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退更木劍八,雖然無法讓段木自己滿意。
但圍觀的眾人,目光卻都不由呆滯了一瞬。
預期中,更木隊長輕而易舉將段木砍至重傷的畫面沒有出現。
哪怕戰鬥依舊呈現碾壓的態勢,但段木也沒他們預想中的那麽不堪,單單是在正面廝殺中逼退更木隊長這一點,就已經足以讓所有人都重新認識到段木的實力了。
“怪物~”
綾瀨川躬親眼角掛著的羽毛裝飾抖動了幾下:“他這異於常人的學習能力到底是怎麽回事!?”
雖說當初跟一角戰鬥的時候, 段木的學習能力就已經很讓他驚訝了,但絕對沒有眼下這麽可怕。
就如同是在印證一角的話語一般,渾身散發著酒氣的段木……
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就仿佛海綿吸水一般,隨著戰鬥的進行,不斷從對手身上吸取經驗,完全看不出他的極限在哪裡。
“確實。”
斑目一角點了點頭,雖然他在與段木切磋時,就隱隱感覺到段木如果完全解放自己戰鬥本能的話, 會變得極為可怕。
但他還真沒想過……
段木能跟隊長拚到這種程度!
這家夥就是天生的十一番隊隊士,待在綜合救護所那種軟弱的地方治病救人,簡直埋沒他在戰鬥方面的天賦。
斑目一角眼中閃過一抹沉思,他在想如何才能將段木從綜合救護所拉到十一番隊來,哪怕他喜歡治病救人,也完全可以來十一番隊當個隊醫啊!
他卻是不知道……
如果不是這次意外,整個護庭十三番隊中,段木有可能跟任何番隊的人接觸,但唯獨不可能跟鋼鐵直男與戰鬥狂聚集的十一番隊接觸。
“光頭仔~~小孔雀~~”
八千流那刻意拉長的呼喚聲傳來,讓斑目一角和綾瀨川躬親心中都不由升起一絲不詳的預感。
“你們好像很熟悉那小酒酒的樣子?”
小酒酒?
兩人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副隊長這是在不知道段木名字的情況下,直接以對方現在的狀態起了小名。
“呃~這個……”
斑目一角急忙將目光瞄向綾瀨川躬親,希望他能幫自己解釋一下。
畢竟……
真要說起來的話,最先盯上段木的並不是自己, 而是更木隊長;如果當初段木在流魂街萬事屋的話, 兩人大概早都打過幾場了。
雖然在斑目一角看來,那時的段木就算遇到更木隊長, 也無法讓更木隊長盡興,甚至有可能被一刀砍死……
“他就是段木, 當初更木隊長讓我們去挑戰的那間萬事屋老板。”
……
段木放下了治療右肩的手,在這期間,更木劍八並沒有攻過來,而是站在原地等待他治療完成。
見到段木治療完成,更木劍八壓抑的戰意再次爆發,但卻沒有第一時間衝上來。
“不解放你的斬魄刀嗎?”
段木並沒有回話,右手合攏了一下後,確定勉強能夠行動後,單腳於地面一踏。
瞬步運轉,他整個人徑直向著更木劍八衝了過去。
確實,他已經傾盡了全力,這一點更木劍八也看的出來,所以才會讓段木解放斬魄刀。
但並不意味著無法解放斬魄刀,這場戰鬥就無法繼續打下去。
傾盡全力,但還不到極限!
更木劍八見狀,獰笑一聲,沒有繼續詢問段木為何不解放,因為段木那雙眼眸中沒有絲毫想要結束戰鬥的意圖。
這點,他也一樣!
嗡~~
金黃色的靈壓席卷, 照亮了整片區域,更木劍八就這麽大踏步的向著段木衝了過去。
兩人刹那間,便撞到了一起。
兩把長刀於夜空中相撞,衝擊向著四周擴散而開,幾乎在相撞瞬間,段木便落於下風。
手中長刀上傳來巨力,壓得段木人身體後傾,而就在這股巨力達到極致的瞬間,段木極為突兀的撤去了力量,身體隨力量而轉動。
他竟是以這一刀為支點,借力扭動身軀,隨即雷光籠罩的右腿攜驚人破空聲,一腿輪出。
這一腳,瞬間踢在更木劍八左側腰間,受擊部位直接凹陷,雖說在那強悍的實體化靈壓防禦下,腿上所攜帶的靈壓轉瞬便被燃盡,但哪怕靈壓被消耗一空,這一腳依舊爆發出無比強橫的力道!
嘭——!
悶響聲中,更木劍八竟是被這一腳踢得身體一傾。
全力…卻非極限!
因為攀升至高級的體魄,哪怕不需要靈壓加持,本就已經具備了極其恐怖的力量!
