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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曜石之名》【23】生者
  “首先,我必須感謝各位在這次災難中做出的付出和努力,你們的表現超出了預期,也履行了你們作為衛兵的責任,對此,我深表感謝,但是在幕後凶手被收拾之前,一切,都還遠沒有結束。祝你們好運,身體健康。”

  維克多帶著助理,站在諾法爾的病床前,對著周圍站著的安一眾人客氣的說著前言。病床上諾法爾雖然還打著繃帶,但是看情況應該是沒有什麽大礙,只是肋骨骨折數根,左手骨折恢復需要時間。

  “目前主要損害地區就是市政府區域的建築,當然,各地夢魘的大量突入也致使其他地區也不同程度的受損。現在災後重建需要一段時間,可能幾個星期,也可能需要幾個月,臨時基地就設在海狸酒店。在重建的這段長短尚不可知的時間,東京的防衛任務就落在你們和已經增援的警衛局頭上了,警衛局的武裝部隊會開始巡邏任務,有線索和其他的事情他們會通知你們的。”

  安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道。

  “那,伊萊呢?”

  晴日之下,在墓園一片白色墓塚中,伊萊沒有站在任何人的墓前,只是一個人蹲坐在樹下,低著頭,眼眶的淚水早已乾涸,雙手拿著一枚滿是歲月痕跡的硬幣。

  安走了過來,輕輕的掠過了伊萊,將鮮花整齊的擺放在每個人的墓前,隨後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閉上眼一手靠肩鞠了個躬。

  再次來到伊萊的面前,只見她緩緩抬頭看向安。

  “你能幫我消除這段記憶嗎?”

  “恕我直言,我做不到,也不想這麽做。”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再次低頭看向那枚硬幣,記得那時弗裡曼說過的最重要的東西,一直都放在盒子裡面。

  “你介意說說當時發生了什麽嗎?”

  “你不是會自己看嗎?”

  “我並不會這麽做,這是你的意願,我沒有理由去幹涉。”

  “為什麽,隊長,即使知道就算是死亡也不可能讓我們活下來,但還是……”

  伊萊的話語有些哽咽,只是在這裡頓住了。

  “因為這人從來沒有什麽害怕的,他只知道成功與否,代價絕不是他考慮的事情。這一點倒是果斷的很,倘若你想好了成為他,而非辜負他,這才是你真正了解他的時候。”

  安和她都沒有在做聲,只是聽見了周圍別人的啜泣聲和無奈的聲音。這些人都是一樣的,都是生者對死者的不舍。

  “對我們這些生者來說,總是沒有如果可言的。人皆恐未來,只是因為過去在失去。生者悼靈,安息。”

  說完,安抬頭便看到了不遠處一個人目的明確的朝著這邊走來,表情似乎並不沉重,但也不至於太過平常。只見他穿著黑色的夾克,裡面是白色的內襯

  “喲,你好,看你們的臂章,你們應該就是東京的衛兵吧。”

  “是的。請問你是?”

  “我,我應該算是前來為友人哀悼的人。”

  只見他想了想,隨後說到。

  “我曾和他一起服役,直到後來解散,我們雖然有聯系,但是很少見面,我叫蓋林·奧佛。”

  “這麽說,你也是?”

  “是的,看來你還知道的不少,那麽你應該就是靈悼者組織的首領了。”

  “是的,我叫安·傑。”

  “那麽,她呢?”

  “我叫伊萊·麥德林,率屬於……星海。”

  伊萊突然站起來說到,但是沒有抬頭直視任何人,

直視看著地面,看著手裡攥著的那枚硬幣。蓋林眨了眨眼,然後一臉欣慰的表情開口到。  “這是弗裡曼的那枚硬幣嗎。”

  “是,是的。”

  “這是我曾經打賭輸給他的幸運,在之前在部隊的時候,我們曾一度孤立無援,說來可能不太令人信服,是這枚硬幣撐著我們二人的意志走出去的。後來,我打了個賭,賭注,就是這個,我失去了我的幸運, 弗裡曼得到了但是卻把它收藏了起來,說哪天等他死了,就說明我的幸運結束了,這枚硬幣應該就沒用了,到時候再還給我。”

  伊萊沒有說話,而是伸出手掌,將硬幣遞了出去,蓋林沒有收,而是將她的手掌握拳。

  “我的幸運已經用完了,這枚再也不是我的硬幣了,現在的它姓亞孫,現在的它承載的是弗裡曼的意志,堅決,果斷,或者是,舍己為人,總之,你有資格擁有他,收下吧,這應該是弗裡曼最後應該說的話。”

  說完了這些,蓋林深深的長舒了一口氣,然後留下注視著這位前輩的伊萊,獨自走到了弗裡曼和其他星海成員的墓前,蹲了下來,無奈的笑了笑。

  “不知道,我的幸運,是否真的幫到了你,又或是,你的執念呢……”

  那一天,天空不再烏雲遮天,雨水早已息止,天空中的霞雲像是逝去的光輝,落在徘徊且失落的人間,給予一絲適當的安慰。沒有吵鬧的喧囂的聲音,沒有痛失一切的哭喊,只有一片生者的禱告聲。

  “生者無常,死者安息,簡單的字,確是不一樣的沉重,我曾在夢裡遇見過很多人,這些人都給我留下了不同的印象,深沉的亦或是歡快的。那些人終究會消失在麥田的另一頭,站在易於告別的道路的另一頭,揮下陽光照射過的手。苦苦奔跑一番卻還是留不下來,因為他們終將從夢中告別,就像一首完結的詩篇,只是給人思考和懷念的時間,最後,是被人記住,亦或是被遺忘,就像,一捧散沙。你也曾在夕陽下的麥田悵然若失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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