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站在隊伍最前方的自來也當然看到了抱著孩子，神色慌張匆匆跑進了渦潮村的女人。

　　從她的臉色就不難看出，女人應該是剛剛分娩不久，這種時候她抱著剛剛出生的孩子站在村口的理由就只有一個。

　　這孩子的父親，應該就是參戰的漩渦族人中的其中之一。

　　就是不知道...他是否還活著。

　　從那個女人的查克拉波動來看，她應該也是忍者。

　　漩渦一族的忍者基本上都擁有感知能力，女子一副逃避表情的跑進村子就表明...

　　她的丈夫，應該已經犧牲了。

　　“唉。”

　　自來也不禁歎氣，這種事情他不知道已經看了多少次，可每次看到，還是會感到痛心。

　　如果沒有斑的突然出現，他或許可以用更小的代價製止這場戰爭。

　　當然，比起自來也所知曉的渦之國覆滅的結局，也這已經好上了太多。

　　自來也沒有那麽天真，他明白，去完成這世上任何事情的時候，都必須付出某種代價。

　　這人世間的事，從來都只能趨於完美，卻沒有不可能真正的完美。

　　...

　　進到渦潮村之後，自來也先是被安排到了一間屋子裡進行恢復。

　　等到他的狀態恢復了一些後，立刻開始幫助漩渦族人進行善後的工作。

　　每一名戰死的漩渦族人都要好好的安葬，而犧牲的木葉忍者，則在之後會被他們帶回村子安葬。

　　安葬逝者的時候，自來也再一次見到了剛才站在村口外的那個女人。

　　女人抱著剛剛出生的孩子跪在已經沒有全屍的丈夫面前，身為忍者的她，並沒有哭。

　　她懷裡的孩子則是睜著黑溜溜的眼睛，茫然的觀望著眼前的這個世界。

　　從一旁的漩渦族人那裡，自來也聽到了關於這對母子的事情。

　　女人名字叫做漩渦菱音。

　　她戰死的丈夫漩渦真壹，在漩渦菱音分娩的時候接到了村子的命令，在妻子開始分娩的時候踏上了戰場。

　　戰爭結束了，他們的孩子也順利的出生，可是漩渦真壹，再也回不來了。

　　“為什麽...”

　　跪在漩渦真壹屍體前，一直非常安靜的漩渦菱音忽然開始喃喃自語，然後她的聲音越來越激動:“為什麽，為什麽該死的雲忍村會襲擊我們的國家！明明我們和雲忍之間一點交集都沒有...”

　　“因為我們是木葉的盟友嗎?因為害怕木葉的力量嗎?那他們去進攻木葉啊！”

　　“木葉不是最強大的忍者村嗎?為什麽還會讓盟友受到攻擊，有這麽多的族人因為他們而喪命，這算哪門子的最強啊！?”

　　漩渦菱音喘息聲急促的咆哮道，頓時引起了周遭漩渦以及木葉忍者注意。

　　周遭立刻有漩渦族人上前勸阻道:“菱音，不要這麽說的話...真壹是為了保護國家與村子，還有你們而戰的啊，你這樣...是侮辱了他身為忍者的意志。”

　　“侮辱?”

　　聽到這話，漩渦菱音忽然抬起頭與那名漩渦族人對視，對方被此刻她的眼神嚇了一跳。

　　女人譏笑道:“意志?聽起來多麽偉大而崇高的東西啊，能夠持續不斷的傳承下去，被人繼承，可是那又怎麽樣呢?”

　　“意志有沒有被認可，被繼承，有那麽重要嗎?”

　　“他，又看不見，現在的他，只能冷冰冰的躺在這裡，然後得到許許多多不相關的人，

一些無聊的讚美，為了美化死亡這個人類難以接受的事實，就編造出意志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然後好哄騙更多的人為了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付出自己最為寶貴的東西。”　　“意志、尊嚴、美好...這一切的東西，都是需要活著的生命才能體驗到的。”

　　“死了，就是死了。”

　　此刻的女人眼神裡，透露出了一種名為絕望的情緒。

　　就好像，她的眼睛裡，現在也有某種東西，如同眼前這許許多多的生命一樣，死去了。

　　漩渦菱音站起身，抱著孩子，在周圍眾人各異的目光下，緩步的離開了這裡。

　　不過這也只是個小小的插曲而已，包括自來也在內，在場所有的忍者裡，大部分都是經歷過生離死別。

　　在失去親人的時候，人的思維會發生各種各樣不同的變化，展現出不同的情緒，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

　　安葬了所有的漩渦族人後，自來也等木葉的忍者又是在渦潮村停留了幾天，畢竟三尾的出現實在太過突然了。

　　等到確認了事態已經安全後，一部分的木葉忍者帶著戰死忍者的屍體，返回了村子。

　　自來也就在這支先行返回村子的隊伍中。

　　臨行前，木葉子又是見了自來也一面，再次鄭重的拜托他照顧綱手。

　　從木葉子的口氣來看，漩渦一族的事情結束後，她恐怕還有其它的任務去執行。

　　對此，自來也在心裡暗暗罵了一句猿飛老師實在不近人情後， 在木葉子意味深長的眼神中，踏上了返回村子的路。

　　返程的途中，自來也趁著休息時間，在火之國的西線邊境抓了許多罕見的蟲子，趁機去了一趟妙木山。

　　這一趟的目的，當然是為了感謝深作仙人替他化解危機。

　　深作仙人與自來也交談了一番，在阻止三尾的時候，他已然是感知到了斑的查克拉。

　　這世上能夠擁有控制尾獸力量的人本來就不多，以深作仙人的見識，會容易就猜出一些端倪。

　　不過深作仙人並沒有聯想到宇智波斑那裡，畢竟在整個忍者世界的眼中，宇智波斑都死在了與初代火影於終末之谷的大戰中。

　　這也幸虧妙木山沒有什麽出勤管制、登記記錄之類的程序，否則只要深作仙人再問問當時協助自來也暫時壓製斑須佐能乎的大蛤蟆，說不定就能猜出斑的身份。

　　最終，在自來也打馬虎眼的回答中，深作仙人告知了讓他小心一點後，也沒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結。

　　畢竟它們協助的忍者，只是與妙木山簽訂契約的人，至於忍界的事情，妙木山並不關心。

　　相對於妙木山的悠長的歷史，忍界、哪怕是忍者的歷史都根本不夠看。

　　而當木葉大部隊返回木葉村的當天，木葉的大門附近，少女早早就在這裡等待著了，她時不時的向門外觀望。

　　夕陽的余暉灑向大地，維持著一天中最後的光亮。

　　木葉大門外，黑暗籠罩森林。

　　森林中，逐漸的有著密集的人影若隱若現，浮現了少女的視線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