機會!
段木眼睛陡然變得明亮,周身陰森氣息如同被點燃一般爆開,與雷霆一同貫入到刀身當中,形成一股仿佛能夠斬斷一切的陰森寒意。
更木劍八隻感覺一種無比厚重的力量壓來,下意識提刀去擋!
轟隆,而就在這一瞬,段木體內雷聲滾滾,發絲間電蛇狂舞,肉體在這雷鳴聲中瞬間就被撕裂開來。
白雷、雷吼炮……
硬生生將兩種鬼道強行灌入體內,已經超出了高級體魄的承受極限,但在完全不顧身體負擔的激發下,他這一刀的力道再度暴漲。
嗡嗡嗡~~
厚重的長刀劃過空氣,在空氣不堪重負的嗡鳴聲,猛然砸下。
摪——!
震耳欲聾的撞擊聲,哪怕相隔數十米依舊清晰可聞。
更木劍八隻感覺手中刀刃上傳來一股恐怖的力量,右手為之一麻,竟是險些握不住手中刀刃,剛剛穩住的身軀再次被壓彎。
然而……
段木的攻勢卻沒有就此而結束,神色雖然依舊平靜異常,那雙眼中卻是早已猩紅,本就破爛的黑色工裝更是徹底化作碎片,露出了那完全被鮮血染紅的赤膊上身。
不能停,哪怕停下0.1秒,都會喪失眼前的優勢。
幾乎在一刀落下的同時,段木身軀再度扭轉,又是一刀猛砸而下。
鐺鐺鐺鐺鐺~~
金鐵交擊聲響徹夜空,被雷霆所覆蓋的長刀,由於輪舞的速度太快,在夜空下形成了一個雷霆構建的圓圈。
一刀接著一刀砸下。
每一次扭身劈斬,都會讓長刀上的力道增加幾分,不斷疊加之下,哪怕是更木劍八也在無法穩住身體的情況下,被砸的不斷後撤!
戰局逆轉……
——壓製!!
段木此刻已然達到了最巔峰的狀態,隻感覺前所未有的強大,哪怕身體重創,甚至體內靈壓之芯都因為過於迅猛的補充靈壓而不堪重負,依然沒有任何問題。
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手中長刀之上,摒棄了一切雜念!
不給他絲毫反擊的余地;
不給他調整身姿的時間;
不給他穩住呼吸的間隙;
需要考慮的只有一件事……
——砍死他!!
當力道積蓄到極致,當身體達到極限。
最後一刀……
於開戰至今,最為響亮的雷鳴中斬下!
轟~~
巨響掩蓋了一切,整個世界都仿佛在這一刻按下了靜止健。
隨即……
陡然喧囂,磅礴的衝擊如海浪一般,在巨響中層層擴散,卷起的風將周圍數十米范圍內的一切摧毀。
土壤掀飛、樹木連根拔起、建築崩塌……戰場中心,更是被掀起的塵煙籠罩。
三道身影一閃,出現在戰場外圍。
“我在想……”
綾瀨川躬親嘴角抽搐了一下:“番隊剩下的經費,還夠用來修理隊舍嗎?”
唯一讓他慶幸的是,提前讓席官帶領隊士撤到外圍,否則損失就不只是隊舍這麽簡單了。
沒人理他。
因為斑目一角與八千流,兩人的目光都全神貫注的盯著戰場中心,這讓綾瀨川躬親也不由放棄了去想隊舍的損失……反正打架的是隊長,破壞的也是隊長,要修的話,自然也是隊長的責任。
戰場中心,煙塵逐漸散去,一道高大身影逐漸出現在了三人視野當中。
眾人目光頓時看了過去,當看清那道高大的身影刹那,三人瞳孔都不由一縮。
更木劍八屹立在原地,看著手中長刀,而其胸口……
則是出現了一道從左肩延伸至腰部右側的巨大刀疤,血液不斷的沿著傷口流下。
更木隊長被砍傷了?
綾瀨川躬親有一種如在夢中的感覺,怎麽可能!?
“哈~~”
“哈哈哈……”
笑聲由小變大,逐漸癲狂,更木劍八伸手猛的扯下右眼上的眼罩,金黃色的靈壓如同光柱一般衝天而起,照亮了整個十一番隊的區域。
周圍尚未散盡的煙塵,都在這堪稱恐怖的靈壓下,瞬間被席卷一空。
狂笑聲震耳欲聾。
更木劍八衣衫抖動,嘴角咧開,看起來猙獰而又興奮!
