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奔流吧——海獄丸!”
就在這時,一個陰冷的聲音突然從兩人身下傳來。
潺潺……
伴隨著聲音一同傳來的還有水流聲,這水流聲從小變大,最後甚至演變成了‘轟隆隆’的巨雷聲,就好像大炮彈在兩人腳下炸開一般。
“小心!”
段木神色一凜,他的提醒聲剛剛落下,如巨雷般的海浪衝天而起,向著段木與大前田席卷而來。
這一幕,宛若海嘯來襲。
恐怖的威勢,讓兩人都毫不猶豫的運起瞬步,離開了原地。
幾乎在兩人分開的刹那,大前田神色便是一沉,手中狼牙球從單手提鏈轉為雙手握住球上尖刺,將狼牙球護在了胸前。
鐺——!
大前田抬起頭,看著身前突然出現的中年男子,胖臉上並沒有露出驚慌,反而是獰笑一聲:“居然沒選擇逃跑嗎?”
豐源淺灰聞言未語,周身高級席官級別的靈壓瘋狂向著手中刀刃注入,雖然還沒有達到副隊長級,但也已經無限接近。
剛剛那一瞬間確實是一個逃跑的好時機。
但……
豐源淺灰很清楚,一向以‘機動性’著稱的隱秘機動在瞬步的造詣上有多強大,更不要說對手還是隱秘機動中僅次於隊長的大前田,以他與柳川院九席的瞬步速度,逃跑只是無謂的消耗靈壓!
一直以來都自詡聰明人的他,是絕對不會做這種愚蠢選擇的。
相比逃跑來說,將眼前這個胖子斬於刀下的幾率顯然更大一些,畢竟誰都知道大前田之所以能夠成為二番隊隊長,完全是其家族一直都在資助隱秘機動,並且每一代家族成員都會加入隱秘機動的緣故!
與此同時,相隔數十米外空中,則是出現了一個無比巨大的水球。
先前卷向段木與大前田的海嘯在分離兩人後,並沒有就此消失,反而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形水球,將段木整個人都囚禁在了當中。
潺潺潺——
水球逐漸縮小,但表面的水並沒有呈現靜態,而是如同旋渦般沿表層不停旋轉。
每旋轉一圈,中心段木周圍無水圈便縮小一些,以現在的速度來看,可能不用幾圈,段木就會被水完全淹沒。
而在水球之外,柳川院手持一把通體幽藍的長刀,臉上露出一抹陰冷笑容:“放棄吧,我的海獄一旦形成,就絕對不可能會被人從內部打破,身處當中的人就宛若置身深海,磅礴壓力會隨著時間流逝而不斷疊加!”
“在不久後,你身體上的每個毛孔都會向外滲出血液,內髒逐個開始爆裂,當海獄蛻變成血獄那一刻,就是你徹底死亡之時!”
“那確實挺可怕的。”
段木饒有興趣的看著籠罩了自己的水球,心中忍不住讚歎斬魄刀的奇妙。
明明只是一個高級席官,但解放後的斬魄刀卻已經能夠對他產生威脅,雖說在靈壓護持下,水獄並沒有影響到他,但段木也能夠感覺到周身的壓力正在逐漸加強。
如果一直被困在當中,自己真的有可能落到對方口中的下場。
只可惜……
噗~~
“嗯?”
柳川院瞳孔一縮,看著貫穿水球的手臂,毫不猶豫的向後退去。
“壓力加強的速度太慢了。”
冰冷的聲音傳來,段木豎掌成刀,沿著貫穿而出的缺口一斬而下。
嗡~~
狂暴的靈壓轟然爆發,籠罩他周身的水球表面旋轉的水流,竟是在這一斬下直接停滯,隨即水球表面宛若刺蝟一般出現一道道不規則的鼓起。
轟!
巨大的爆響聲響起,那巨大水球竟是猛的爆開,化作雨水向地面灑落而下。
雨水沿著發絲滴落,段木也沒去擦拭,而是看著遠處半空中臉色難看的柳川院,更嚴格的是看著其手中那蔚藍色的斬魄刀。
不得不說,對方的斬魄刀能力確實很恐怖,在被水球籠罩的那一刻,段木所感覺到的不僅只有其口中的壓力,還有源源不絕的生機,只要那生機不絕,水球就可以吞噬一切從內部出現的衝擊,阻攔受困之人逃出。
這也正是對方說水球絕對不會被從內部打破的原因。
只可惜……
刀是好刀,但持有者自身的靈壓太弱了,直接被段木用遠強於他的靈壓,將水球表面水的流動停滯,從而讓水球失去了原本源源不絕的生機而自行毀滅。
“你到底是什麽人?”
柳川院面帶凝重的看著段木,目光深處滿是忌憚與疑惑交雜之色。
從剛剛那一瞬間爆發的靈壓來看,對方絕對具備副隊長級別的實力,可是無論他怎麽在腦海中翻找,都找不出與其特征相同的副隊長與席官!
