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離開了,溫德爾叔叔,莫妮卡阿姨,感謝你們六年來的照顧,我以後會經常回來看你們的。”
終於結束寄宿生涯,要搬回南郊莊園的維克百般不舍的說道。
猶記得來時的自己還是個六歲的小屁孩兒,如今則已是十二歲的青蔥少年,非但長高了許多,東西方混血的英俊面容也越發出眾,成為富有魅力的小帥哥一枚。
而多年的相處,讓他和格蘭傑夫婦之間締結了不亞於親人的感情。
若僅僅是換個地方居住,其實也不算什麽,關鍵是他這一走,表面上看只是回家,實際上卻是從麻瓜世界重返魔法世界,以後和作為普通人的格蘭傑一家鮮有交集。
維克的心智已經堪與成年人媲美,他很清楚“常回來看看”更多的只是口頭說說而已。
因為彼此生活環境的不同,隨著時間推移,他與格蘭傑一家的情誼會變得越來越淺,或許若乾年後,雙方會從‘親人’變為‘熟人’,到最後化為一段彼此只會偶爾念及的回憶,成為‘陌生人’。
並非維克或格蘭傑夫婦薄情,而是現實如此。
恰猶如福利村福利軍團的那些家夥,當初打得不亦樂乎,離開村子生活後,哪怕維克每隔兩星期要回去一次,假期在家居住的時間更長,和他們之間仍然變得十分陌生,更遑論未來見面次數更少的格蘭傑一家。
巫師和麻瓜終究是兩個世界的存在。
格蘭傑夫婦同樣情緒低沉,連一直視維克為敵人的赫敏都出來送別。
“兔牙妹,也謝謝你這些年來不斷找茬,讓我的生活更加多姿多彩。”維克展現出老陰陽師的潛力。
赫敏聽罷登時黑臉,指著維克向父母問道:“你們難道聽不出他話裡的刻薄,依然把他當成好孩子麽?”
格蘭傑夫婦對此不以為意,青少年男女之間的小矛盾,大多是對友誼的另類表達方式,他們都是經歷過這個年紀的,都懂。
平日裡任由家裡兩個孩子不和,也是基於同樣的原因,他們巴不得赫敏能變得更活潑些,和維克針鋒相對也不失為一種交流。
“好了赫敏,分別在即,你應該說些應景的話。”
格蘭傑先生摟住女兒的肩膀,以為她肯定也心有不舍,只是不好意思說出來。
事實上,赫敏恨不得眼前這個可惡的家夥能盡早離開,永遠從視線中消失,省得父母再繼續被他欺騙下去。
“祝你今後生活愉快!”
聽到赫敏咬牙切齒的祝福,維克聳聳肩膀,坦然接受下來。
“反正以後是不同世界的人了,小姑娘你安心當你的麻瓜,我去當我的巫師,懶得和你一般見識了。”維克想道。
然後在格蘭傑夫婦不舍的目光中,在赫敏·格蘭傑忿忿不平的注視下,維克坐進出租車裡,揚長而去。
擁有六年麻瓜社會生活經驗的他,早已能熟練乘坐交通工具,自小學五年級之後,他例行返家即不再需要父親來接送,完全靠自己往返。
順著熟悉的路線,出租、地鐵、步行,維克拖著大號行李箱,回到了自己家的門前。
南郊莊園依然如故,隨著妹妹的誕生,沒了累贅的母親化身為園丁,把莊園裡的綠植仔細打理了一通,讓偌大的莊園顯得齊整而生機勃勃。
家裡有個對植物著迷的女主人就是有這點好處。
“維克,好大的箱子,是給我帶的禮物嗎?”
一個胖嘟嘟長著黑色卷發的小女孩兒從家裡跑了出來。
看到不滿六歲的妹妹凱瑟琳,維克伸手製止了她撲上來抱住自己的動作。
“少想美事了小胖妞,給你帶禮物?等你有了零花錢之後再說吧。”
對於年過五歲還不懂得管父母要零花錢妹妹,維克感覺她是徹底廢了,想當年……算啦,畢竟是只在媽媽肚子裡待了40周的普通孩子,和自己這樣的神異男孩根本沒法比,等將來心情好了再抽時間教教她好了。
凱瑟琳不明白零花錢和哥哥的禮物之間到底有什麽聯系,不過最讓她在意的還是‘小胖妞’這個稱呼。
“壞哥哥,不準再叫我小胖妞,否則我會讓亞歷山大揍你!”凱瑟琳氣鼓鼓的威脅道。
維克嗤之以鼻,想亞歷山大,那可是當年和他一起並肩戰鬥的好夥計,到時候它會聽誰的可不好說。
念及此處,維克突然又想起當初讓亞歷山大抓著飛上天的爽快,思忖著不知道現在它還能不能提得動自己。
“或許,”維克瞅了瞅圍著行李箱轉圈的小老妹,“讓她體驗下我當年的感覺也不錯。”
沒辦法,誰讓他是做哥哥的,覺得自身有責任讓平凡的妹妹也品嘗到那種快樂的滋味。
其他的都好說,背帶褲他六歲時就能獨自製作,唯一的麻煩則是家裡把凱瑟琳當成世間最貴重珍寶的老父親。
維克怕他前一步讓亞歷山大抓起妹妹飛天,後一步老爸會直接讓他飛天。
‘女兒奴’這種恐怖的魔法生物,實在是惹不起。
“算了,等以後有機會再說吧。”維克自言自語道,拖著行李箱朝家中走去。
每過兩星期回來一次,他自然不會對家感到陌生。父母同樣如此,所以即使知道他今天搬回家住,也沒特別表現出任何的熱情。
“媽媽呢?”
維克把行李箱放到臥室,出來向妹妹問道。
“在溫室裡玩泥巴呢。”凱瑟琳嬌聲嬌氣的回答,“她明明自己經常玩土,卻不讓我玩,真討厭!”
這個答案還真是不出意料。
就在維克想吐槽兩句母親愛植物更甚於愛子女的時候,雷蒙先生拿著裝有蜂蜜水的奶瓶出現了。
“小甜心,快來喝點水,看你出的滿頭汗,爸爸給你擦擦。”
維克站在這裡,看著父親蹲下身子,動作和語氣一樣輕柔地用手帕給妹妹擦臉,對他的兒子則視若不見,完全當成空氣。
然而維克半點不吃味,因為……習慣了。
“你回來啦。”良久之後,等小凱瑟琳嬉鬧著掙開懷抱跑向哥哥,雷蒙先生才把注意力稍稍放在維克身上,不輕不淡的說了句。
“正好我帶回來些材料要處理,你去藥劑室幫忙做了吧。”
雷蒙·莫的話語堪稱無情,對待子女的態度簡直是天差地別。
維克原本覺得自己已經對這種情況習以為常,但是內心深處依然有一絲絲酸澀,故而他直白的回應道:“我剛回來你就讓我乾活,這合適嗎?合理嗎?真是令人傷心難過,你還拿不拿我當兒子了!?”
“少廢話,說出你的條件。”雷蒙先生直接打斷道。
“得加錢!”
旁邊的小凱瑟琳滿頭霧水的看著這父慈子孝的一幕,隻覺得剛見到時感覺有些不對勁的哥哥現在又好了,因為他臉上又出現了那種熟悉的壞笑。
她還太小,哪裡懂得離愁別緒這種東西是什麽。
搬回家住的第一天,維克仿佛回到了六年前的日子,在藥劑室裡忙活了好幾個小時。
小凱瑟琳則歡快的跑進跑出,盡情的抒發著見到哥哥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