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麒用盡力氣在天亮時終於到達東海上空,深藍色的東海看起來風浪很大,波濤洶湧,海邊幾乎沒有勞作的人類,海灣裡的小船大船隨著海浪不停地搖曳著。
來不及等待多久的花麒大聲用獸靈咒呼喚著東龜,時而在海面上滑行著,仔細地聽著海裡的任何動靜,因為他已經沒有時間了,他必須快點得到回復,此時的靈雲島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現在的他離得太遠,一時也收不到樹精靈的傳話,所以只能不安地等待。
而當下,雖說已經到了東海,但是當年東龜也沒有給它具體的位置,他只能在上空不斷發出咒語,然後追逐著微弱的信息。
花麒在東海上空不停地飛著,也不停地喊著咒語,可是沒有一點點回復,此時的他早已經疲憊不堪,拖鞋僵硬的翅膀機械地煽動。
轉眼間不知不覺他到已經到達東海界涯,他落在涯頂上對著東海長長的悲鳴一聲。把心中的痛苦一下發泄出來,而那刺耳的悲鳴聲正好穿過萬米海水,在海底反射出去,終於傳到涯底深淵裡的東龜耳朵裡。
只見那如同山嶽般偉岸的軀體緩緩動了一下,龜背上厚重的沙塵開始松散飄動起來,黑褐色的亮甲在漆黑的深淵裡和沙塵摩擦出呲呲的響聲,過了些許,東龜睜開巨眼,眼裡發出寒光,照耀在眼前的海底,聽著聲音來處,突然間他一抬頭,兩道金光迅速射出海面。
花麒看到這兩道神光,興奮地拍打著翅膀,用獸靈咒傳下他的請求“東龜,我是花麒,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
下面聽到咒語的東龜甩了甩身體,如同天柱的四條巨腿突然猛縮一下,只看到地動山搖的混亂中一個巨龜以極快的速度躍出海面,波浪如同海嘯般在海面泛起,浪頭超過了界涯的最高處還要高。
巨大的海浪產生的轟鳴聲隨著落下的浪頭消失後,東龜像一座小島一樣停在海面上,看著對面涯邊上的花麒,打了一個深深的哈欠,說道“花麒,你怎麽有空來看我。”
花麒也不拐彎,實話將靈雲島的事情一一道給東龜聽了一遍。
說罷,東龜龜甲一震,腳底的海面上出現一張巨大的散發著金色光芒的圖形,說道:“你飛到我背上來。”
東龜腳下這個神奇的圖,乃是上古年間,混沌初開之時,東龜隨神龍走遍天涯海角,集齊金木水火土五行之魂在天極荒海煉化後得到的神圖,名為荒海神圖,它的妙用之處非常之多。
當年他們得到神圖後為了更好地保護好它,神龍便用自己的精血將圖靈融進東龜的元靈之中,之後神圖與東龜就生死相存。
花麒見狀也不知如何,也不做問候,直接跳上東龜的後背,只見東龜嘴裡呢喃幾句,一股強大的混沌之力帶著兩人極速穿越,花麒眼前頓時出現了很多不可思議的場景,曠野星辰,山河萬裡,五行之力,開山劈地,各種難以理解的場景在身邊劃過,如同醉夢星河,滋味萬千而不得其意。