“開萬事屋的,雖說你已經沒機會成為我的顧客了。”
柳川院聞言一愣,但還不等他想明白萬事屋是什麽,就見視野中的段木,突然猶如鬼魅一般的消失了。
見狀,柳川院臉色一變,手中海獄丸輪圓,頓時在周身形成了一圈水流組成的盾牌。
嘭~
沉悶撞擊聲隨之響起,柳川院身前水盾爆開。
柳川院腹部一痛,隻感覺一陣難以言表的力量從腹部擴散到全身,整個人猶如被抽飛的皮球一般倒射而出,最後轟的一聲砸在了地面之上。
半空中,段木看了眼自己的拳頭,眼中閃過一抹意外。
剛剛那一拳,他原本是準備貫穿對方的,可是那水盾卻極為詭異,不斷流淌的水流形成阻力,卸去了他這一拳中大半力量。
怪物~
下方柳川院捂著腹部從被砸出的大洞中爬起,眼中閃過一抹後怕,如果不是毫不猶豫的使用了水盾,剛剛那一擊下自己可能已經死了!!
實力差距太大了。
眼前這個自稱開萬事屋的家夥,不要說解放斬魄刀了,他甚至都沒有拿出斬魄刀,僅憑一雙拳頭就已經讓自己毫無抵抗之力!
“雖然不知道你口中的萬事屋是什麽。”
柳川院抹去嘴角的鮮血,臉上露出尊重之色:“可想來你也不是默默無聞之人,死在你手中不算丟人,但我希望你能夠堂堂正正的與我全力對拚一擊,讓我看看你我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段木眼中戰意湧動,微微一點頭。
“可以!”
聞言,柳川院眼睛一亮,全身靈壓在一瞬釋放,瘋狂的向著手中斬魄刀之內湧去。
他卻是將自身全部的力量,匯聚在了這一刀當中。
半空中,段木神色間閃過一抹鄭重,單腳於虛空一踏,猶如老鷹一般俯衝而下,磅礴靈壓匯聚在右拳之上。
人未到,勁風已至,恐怖的衝擊壓得柳川院都隱隱有些喘不上氣。
但他臉上卻沒有驚悚,反而露出一抹笑容。
下一秒,他動了!
並未閃身躲避,而是迎著這一拳衝天而起。
隨著雙方距離接近,柳川院手中斬魄刀表面水流奔騰。
白癡!
這一刀是他最弱的一式,但同樣也是最強的一式。
因為這一刀的特性是……
反擊!
刀身表面的強勁水流,遇到衝擊後就會形成水流反彈,對方的攻擊越強,他這一招反彈的力量也就越大。
谷砇
可也正因如此,如果沒有遭遇攻擊、或者遭遇攻擊極弱的話,這一刀就沒有絲毫的殺傷力,他先前那一番話正是為此而鋪墊。
好在對方是一個容易相信人,並且是會為戰鬥而狂熱的白癡。
雙方不斷的接近,眼看對方的拳頭就要與自己的海獄丸相撞,柳川院臉上笑容頓時轉為了陰冷。
然而……
下一秒,他臉上的陰冷笑容便是一僵。
只見段木的身體,竟然詭異的一折,那靈壓加持的拳頭驀然收回,整個人擦著刀尖掠過。
握著刀柄的柳川院,感到刀身傳來的空蕩蕩感覺,如同被雷電擊中,身體僵直,大腦一片空白,他的眼睛裡盡是茫然。
而就在這時,段木的身形於半空中扭轉,左手呈手刀狀,其上靈壓湧動,完全不是剛剛凝聚,而是……
早已蓄勢待發!
幾乎在擦身而過的同時,便向著柳川院頸部斬了下去。
噗呲~~
血液飛濺,柳川院視野中的一切都隨之反轉,耳邊隱隱傳來段木的聲音。
“傻*!”
段木腳步虛空一踏,停在了半空當中,看向身首分家,落向地面的柳川院,虛著眼道:“我是來殺人的,又不是來跟你決鬥的,誰跟你玩堂堂正正的遊戲?”
砰~~
無頭的身體砸落在地,而頭顱則是宛若足球一般滾出了數米。
段木收回目光,轉而看向另一個方向。
他與柳川院的戰鬥看似過了許久,其實全部加在一切也不過兩分鍾的時間,大前田那邊的戰鬥依舊在持續。
相比拖住他的白癡,那位三番隊的四席靈壓上要強出很多,而且為了更好的發揮出自己斬魄刀能力,他在鬼道上的造詣要比不少其他番隊的四席強。
如果對手是同為四席,乃至於三席,他都有可能會戰而勝之。
然而……
他的對手卻是大前田這個副隊長。
放眼望去,只見大前田甩動著鎖鏈,將狼牙球輪的虎虎生風,無論他釋放什麽鬼道,都被大前田以始解後的狼牙球硬生生的砸碎。
“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舍棄吟唱的赤火炮,經由那帶著奇異紋路的斬魄刀後,頓時放大了一倍有余,向著大前田激射而出。
嘭~!
