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你啊,奧瑪·默頓”
“沒有逃走,反而徑直的朝我走來了嗎?”
看著眼前向自己緩緩靠近的默頓,少女身後的迷霧之中空靈的聲音譏諷道。
“不靠近你,怎麽將你徹底消滅掉啊!”
默頓奔跑了起來,黑色的長袍隨著風浪飄揚著,飛散的塵土之中,光環湧動。
“放棄吧!難道你還想擊敗曾經奴役你的主人嗎!”
“就是因為曾經被你奴役,犯下了滔天的罪行。現在,我來為自己贖罪了!”
橙色的長劍在他手中揮舞,筆直的刺向了少女的胸前。
戰鬥隨著血色的魔法波浪衝天而起拉開序幕,在少女面前形成無數血色的刀劍,朝著默頓萬箭齊發。
敏捷的身法巧妙地躲開了每一次來往於身側的殺器,手中劍來往於血霧之中。那些刺入地下的血魔法並沒有消失,而是再一次升騰而起,回到少女身邊,再一次加入戰鬥。
默頓盡管身處血魔法的圍困之中,但仍舊毫無懼色,精準的計算著每一處落腳點,躲避著少女的進攻,並伺機反攻。
“該死的牧師!當初我就應該把你整個吃掉!”
空靈的聲音似乎被激怒了,更多的魔法波浪從少女身上迸發而出,化做一條條赤色的巨龍,朝著默頓如螻蟻般的身影噴吐致命的毒液。
默頓手中長劍光芒乍起,瞬間籠罩著整個身體,巨龍的攻擊以及無數血魔法在觸碰到光芒的一瞬間化作金色的粉末,伴隨著無盡的哀號飄散在塵埃之中。
“誓約之盾,虧你還是遠古惡魔呢,連這種小兒科都破不了。”
默頓嘲諷著微笑道,隨手拉緊了長袍。
“很好,很好,你成功激怒我了,奧瑪·默頓。身為一個奴隸,你做得很好,不過也僅此而已了!”
“乖孩子,上吧,撕碎他!”
空靈的聲音怒吼著,少女隨之舞動了起來,手中血色的長劍隨著風暴肆虐,赤色的巨龍伴隨於劍鋒之側,化身無盡的烈焰,朝著那再血霧之下顯得無比微弱的光芒刺去。
“來吧!惡魔!”默頓揮舞著長劍衝了上去,正面對抗著血色中無盡的怒火。
“成為神的祭品吧!”少女揮舞著血刃,筆直的朝向他的胸口。
亞娜被劇烈的爆炸聲吵醒,她緩緩地睜開眼,模糊的視線中,鮮豔的紅色佔據了整個視野。
“奧瑪叔叔!”亞娜看著眼前的一幕頓時驚醒,她想要站起身,卻發現雙腿用不上力氣,只能坐在原地,無助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少女手中那柄血色的長劍直直的刺進了默頓的胸口,鮮血順著傷口不住的流淌著,飛濺在女孩精致卻毫無生氣的臉上。
“死吧!默頓!那三個孩子,我也要了,今天就算是神來了,也留不住他們!”空靈的聲音肆意地狂笑著道。
默頓沒有理會他,神情不知為何不再如剛才那般嚴肅,反倒是一陣慈祥,就如同經理千難萬險,終於找到自己女兒的父親一般,生命的最後,也要輕輕撫摸自己孩子的頭,展示作為父親最後一絲溫柔。
“露易絲,接下來的路,要你自己走了。”
“一切都在最終的時刻等待著你,只不過,我不能陪你了。”
默頓忍受著劇痛,雙手顫抖的抬起,用盡全身的力氣,將那柄刺入自己胸口的劍刃緊緊的壓在雙掌之間,十指用力的扣在一起,瞬間便被鋒利的劍刃割破,順著手腕流淌著鮮血。
“小亞娜,這孩子就拜托你們了!”
“默頓叔叔!”
亞娜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想要上前,卻直接趴在了地上。
難道自己真的一點都幫不上默頓叔叔的忙嗎......
她無助的看著面前時間近乎凝固的戰鬥,雙方都沒有動靜,但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決出勝負。
“放棄吧!你只是個奴隸!”
“你還能做什麽?乖乖被我撕成碎片吧!”