這就是混沌之力,能量之巨大不可言表,就像一瞬,又像穿越了萬年時光。
花麒眼睛一眨,他們已經來到幽海,東龜看花麒不解的表情說道“花麒,你剛剛所見就是這個世界,它神秘難解,而又簡單明了,它的力量巨大卻又渺小,大到你看不見它的面目,小到它就在你眼前的一點一滴,以後你會明白的。”
說罷他們已經來到靈雲島的岸邊,東龜搖身一變化成人形,站在花麒腳下。
一個頭髮雪白,
眼睛雪亮,身如鋼鐵般堅毅的老頭向著島上走去,花麒修煉尚淺,他的能力還幻化不成人形,於是收緊翅膀跟著東龜向島內走去。 東龜抬眼看了一眼寒星洞的方向說道“果真是那畜生,這麽遠我就能聞到那股血腥味了。”花麒眼見跟不上東龜,張開翅膀飛速前進,剛落在樹精靈的門口,只見那東龜瞬移般已經站在他眼前。
“哎呀,可算來了,我都快擔心死了。”樹精靈用那蒼老的語氣說道。
花麒問道:“我不在的這兩天沒發生什麽大事吧。”
樹精靈唉聲說道“那寒星洞裡暫時是沒發生大事,可是靈兒出大事了,你們進來看看吧。”
說著就往裡面走去,於是東龜和花麒都向裡面走去,走到靈雲躺著的房間門口時,東龜突然停住腳步,切聲說道“慢著,這裡面有兩股強大的力量籠罩著,先待我進去看看。”
東龜踏進房門,只見眼前一個半邊發紅半邊發白的小男孩躺在床上,他那稚嫩的臉上汗珠如豆滾滾不斷,雙手攥緊,痛苦異常。
一邊的白玉奴用花精靈打來的紫幽泉泉水擦拭著他的額頭,眼睛裡掛滿了悲傷的淚水。白玉奴強忍著淚水看了看眼前的東龜,哽咽著說道“老人家,您就是上神東龜嗎?”
說完透過門框上的縫隙看了看門外的花麒,花麒盯著她的眼神點了點頭。
“是的,正是老朽,我猜的不錯的話你就是當年不顧魔族威壓和神界的邵羽私奔的小魔女白玉奴吧。”
白玉奴看著眼前的東龜說道“是的,您怎麽知道我們的事?”
東龜長長歎了一口氣道“誰讓老朽活的久呢,活的太久無聊啊,就到處走走,聽的自然也就多了,當年在魔獸大陸上偶然結識了你的父親白夜煞,那時你才一點點大呢,再看這孩子左半邊的神光,右半邊的魔靈之力,恐怕這個世界上只有你和那苦命的邵羽的孩子才是這般模樣啊。”
白玉奴突然泣不成聲說的“我的、我的父親母親和族靈已經全部慘死在魔王齊冥的手下。如今邵羽在天極受刑,留下我和這可憐的孩子,要不是當初花麒救了我們,把我們帶到這靈雲島上,估計我們也早已成為齊冥的刀下亡魂。”
東龜看了看白玉奴布滿星斑的額頭,低聲說道“你魔珠已滅,恐怕不久於世啊。”
白玉奴微微一笑說道“只要能多陪靈兒一刻,我都心滿意足了,我知道自己時日無多,還請上神幫幫我可憐的孩子,讓他度過劫難,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我無以為謝,只有我族至寶血靈珠獻與上神。”
東龜聽到血靈珠頓時眼神詫異不然,急問到“血靈珠?就是你父親的那顆魔珠嗎?那魔珠邪惡無比,吸收天地間最為蠻邪之氣,你怎麽能讓它再現世?”