然而……
下一秒,這笑聲便是一僵。
那如光柱般直衝夜空的金黃色靈壓,同樣也呈現出僵硬的態勢。
因為,就在他不遠處,一道身影正趴在血泊之中,一動不動。
“呃~~”
斑目一角看著僵在原地的更木隊長,目光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被砍的沒事,砍人的倒了。
更木隊長那種……不上不下的憋屈感,簡直不要太明顯。
場面一度陷入了寂靜,只有那金黃色的靈壓光柱宛若探照燈一般,持續的照亮著夜空。
沉默了半響……
更木劍八再次將扯下的眼罩戴了回去,整個人發呆一樣的站在原地看著段木,好似在期待血泊中的段木再爬起來一般。
感到了靈力波動的消失,腳步聲由遠而近,一個中年男子神色焦急的跑了過來。
綾瀨川躬親上前攔住對方問道:“怎麽了?”
“外面來了好多人!”
中年男子語氣焦急的道:“各番隊都派人過來查探,詢問更木隊長到底在與誰戰鬥,就連真央四十六室都派人來詢問了。”
真央四十六室。
綾瀨川躬親聞言眉頭一皺,隨即看向不遠處蹲在地上,用手指不斷戳著段木的八千流道:“副隊長,你從後面繞走,將段木送到綜合救護所去,注意不要被人發現了。”說罷,他轉頭看向一角道:“我們兩個去外面攔下那些人,幫副隊長吸引注意力,不要讓他們發現段木。”
如果只是一般的廝殺,自然無事,畢竟自家隊長也不是第一次在瀞靈廷內大鬧了。
但段木不是護庭十三隊的隊士,這次鬧得這麽大,甚至驚動了真央四十六室,如果段木被他們帶走的話,很可能再也出不來了。
斑目一角頓時明白了躬親的意思:“理由呢?”
“隊長憋得太久了。”
說罷,綾瀨川躬親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遠處的更木劍八,發現其沒有絲毫反應後,才繼續道:“就說不知道隊長從哪裡找來的對手,我們都不認識,反正只要不被當場抓住,隊長一個人承擔下來就沒問題!”
至於之後……
我們十一番隊不承認,段木不承認,再加上有更木隊長做擋箭牌,真央四十六室表面上,應該也只會對更木隊長做些不痛不癢的懲處罷了。
……
三天后,二番隊隊長辦公室內。
大前田面色詭異的道:“隊長,又有人來詢問段木的事了。”
“不知道!!”
碎蜂聞言,臉色有些發黑:“讓他們去問更木隊長去。”
在瀞靈廷大鬧的又不是自己,這些人不去詢問更木劍八,都跑來問自己做什麽?
問更木隊長?
大前田顫笑一聲,那位已經被真央四十六室宣布禁足了,而且三天前那場戰鬥結束後,他還帶著十一番隊的隊士大鬧了一場……現在去找他完全是往刀口上撞啊。
而且十一番隊口風極緊,先是一致的宣稱不知道隊長在跟誰戰鬥,隨後又說只是普通的隊內切磋,由於更木隊長過於興奮的緣故,所以動靜稍微有那麽一點點大……對於那幫狂熱崇拜更木劍八的戰鬥狂,想要從他們那裡問到什麽實在是太難了。
何況……
十一番隊大多數人是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莫名其妙的就被席官召集,紛紛被帶到隊舍外圍充當了安保的角色。
碎蜂揉了揉腦袋,問道:“十一番隊呢?他們在做什麽?”
“自從段木在綜合救護所消失以後,他們就一直在派人盯著流魂街的萬事屋,還有來我們隊舍,說更木隊長邀請段木去他們隊舍做客。”
大前田頓了一下後,繼續道:“段木藏在我們這裡的事,十一番隊的人應該不知道。”
“……”碎蜂。
還做客?嫌鬧得不夠大嗎?
“至於段木……”
大前田也沒有等碎蜂一一詢問,有些好笑的道:“他離開綜合救護所後, 直接躲進了蛆蟲之巢,死活不肯出來。”
“我先前去看了一眼,他把所有囚犯都打倒了……倒不是拿那些犯人發泄,而是那些犯人見他身受重傷,對他展開了襲擊,結果全被反殺了……我去的時候,段木正拿頭撞牆呢。”
聽到這裡,碎蜂臉色頓時好了些。
說實話……
她當初完全沒想到會鬧得這麽大,在她想來,就算更木劍八與段木進行切磋,也不過瞬間就會結束,小打小鬧根本引不起別人的注意,最多也就是好奇一下那靈壓的主人是誰。
結果,也不知道他倆怎麽打的,把十一番隊的隊舍都給平了!
這頓時讓平靜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瀞靈廷,變得喧囂了起來,好在除了個別人外,很多人根本不知道詳情。
真央四十六室那邊雖然知道,但更木劍八直接去四十六室承擔了全部責任,所以他們也沒有繼續追究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