默頓聽著空靈的聲音肆意的吼叫,滲著血的嘴角不禁微微翹起。
“惡魔,別忘了啊,我可是個牧師啊......”
“要成為牧首的那種!”
一陣狂風突然從他腳下湧起,少女臉上似乎出現了驚訝的神情,想要從他身體裡拔出長劍脫離,卻發現自己的身體與長劍和默頓的身體三者似乎連接在了一起,無論她如何發力,除了讓對方的身體流出更多的血液之外,毫無作用.
“你,你要做什麽!”空靈的聲音有些慌了。
“當然是要淨化你!惡魔!”
“淨化我?就用你那可憐的信仰嗎?你的神早已經拋棄了你!你忘了你在那間地下室裡如何卑微的向他祈禱的嗎?只有我回應了你!”
默頓不再回應他,緩緩的迷上雙眼,口中輕輕的默念著禱告詞。霎時間,一陣強大的魔法波浪從他殘缺的身體中迸發出來,身旁的風暴席卷著少女周身的血色魔法,交織著,無數的哀嚎聲在其中,散發著刺眼的光茫。
“我在天上的父,願你的國降臨,願你在地上行使權力如同在天上......”
“我雖然行過死蔭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為天父與我同在,你的杖、你的竿都安慰我。”
“停下!你在幹什麽!”空靈的聲音嘶吼著,少女不斷的發力想要離開這片風暴,但是都被默頓釋放的力量死死的禁錮在原地。
“他使我躺臥在青草地上,領我在可安歇的水邊。”
“他使我的靈魂蘇醒,為自己的名引導我走義路。”
“在我敵人面前,你為我擺設筵席,你用油膏了我的頭,使我的福杯滿溢。”
“我一生一世必有恩惠、慈愛隨著我,我且要住在你的殿中,直到永遠。”
“永遠......”
光芒籠罩著整個風暴領域之內,血色魔法中空靈的聲音哀嚎著,隨著光芒的綻放而逐漸消逝著,少女的雙眼之中重新恢復了黑色的瞳眸,血色的長劍與黑色鎧甲在光芒之中寸寸開裂,隨即化作塵土泯滅在風中。少女如玉般晶瑩的肌膚沐浴在溫柔的光芒中,身上的傷痕迅速的接收著光芒的治愈。
“回來吧,露易絲。”默頓伸出殘缺的手,想要觸摸面前如新生般嬌嫩的少女,卻在即將觸碰到的時候停下了動作。
“怎麽,五十好幾了,還想吃嫩草?”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默頓緩緩的轉過身,昆汀·諾裡斯淺褐色的臉出現在自己的視野中。
“該走了,老兄,那姑娘有自己的路要走,咱們陪不了他們了。”昆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是啊,該走了,你個老混蛋,現在才來接我。”默頓笑著道, 一瞬間似乎方才所受的損傷全部被治愈了,他走到昆汀面前,緊緊和他擁抱。
“該死的奴隸,我要撕碎了你們!!!!”
血色的幽靈在身後暴起,朝著二人突刺而來。
“你沒有資格上天堂,魔鬼!下地獄去吧!”
昆汀手中光芒乍現,一瞬間將幽靈的身體刺穿,那個曾經在地下室中被封印了千年的惡魔,在此刻在來自神的光輝照耀之下,徹底化作了塵埃。
“該走了,英靈殿還等著我們呢。”昆汀拍了拍默頓的肩膀道。
“走吧,孩子們也都長大了,咱們也是時候放手了。”
“你個老處男怎麽說的跟子孫滿堂了似的。”
“沒聽過‘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嘛。”
二人的身影隨著光芒的散去而消散,一瞬間光芒閃耀在整個喬斯達鎮上,如同太陽般將新的生命賦予了這座遭受了劫難的小鎮。時間似乎倒退回了幾個小時之前一般,殘破的大樓、死去的靈魂在一瞬之間被賦予了重生的權力,一切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夜晚。
而在剛剛的戰場上,隻留下一個失了氣力倒在地上的少女。
“這...是什麽......”
“結束了嗎......”
亞娜呆呆地看著周圍發生的一切,似乎剛剛她所看到的,不過是一場虛幻的夢境。
不對,那個少女!
亞娜勉強支撐著身體站了起來,一瘸一拐的走過去,扶起地上熟睡的少女,脫下自己的製服披在女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