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用沙盒遊戲來定義這款遊戲並不準確,甚至於用當前概念下的全息遊戲、虛擬現實遊戲都不足以定義這個遊戲世界。”祝擎天說道,“甚至,我覺得它更像是一個增強現實遊戲。”
“什麽是增強現實遊戲?”甘倪茫然。
祝擎天道:“這個概念原本是指借助攝像頭等設備,在現實中增加遊戲元素。但這裡,我感覺就像是純粹以真實世界為藍本,添加少許的遊戲元素而形成的世界。”
沒等另兩人說完,祝擎天接著道:“基於這個判斷,我覺得我們若想要玩好這個遊戲,就不能將它當成遊戲來玩,它就是一個真實世界。”
“也因此,用我們原本的一些遊戲思維,比如判定它到底是角色扮演遊戲還是戰爭策略遊戲,這都不準確。在真實世界裡,每個人都有無限可能。只要你有能力,你可以成為領主,也同樣可以成為俠客。就看你自己怎麽玩!”
裘托二人無不點頭。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祝擎天激昂的情緒頓時消退,道:“還能怎辦?協議都已經簽了,先跟著充哥混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不是一件壞事,至少我們能獲得更快的發展。另一方面,我們還得繼續拉人頭,不過不能將面鋪得太開,最先拉進來的人必須是我們可以完全信任的。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真正建起自己的圈子,才能在這個公會中掌握一定的話語權。”
雖然祝擎天隻簡單地說了幾句話,但裘托二人都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哪怕學的是體育,卻也能理解祝擎天所要表達的意思。
又討論了一些細節,三人便各自下線去了。
……
秋穆仰躺在床上,眼裡有光。
窺屏的感覺真好!
沒錯,他剛才監視了裘托三人。
他是個正直的人,等以後有了女玩家,他就不會這樣光明正大地窺屏了。
他原本是看這人這麽晚了不下線,想看看他們到底要幹嘛,沒想到一番話聽完,獲益匪淺。
首先,他知道遊戲裡的角色模樣與現實中是一模一樣的,這是他之前所沒料到的。
對於絕大部分人來說,是否會暴露現實身份並不重要,但對有安全保障需求的人來說,這卻成了麻煩。
“得開通變臉功能,弄個類似於臉譜系統的東西。”
“也不一定需要完全改變相貌,只要讓玩家相互之間無法通過相貌推測出現實中的身份就行了。”
“對了,還得設置一定的門檻,否則玩家老是變來變去,鬼知道搞出什麽騷操作的玩法!”
反正現在天才剛黑,睡覺還太早,秋穆便打開系統界面,編輯臉譜模塊。
新的模塊開通,消耗了秋穆8點活力值。
他現在也算摸清楚了開通新模塊的規律:每增加一個新模塊,消耗的活力值都將翻倍。
這個設定在一開始的時候還好,到了後期,還真可能負擔不起。
一個遊戲需要多少功能模塊?
如果真的只是一款遊戲,多點少點都無所謂。
但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若要自己設定的模塊與現實完全貼合,模塊的數量肯定得做非常細致的劃分。
一旦模塊的數量多了,那耗費的活力值肯定是一個龐大的數字。
好在這筆活力值不需要秋穆現在就拿出來,可以慢慢賺,慢慢用,不著急。
對於臉譜模塊,秋穆借鑒了現實中別的遊戲的皮膚功能——這是一個收費項目。
不過考慮到現實中的貨幣對自己來說僅僅是一組數字,所以打算用貢獻值來替代。
可至此模塊設計卻陷入了僵局,因為他還未完成貢獻值體系的設計。
秋穆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一款遊戲,不論如何都繞不開經濟系統。
不管是貢獻值也好,還是遊戲幣也罷,實際上都是經濟系統的一部分。
雖然自己一開始的時候打算不單獨設計經濟系統,而是依托這個世界原有的貨幣體系。
但現在他發現自己這個想法還是太單純了。
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也快半個月了,連原住民勢力都尚未接觸到。
至於這個世界的貨幣體系,如果老村長家裡那47個銅子兒也算貨幣的話,那倒是接觸過,但那有什麽意義?
