是或不是,你說了不算,走,我們進屋看看。”
爺孫兩人,眼睜睜地看著這群人走進屋,像回自己家似的,毫不把自己當外人,在屋裡一頓亂翻。
茅屋雖舊,可也是爺孫兩人悉心打理,收拾得井井有條,這群人進去後,如同丟破爛般,把所有東西全扔到了地上。
凌涯暗暗捏緊了拳頭,一隻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他抬頭,看到凌誠儒朝自己輕輕搖了搖頭。
這口氣,只能暫且忍下。
片刻之後,本來收拾整潔的房間,變成垃圾堆一樣,書架上的書也被翻得到處都是。
王驍的表情看上去略略有點失望,走出房門後,又把手搭在凌涯的額頭上。
凌涯一動不動,默然接受他查探自己的境界。
發現毫無觀星術波動後,王驍放下了手。
“還沒學觀星術?”
凌誠儒說:“這孩子資質駑鈍,還沒開蒙。”
王驍不屑一笑:“寒門子弟,還是煉體為好,就算修了觀星術, 也是不成器的。我像他這個年紀,早就一重天了。”
凌誠儒心中暗罵,那是,您高門子弟,天材地寶應有盡有,命星也都是分配好的,寒門哪能比?
可他臉上,始終掛著笑容。
王驍又毫不客氣地把手放在了凌誠儒的額頭上。
“查一下你境界。我已是六重天了,勸你莫要輕舉妄動。”
凌誠儒自然不動。
過了一會兒,王驍放下了手,他自然什麽也查不出來。
正在此時,天邊雲氣翻湧,一道白雲形成的細線,朝這邊而來。
等到那條線近了,凌涯才看清楚,那上面的是一個人。
天上那人很快就到了跟前,一躍而下,落到地面。
他竟是凌空而來。
一看來者,王驍馬上就跪下了。
“找到沒?”來人皺眉問。
“回稟老爺,還沒有。”王驍回答。
“廢物。”那人說,然後頭往凌誠儒那邊一點,“他怎麽回事?”
“他是凌家的觀星士,不是引發異象的人,都查不出什麽異常。”
“殺了。”那人說。
在場的人,臉上表情頓時變了。
王驍驚訝道:“可……他們是凌家的人。”
“凌家?沒聽說過。”那人說,“迅速處理掉,不要留後患。”
凌誠儒護著凌涯後退兩步。
王驍臉上冷汗流了下來:“那回頭凌家告上了朝廷,該如何向朝廷解釋?”
那人目光睥睨,冷聲道:“我王戰一生行事,何須向人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