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平301年。
自商君建立商國始,中原開啟了抵禦蠻夷的時代。故有年號開平,大有開萬世太平之意,是中原百姓對和平生活的美好向往。
值此又一個新的百年的開端。
天色漸昏,大雨欲來,在這個有著近三百年歷史的東遠國皇宮中,頗有一種風雨欲來之感。
東洛作為東遠國大將軍,本該駐守在南安城,卻在此時被召見入宮,這讓他不禁聯想到一些對王上病情的猜想。
“王上東遠安國,這個讓中原各國都忌憚萬分的男人。他讓三個皇子鎮守邊疆,甚至自己也時常禦駕親征,建立了一個以武強國戰略的鐵血雄主,終是要因武而死,走到生命的盡頭了嗎?”東洛在心中感慨道。
東洛坐在王上的禦榻前,身處在這亂世的漩渦最中心,萬分的忐忑不安。
“東洛啊,孤恐時日無多了!”東遠安國這位東遠國的王上突然歎息一聲,打破了這原本的平靜。
東遠安國突然的一句話立馬將東洛的思緒拉了回來,趕緊跪伏道:“陛下壽與天齊,怎會如此早便駕鶴西去呢!”
中原武學境界分為普通人、習武之人、武者、高手、絕頂高手、絕世高手。一個普通人需要十年的刻苦訓練才能成為習武之人,天賦不錯的再努力五年成為武者,天賦極佳的再努力十年成為高手,天賦絕頂的人有機會成為絕頂高手。
而安國陛下就是這樣一位絕頂高手,而他自己則是一位高手。
東洛不敢想一次箭傷就讓得一位絕頂高手瀕臨死境。
雖然不敢也不願相信王上將去,可看著眼前這個面如死灰,垂垂老矣的王上,昔日的雄風早已不再。東洛心中有幾分悲涼,這龐大的東遠國該何去何從?
“哈哈,壽與天齊是不可能的啊!但若是能讓朕的東遠國萬古長存,就是讓朕現在就死無全屍我也願意啊!”東遠安國和藹的扶起東洛道。
“今日朕召你入宮可不是為了與你東拉西扯,而是為了商議新王人選。”
“新王?!”東洛其實早就料到,可是這一選擇實在太難。三位皇子中又有誰能繼承他的大統,守住這江山呢?
想北夷何其強大,當年大破大安帝國南大門,從而使得大安帝國四分五裂,將帝國一分為無數個大小不一的國家。
而如今,自東遠安國陛下上位,畢全國之力建立馳道、北禦道,屢破北夷,打的蠻夷不敢近我東遠國百裡!
哪位皇子有這膽魄,有這實力繼承他的皇位?
見東洛遲疑不願回答,東遠安國笑道:“你為我東遠國立下大功,若是你覺得能帶領東遠國走向輝煌,朕並不介意給你賜姓東遠。”
王上一切都說的如此自然,可東洛心知這絕無可能。陛下已經賜姓他族東姓,從此東遠世家中,他東族便為最強一族,更是讓他迎娶了長公主,陛下最疼愛的唯一在世的女兒。
“東洛不敢當,也沒能力當。”東洛自知沒有成為君王的能力,東洛治軍不在話下,而治國絕不可行。
“既是如此,那希望你牢記今日的話,孤給了你機會,你是一個好的將軍,你會帶領東遠國的軍隊,望你永遠不要逾越。”
“東洛,孤始終認為你是當世第一名將,你獨守南安城,屢挫北夷。孤想如果有一位明君,你們聯手定可更上一層樓。”陛下言辭越發激烈。似乎在逼迫東洛做出選擇。
終究是要面對的,東洛不得不說出心中最佳的人選。
“三皇子!”
東遠安國神情一凜,三皇子東遠靖康是他始終忽視的人選。
說東遠靖康,東遠靖康就到。
話說東遠靖康重生後,他一直在琢磨著自己該何去何從。最終他決定毛遂自薦,自己去皇宮用他的三寸不爛之舌爭奪王位。
然而,東遠靖康卻連皇宮大門都不得入。
“大膽刁民,皇宮是你可以擅闖的嗎?”守衛士兵冷喝道。
“哼,我乃東遠國三皇子,還不速速放我進去。”東遠靖康道。
“就你這樣還是三皇子?那我還是國王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這狗樣。來人給我叉出去,狠狠地打一頓。”守衛士兵看著東遠靖康那髒亂不堪的衣服不屑的道。
東遠靖康也沒想到,自己這落魄皇子這麽快就被一個看門的狗奴才欺負了。
東遠靖康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破衣服,自己確實不像皇子,可這逼竟然敢自稱王上,真是狗膽。
“安排你守大門真是屈才了,真該派你去充氣娃娃廠上班,看你把逼裝大了,人家乾不乾你就完事了。”東遠靖康不禁道。
守衛雖然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也知道準不是什麽好話,立刻叫周圍守衛一起圍了過去,準備狠狠教育一下這不知死活的臭小子。
“住手。”一聲低沉卻又不容置喙的聲音傳來。即將打起來的兩派人立刻停住了手。
“李公公!”兩派人齊齊叫道。李公公是王上最寵信的太監,在東遠國頗具威望。
東遠靖康雖然只有一個人,但是他的實力也是一點不虛這群守衛。可是也不得不給李公公一個面子,另一邊的守衛也是憤憤然的停手。
“三皇子,隨我來吧。”李公公看了眼東遠靖康道。東遠靖康雖然入宮的次數不多,可是以李公公的眼力還是一眼認出。
“李公公。這守衛也太囂張了吧。”東遠靖康不高興的說道,心想自己來這世界當皇子來的,連個看大門的都不給面子,這也混的太難受了吧。
“他是梁家的人。 ”李公公不冷不淡的說道。
梁家?!東遠靖康一下就想到當朝梁皇后,以及她的不靠譜老爹梁國公。難怪連個下人都敢如此囂張跋扈了。
不知不覺進入東遠安國寢宮,東遠靖康立即施禮道:
“兒臣拜見父王,見過東洛大將軍。”
房內的三人陷入了一種微妙的氣氛,東遠靖康看了一眼命懸一線的父王,又看向東洛。這位大將軍給他一種森然、肅然、淡然之感,想必是在戰場萬軍廝殺中磨礪出來的。
“你可知,無召進京是死罪。”哪怕是重病的東遠安國,仍是在一聲暴喝下,嚇得東遠靖康一顫。
“兒臣隻知,父皇病重,兒臣不伺候身前,是為不孝。“東遠靖康辯解道。別說是穿越過來的康雲,就是東遠靖康本人對這個父王也是沒什麽父子親情的。這純粹是胡扯。
“哼,忤逆孤之旨意,才是真正的大不孝,你可有話說。”東遠安國不為所動的說道。
東遠靖康此時也有些摸不準父王是真想他死還是嚇他。但是他知道歷朝歷代的東遠國除了繼承大統的皇子,其他皇子都是不得善終的。
原本是準備來面試當王上的,現在卻有種來見閻王爺的感覺。生死筆一落,沒準他就涼了,必須掙扎一下。
“兒臣不甘就此死去,兒臣想成就一番大業。”東遠靖康豁出去的說道。
東遠安國看了一眼東遠靖康。淡淡的點了點頭,然後從從枕頭下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個畫卷。
能被東遠國王如此珍視的東西,豈能是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