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

　　李笑有點怕了。

　　穿好衣物後，他趕緊回到了藍星的租房。

　　雖然他不否認，那個春夢體驗艙的使用體驗，確實是非常真實、刺激，但這不是他想要的，若是他想體驗，找個女朋友玩真人XX就可以了，真實度也是100%，而且還能確保私密性。

　　宮姐的這個實驗，實在是讓他接受不能。

　　“沒想到我的處男之身，終結在了一台機器之上……”

　　李笑無奈苦笑，一副要被玩壞的樣子。

　　“那個女人，不是什麽好人。”

　　老白的聲音在腦中響起:“你應該想辦法離她遠一點，最好是結束什麽研究實驗，在那個女人的眼裡，你就像是個猴子，只要死不了，她會想出很多辦法折磨你，這次只是個開始。”

　　聽到這話。

　　再看了看蹲坐在飄窗上的老白。

　　李笑沉思了一會，點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老白，以後，我一定會注意的。”

　　……

　　第二天，上午。

　　紫金軟件園，C棟1802，痛苦科技公司。

　　李笑親自坐鎮面試辦公室，搞了整整一天的面試，連續面試了二十多個的前來面試者。

　　……

　　楊海濤，26歲，一個臉上有些青春痘的普通男子，專科學歷，學的是計算機專業，有三年多的編程工作經驗，因為被女友嫌棄工資低，今年開春後不得不來到杭湖市，尋找一份高薪的程序員工作。

　　他對自己的編程技術還算自信，又以自己的工作經驗，他期望的薪資待遇是12K~15K，不能低於12K。

　　但……

　　找工作找了近兩個月，面試了四五十家的公司，都沒有找到合心意的工作。

　　因為以他的學歷和工作經驗，考慮聘用他的公司，只能給他8K、9K，最多1萬的工資，都達不到楊海濤的最低要求。

　　楊海濤不願意做出妥協，只能繼續投簡歷。

　　但時間進入4月份，企業招聘高峰期過了，能投的公司越來越少。

　　最糟糕的是，幾天前楊海濤接到了女友打來的一個電話，對方開口的第一句，就讓楊海濤心裡升起強烈不妙:“海濤，我好好想了想，我們兩個還是……”

　　“不能分手！我馬上就能找到新工作了，工資至少12K，夢夢，再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

　　“我家裡給我安排了相親，那個男生挺不錯的，有房有車，海濤，你忘了我吧。”

　　然後電話就掛斷了。

　　不！

　　楊海濤心如刀絞，立刻回撥過去，但是電話被拉黑，又通過其他方式進行聯絡，全部遭到拉黑。

　　全身無力，渾渾噩噩的楊海濤，悶在租房裡三天，飯吃不下，水喝不進，隻覺得頭頂昏暗無比，甚至好幾次想到了死。

　　但生活還是要過的。

　　楊海濤也沒有那麽脆弱，不至於因為一段五年的戀愛，而放棄自己的人生。

　　但是這次投簡歷的時候，他對薪資方面的要求，不打算堅持之前的底線了，低一點也能乾，甚至不再隻投程序員崗位，連一些銷售、美工之類的崗位，也投了不少。

　　女朋友都沒了，以後就是為自己而活，什麽工資、崗位之類的，不重要了，能養活自己就行。

　　“痛苦科技公司?”

　　招聘APP上，看到這個奇怪的公司名字，楊海濤的心就像是被扎了一下，再看看招聘要求:招聘技術人員若乾，

對軟件編程有一定了解(無需十分精通)，有一定工作經驗優先，薪資待遇面議。　　“這招聘要求挺簡單的，不像有的公司，恨不得你精通所有編程技術，連剛出來沒多久的新技術，也要求有所了解，越全能越好，只要有一個技術不怎麽會的，就把你刷下去。”

　　“投了，看看這家公司怎麽樣。”

　　楊海濤運氣不錯，他簡歷投過去沒多久，就收到了面試通知:明天上午任意時間點，都可以趕去紫金軟件園C棟1802面試。

　　……

　　上午9點出頭。

　　紫金軟件園，C棟，敲門進入1802，楊海濤找到了痛苦科技公司——一家似乎剛創立的，連公司牌都沒有掛上的新公司。

　　“進來！”

　　面試辦公室，楊海濤見到了這家公司老板，一個年輕帥氣到讓他忍不住感到嫉妒的男人。

　　“您好，我叫楊海濤，我是過來面試的。”楊海濤道。

　　“你好，請坐吧。”

　　李笑起身跟他握握手，然後招呼他坐下，笑道:“我姓李，叫李笑，你是今天第一個來面試的，算是開了個很好的頭。”

　　“李總好，其實我今天收到了三個面試通知，面試地點隔的非常遠，但我覺得您這家公司挺特別的，所以打算先來這裡看看，這個辦公場地很大，裝修也不錯，看得出李總是想大乾一場。”

　　楊海濤情商不錯，一番恭維說道。

　　“哈哈哈，挺會說話的，行了，我今天要面試的人挺多的，我們現在就開始面試吧。”李笑進入正題。

　　“面試?李總，不需要先做一份筆試題麽?”楊海濤奇怪問。

　　“不用，我公司不缺技術，不需要員工擁有很高的技術能力，我公司跟所有公司都不一樣，包括接下來的面試問題。”

　　“好吧，李總，您問吧。”楊海濤坐直身體。

　　“我先提前跟你說明一下，接下來我要問的幾個問題，沒有標準答案，也不需要套路式討好式的回答，我的要求只有一個，那就是說實話、說真話，我手上有測謊裝置，如果說了哪怕一句假話，不管你多有能力，都無法加入我的公司，明白麽?”