而且,自己打造的玩家圈子太小,很脆弱。
如果真將玩家圈子的貨幣體系寄托於這個世界自身的貨幣體系之上,說不定隔壁村的一個小財主就能讓玩家圈子引發一場金融危機。
經濟系統的打造,勢在必行。
可是如果將經濟系統搞成一堆數字,又有些自降逼格。
稍作思索,秋穆花了16點活力值開啟了貢獻值模塊,並初步設定了貢獻值獲取渠道。
1、完成任一事項,其產生的活力值的十分之一自動兌付為貢獻值,存入玩家帳戶。
2、系統(秋大村長)的獎勵。
搞定這些之後,秋穆還花了2點活力值在屬性欄上開啟了一個“貢獻值”的顯示項。
弄出了貢獻值框架後,秋穆重新設計臉譜系統。
臉譜采取的是隨機模式,以其原本相貌為基準,生成一個顏值差不多的陌生面孔……
熬了近三個小時,臉譜系統才算最終確定下來。
秋穆終於有些明白,為何程序猿都容易禿頭了。
“明天看看能不能想辦法搞一個遊戲論壇出來,遊戲的製作離不開玩家的靈感!”
睡覺之前,他看了一眼帳戶上的活力值:32點。
打開預約界面,預約人數還是昨夜剩下的10個人,一個都沒增加。
秋穆篩選了其中兩個女性預約玩家和一個年齡相仿的男玩家,給他們發放了帳號。
接下來,秋穆瞅了一眼玩家列表,林充的狀態依然是“在線”。
看來這小夥子在深山中有了一個充實的夜晚。
……
林充慌得一匹。
換誰被一大片綠油油眼睛盯著,都會慌神。
盡管他一直提醒自己這是遊戲,但太TM真實了,他根本做不到無視群狼的爪牙。
現在,他蹲在一根樹椏上,雙手死死地抱著樹乾,生怕一不小心掉落下去。
“狼兄!我只是來看看你們,真的沒有惡意……”
“人肉不好吃!酸的!不騙你們。”
一通胡言亂語,一點效果都沒有。
苦澀一笑,林充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
殺肯定是殺不出去的,剛拿到單刀時的意氣風發,早已在一刻鍾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幸好他已經就職為鄉勇,速度和力量都有了質的提升,加之死亡威脅下爆發出的潛力,他噌的一下就上了樹。
可群狼明顯是與他耗上了,全都在樹周圍守著,一點離去的跡象都沒有。
“這荒山野林的,期待別人來救明顯不現實。”
“下線,聯系別人來救自己?”
“可萬一下線後遊戲世界的身體還在,睡著了不得掉下去啊?這算自動投喂嗎?”
“emmm……下線被殺應該不痛苦吧?”
他本想繼續堅持,怎奈勞累了一天的身體實在有些扛不住。
經過一番權衡,林充想到了一個辦法:把自己給綁在樹上。
工具很容易找到,這棵大樹上便纏繞了許多藤蔓,扯下幾根就能用。
可如何綁自己,這就很考驗技術了。
畢竟是要綁一晚上,萬一遊戲完全參照現實規律運行,因為捆綁造成血液不流通,最終致使某器官報廢,那就玩大了。
這棵樹屬於比較筆直的那一類,他目前騎在大樹的第三根杈的位置,距離地面差不多有十來米。
“不能躺著捆在樹椏上,容易側翻。就騎在樹椏上,先固定雙腳,然後將身體綁在主乾上,這樣不容易勒著身體。”
他一邊理著藤蔓,一邊自嘲地嘟囔著。
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也會在野外玩捆綁遊戲, 還是自己把自己給綁了。
終於,林充將自己牢牢地固定住後,閉上眼睛,默念了三聲退出遊戲。
下一秒,林充眼前一亮,光線透過遊戲頭盔的縫隙照射進雙眼。
他迅速取下頭盔,果然是現實世界。
狼沒了,天也快中午了。
他第一時間拿起電話,給昨天剛存了號碼的一位叫劉懷德的人撥了過去。
“老劉,你現在在哪兒?”
“城南麗都小區這邊,有個活兒。”
“你能不能現在就上線,有件事情需要你幫忙。”
“什麽事?”
“我被一群狼困在一棵樹上了,請村長想辦法來救救我。”
“行!”劉懷德爽快地答應了,不過隨即又問道,“老板,這算加班嗎?”
“……算!”
“好咧!”
電話掛斷,林充呆坐在臥室裡,靜靜地等待著結果,但不知為何,他心底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半個小時過去,林充的電話響起。
“老板,村長沒答應,他讓你先在樹上掛著!”
臥槽!無情!
林充就像是被始亂終棄的小媳婦,內心充滿了委屈。
“村長沒說別的嗎?”
“他說以目前村子裡的武裝力量,打不過那群狼。他讓你先在那邊吸引狼群的注意力,這樣至少村子可以平穩發展幾天。等村子積累了能消滅狼群的力量之後,立刻就去救你。”
林充: ,你確定是來救我?不是來給我收屍?風乾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