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米漢堡啊~」仿佛是說好了一般,兩邊同時開口又停下來。
「老板您先說~」米漢堡看了眼好像很累的老板,50多歲的年紀,除了微禿的前額和略顯浮腫的眼袋之外,整體身材還是保持得不錯的,沒有過份的往橫向發展,稍微的福態顯示出物質生活的優渥,但眉頭深刻的川字紋路卻暴露出心裡的深層壓力,雖然今天穿著一身休閑的嫩黃色polo衫,也無法掩示不經意間散發的濃濃倦意。
看著老板的模樣,安心豚瞬間就有一種大事不妙的預感,雖然記著米漢堡之前的交待,忍著不說話,但還是覺得事情有變,要不然就先把好消息說了,再看老板反應。正準備和米漢堡使眼色時,老板卻開口了。
「好吧。那我就直說。」老板一邊走到辨公桌前坐下,單手扶著頭,兩個手指揉了揉眉間又放下。突然就坐直了身體,雙手在桌上交握著,很認真的注視著米漢堡和安心豚。
「你們也知道,在公司裡,業務方面我一向都給大家最大的自主性。都是出來做事的,你們這樣努力的年輕人也挺不容易,如果可以我還是會百分之百的支持你們在前方努力…」米漢堡和安心豚看著欲言又止的老板,很快的瞄了對方一眼,感覺真的是很不妙。
「不過因為私人因素,我會休息一陣子,而我們這部門從今天起就會整並到營業二部,人員精簡的部份只能對你們倆說聲抱歉了。」精簡這兩個字一說出來,辨公室裡的氣氛立刻從詭譎變得凝重起來。
「別呀!老板,我們這不才談好一個案子回來,正準備跟您報告好消息呢!」米漢堡一副苦惱的抓著頭說。
「唉!你們放心,離職金和該有的資遣費公司都一定會負責到底的,談好的新案子就麻煩你們離開之前做好交接。唉!老實說,我也是自身難保啊!」接連的歎氣聲表現出老板的無奈。
「我想知道為什麽會整個部門被整並,我們的業績也沒差到這種程度吧?」還想有所轉圜的安心豚問著。
「既然你堅持想知道,我就說說,反正以後大家見面也難了。」老板點了一根煙,吐出一口長長的煙霧一邊說著。
「其實這幾年我過得並不開心,這公司老板的位置是從老婆娘家來的,我也就是這麽不溫不火的做了十幾年,幾乎把自己的雄心壯志都給消磨盡了。唉~說白了,就是我遇到一段新感情,不想再繼續忍受這種貌合神離的婚姻了。」老板看著手上燃著的煙緩緩上升,目光沒有焦距的投射在遠方,仿佛在說著別人的故事。
「昨晚上終於談妥離婚,臨到60歲才發現原來我還有愛人的能力、還有追求新生活的熱情,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總之我會離開這公司,和愛人開始一段新生活。對你們,我也只能祝福了。」老板把手上的煙在煙灰缸裡撚熄,站起來平視著米漢堡和安心豚,深皺的眉頭瞬間好似平整了許多。難道這就是偶像劇中所謂的”痛苦卻快樂著”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