火星四溢,巨大火球幾乎在和狼牙球對撞瞬間便分崩瓦解,化作漫天火星。
大前田擊散火球後,略顯臃腫的身形爆發出不符合其身形的靈敏,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原地。
豐源淺灰見狀,神色一變,來不及猶豫,手中斬魄刀橫於身前,口中吟唱出聲:
“縛道之三十九……”
噗~
肉體貫穿的聲響傳出,豐源淺灰口中的吟唱聲驀然停滯,緩緩低頭向著胸口處看去。
只見一隻染血的手掌從其胸口貫穿而出,掌心上握著一顆不斷跳動的心跳,在他看去時,那手掌猛的收了回去。
大前田的身影顯現而出,先是看了眼不知何時出現在豐源淺灰身後的段木,隨即看著胸口出現一個大洞的豐源淺灰搖了搖頭:“你說你一個堂堂四席,何必要叛逃呢,又沒有做過什麽惡事。”
監理隊雖然會將一些從事危險實驗、亦或者思想上很危險的護庭十三隊隊士關入蛆蟲之巢,但高級席官與副隊長被關起來的案例卻是極少。
歸根結底。
瀞靈廷都是以強者為尊的世界,只要一個人的實力足夠強,不要說只是在暗中做一些危險實驗與有危險思想了,哪怕對方是個殺人無數的大惡人,護庭十三隊也不是不能接納。
因為有‘危險思想’這個理由,而被關入蛆蟲之巢的人,其實大多都是普通隊士與低級席官。
而對於高級席官與副隊長的容忍度卻是極高,往往只有確定對方的存在,一定會在不久以後對其他死神構成威脅,才會進行名為‘退隊’的監理。
無論是豐源淺灰,還是柳川院雖然都被受到了監視,但其實都和段木一樣,是以監視其行為為主,並沒有打算將其抓捕與關入蛆蟲之巢當中。
“呵呵~~”
豐源淺灰聞言冷笑一聲,感覺到生機迅速流逝,並沒有在臨死前進行最後一擊,反而是松開了手中斬魄刀。
為何叛逃?
原因很簡單,繼續留在三番隊中,他哪怕沒有被隱秘機動抓走,也會在悄無聲息中死亡。
死在那個讓他感覺極其危險的隊長手中。
念及此處,豐源淺灰臉上露出一抹怪笑,身體因生機喪失而向著地面上落去,但這一抹怪笑卻並未消失。
相比自己這種小角色來說,那個他一直都無法看透的隊長,才是真正危險的人。
可惜……
沒有人能意識到這一點,他也不想將這一點告訴給殺死自己的人,反而很期待對方露出真面目的那一天到來。
……
啪啪~~
段木拍了拍手,有些無語的看著大前田:“這話讓你說的,你們都監視人家了,難道還不讓人逃了?”
“隱秘機動監視的人多了。”
正在收刀入鞘的大前田聞言翻了個白眼:“這麽多年過去,也沒見蛆蟲之巢爆滿啊,而且會對死神進行監視的也不是只有我們隱秘機動,護庭十三隊對於外出與前往現世駐扎的死神,也都有進行監視。”
“何況,監理隊一直都沒想過要抓捕他們兩個高級席官,只是認定兩人過於危險,有可能會對死神產生威脅。”
大前田頓了一下後,繼續道:“這兩個人一個是掌控欲極強,對於脫離自己掌控,隨意行動的隊士肆意虐打;一個是心思陰冷,為了自己的利益,經常會命令部下進行一些鋌而走險的舉措。”
“但實際上並未因此而造成隊士死亡,只是受了些苦罷了。”
段木不置可否,隨即看了眼最開始被乾掉的低級席官:“那個人呢?”
“他?”
大前田搖了搖頭:“他純粹是因為心虛吧,畢竟對於他的監理早就停止了。”
“……”段木。
這貨死的貌似有點冤啊……
“雖說他利用職位謀取了一些利益,同時利用自己身份引誘了幾個女隊士,但這純屬於個人作風問題,讓他們自己番隊去管就可以了。”
段木虛著眼道:“合著所謂的職場騷擾不算犯罪唄?”
“騷擾?”
大前田胖臉上露出一抹冷笑。
“他可能也是這麽認為的吧,但你可能不知道,就宛若隊長有任命權,隊士有拒絕任命的權力一樣。各番隊的隊士是可以通過申請來轉隊的, 如果受到席官與隊長的脅迫,完全可以去其他番隊,那幾個女隊士與其說被騷擾,不如說是為了巴結他而自願貼上去的。”
段木臉上露出恍然之色,這點他還真沒注意過。
戰鬥結束,大前田先是收起了淺打,隨即聯系了一下那些邢軍,得到他們正在往回趕的消息後,兩人索性也就沒動,向屍魂界匯報了這裡的位置後,留在原地等待。
“借我把淺打看看唄。”
看著大前田背著的六把淺打,段木想起先前戰鬥中斬魄刀的巧妙,忍不住道:“我就試試感覺,穿界門開了就還你。”
“你何必呢,那麽想要的話,乾脆直接加入我們隱秘機動算了。”
話雖如此,但想到段木這次幫了這麽大的忙,他也沒拒絕,而是抽出一把變回統一製式的淺打丟向段木。
“只是暫時借你看看,你可別亂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