白玉奴急忙解釋道“上神不知,家父的血靈珠是在魔靈族血霧森林裡所得,當年家父沒抵住血靈珠的誘惑,進入血霧森林,苦苦尋找不得,後被血霧森林所困多年,就在他被血霧吞噬殆盡的時候血靈珠突然出現,吸收了家父所中毒霧才得以保命,後來父親將就它帶了回來。血靈珠雖邪惡,但是隻吸收這世間的邪惡之氣,不會傷害生靈,它本身不壞。只有那些內心邪惡的人得到它,利用它才會讓生靈塗炭,再說,與其讓魔族的人找到它,還不如交給上神處置,以免帶來不必要災難。”
說完白玉奴在胸前解下項鏈,放在床邊,嘴裡念出幾句靈咒,那項鏈上方頓時出現一顆血紅色珠子,如同眼睛大小,釋放出來那一刻刺眼的紅光四射,照的整個屋裡全是紅色。
東龜見狀,使用一股白色的神力將其控制住,但是萬萬沒想到這珠子拚命躲逃,極難控制,東龜加持力度將其準備收入手中,可就在這時,血靈珠突然爆發出強烈的力量,掙脫出束縛,一下鑽進躺在床上的靈雲口中。
慌張的白玉奴嚇得尖叫一聲,說道“上神,這個怎麽辦,那血靈珠會要了靈兒的命的。”
東龜來不及理會,上手直接按住靈雲的額頭,用龜吸波功想將血靈珠吸出靈雲的體內,但是那蠻橫的神魔力量死死地困住珠子,東龜使出全力都沒能把血靈珠吸出來。
收手的東龜回頭看了一眼白玉奴,輕了歎一口氣說道“這孩子體內的力量極大,看似被它們所傷,實則這兩股力量都卻在保護著這個孩子。
“它們只是在他體內不能相融,才讓孩子受此折磨。”花麒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靈雲,又轉頭看看東龜,驚訝地說道“保護?這孩子可被這兩股力量快折磨死了。”
一邊的白玉奴也表示無法理解,東龜摸了摸靈雲的額頭,感覺溫度低了許多,他疑惑地低頭去聽一聽靈雲的氣息,發現平穩了許多,此時的他恍然大悟,看來這血靈珠吸收了孩子體內的力量,讓他輕松了許多。
他回頭看看疑惑不解的大家,笑著說道“這次是因禍得福啊,這珠子自願進入孩子的身體,看來也是宿命,而這珠子竟然吸收了他體內的力量,這可真是歪打正著啊,從體內將力量吸收,就會讓這孩子痊愈,不過他身上這兩股力量也只能被血靈珠穩住,普通的神物都不會奏效。”
白玉奴喜極而泣地哭笑了起來,心想:原來能救靈雲的東西一直都在自己身上,看來這一切都是天意。
等靈雲身體逐漸恢復一些,母親留下來陪著他,東龜示意花麒出去,樹精靈也一同跟了上去。
走到後面的院子裡,東龜開口說道:“那黑帝現在還出不了寒星洞,要趁機會早點斬殺,不然等它一旦出了寒星洞,就會是一場災難。”
樹精靈湊上去問道:“東龜上神, 你可有方法將其收服,我們是真的束手難測。”
東龜甩了甩衣袖,往前走了兩步,抬頭望著天空說道:“以我們的實力目前只能將其製服,要想徹底斬殺還需要一件寶物,黑帝皮肉如同鐵鑄,普通的刀劍根本無法動其分毫。”
花麒問道:“什麽寶物?”
東龜捋了捋胡須,略表遺憾地說道:“那便是南海水族的斬龍劍,不過南海水族一直過著隱居的生活,想找到他們也不容易,此事只能從長計議,急不得。”
花麒聽後急切地問道:“他們最後生活在什麽地方,您還記得嗎?”
東龜若有所思了一下,歎了一口氣說道:“據我所知,他們隱居前一直生活在蛟龍港,這蛟龍港就在美人魚島上。不過過去這麽多年,我一直再沒見過水族一族的身影,突然間銷聲匿跡了。”
老精靈捋捋胡須問道:“那上神可有辦法找到他們?”東龜說話間腳一跺地,嘴裡發出如同銅鈴般的聲音:“那就問問神圖,看它怎麽說吧。”
頃刻間,神圖在東龜腳下盤旋而出,金色的光芒裡五行運轉,天地轟鳴,不一會兒,神圖的最南邊出現了一個島嶼,花麒和樹精靈定睛一看,那島嶼上高山叢林,景色壯觀秀麗。
東龜收回神圖,說道:“看來水族並沒有離開蛟龍島,但是在島上我確又感知不到他們的氣息,看來我得親自走一趟,去查個明白了。”
說罷便瞬間消失在兩人面前,隻留下一句獸靈咒傳給花麒和樹精靈:“我去去便回,島上一旦有風吹草動立刻傳話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