　　李笑事先強調道。

　　“是，我聽明白了！”楊海濤鄭重的點點頭。

　　“第一個問題:你最近痛苦麽?你經歷的最痛苦的一件事情是什麽?”

　　“痛苦?”

　　楊海濤一愣，這問題跟面試有關系麽?但想了想，隻得說道:“前幾天，女朋友打電話跟我分手了，找工作也不順利，一直找不到合心意的工作，確實是有些迷茫跟痛苦，不過，現在已經好了點，畢竟日子還得過。”

　　“第二個問題:你恨這個世界麽?你想想，像你這樣的年輕人，學業不順，找工作不順，感情也不順，像是老天在跟你作對一樣。再看看別人，事業有成，女神青睞，幹什麽都很順，你心裡難過麽?憤怒麽?”

　　“我——”

　　這問題問的楊海濤想打人，呼吸都變的粗重起來:“我恨，我難過，我當然憤怒！但這樣有用麽?除了恨自己無能，恨自己沒用，我還能幹什麽?怪別人沒有用，能怪的只有自己。”

　　“第三個問題:你想改變自己的人生麽?”

　　“當然想，誰不想改?可是該怎麽改，有沒有那個機會給我改?太難了，這個社會，普通人已經沒有什麽機會了。”

　　“第四個問題……”

　　“……”

　　“最後一個問題:如果我給你月薪十萬，給你改變自己人生的機會，但是在未來，你看到了更大的機會，看到了十倍以上的利益擺在面前，你會不會背叛我，背叛給你機會的痛苦科技公司?”

　　“背叛?”

　　楊海濤搖搖頭:“月薪十萬，我可能一輩子都拿不到這麽高的工資，已經非常知足了，怎麽可能會背叛。”

　　李笑卻道:“你再好好想想，十倍的利益，也就是至少月薪百萬，面對這樣的利益，你能忍住不背叛?”

　　“我不會背叛！”

　　楊海濤堅定的道:“知恩圖報我還是知道的，只要誰給我月薪十萬，給我這個機會，他就是我的伯樂，是我的大恩人，我若是為了利益而背叛，那就是豬狗不如，是忘恩負義，雖然李總您可能不太相信，但我不是見利忘義的無恥小人。”

　　“他說的是真話。”

　　人工智能小愛的聲音，通過眼鏡腳柄末端的喇叭，傳入李笑的耳中:“他臉上表情沒有撒謊的痕跡，說的都是真話。”

　　“恭喜你，通過了我的面試。”

　　李笑隻得站起身，朝他伸手道:“你要是願意的話，現在就可以入職，工資就從今天開始算。”

　　“好，李總，我想現在就入職，不過薪資待遇這塊……”握了握手，楊海濤不得不問道。

　　“這問題不用急，等今天的招聘結束，凡是通過面試的員工，我會把你們叫到一起，提供不同的待遇方案讓你們自己選，現在先賣個關子。”

　　“好吧。”楊海濤隻得暫時把問題埋在心底。

　　……

　　接下來。

　　面試者一個接一個的到來。

　　進入工作狀態的楊海濤，承擔了打掃工作、扛桶裝水、端茶遞水，以及中午點外賣等雜活。

　　當然，他的注意力，也相當一部分放在面試辦公室那邊，聽到老板對面試者提出的一個個拷問靈魂的問題，不得不暗罵一聲變態，這奇葩老板，怎麽問的全是跟正事沒多大關系的怪問題。

　　而接受詢問的面試者，有的受不了直接走人，有的被問的嚎啕大哭，當場失態，還有的被老板指出撒謊，遭到淘汰， 但又非常不服，堅持認為自己沒撒謊，鬧的很不好看。

　　一天的面試下來。

　　二十多個的面試者，大部分都被刷掉，最後只有六個人，留到了最後。

　　即楊海濤多了五位的同事，且對他們都頗為了解。

　　鄧波，27歲，喜歡一位女生，但多次慘遭被戴綠帽，但仍然選擇原諒的舔狗。

　　江一俊，25歲，母親癌症，急需用錢，什麽工作都願意乾。

　　羅建國，45歲，曾經在大廠工作過十年，40歲時遭遇裁員，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工作。

　　劉春勇，29歲，學歷低，乾過流水線，送過外賣，自學過編程，想找一份收入穩定的辦公室工作，但面試百次失敗。

　　程思成，23歲，唯一一位通過面試的女員工，也是在面試的過程中，多次崩潰大哭，卻能忍住離開衝動，堅持到面試結束，連旁聽的楊海濤，都感到非常心疼的一位女生。

　　因為這個女生，父母從小離異，她被踢皮球般踢來踢去，母親完全不管她，父親隻給最基本的生活費，有時候想買件衣服，打電話問父親要錢，對方不僅說沒有，還讓她沒錢就出去賣，可謂十分無情。

　　所以被迫揭開傷疤，但最終成功通過面試的程思成，不僅得到了楊海濤的安慰，鄧波、江一俊等同事，也都過去安慰安慰了她。

　　“啪啪~”

　　一天的面試工作結束。

　　李笑拍拍手，將通過面試的六名員工，叫攏過來，但並沒有馬上介紹待遇情況，而是用無情的話語，狠狠打擊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