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一級靈獸映入莊子周的眼簾,是一條除去眼睛,全身上下包裹著石塊的魚類。
這時,魚類圖譜更新它的信息。
石頭魚:熱帶海洋生物,喜愛以礁石為餐,身體堅如磐石,成年魚類通常重量可達10kg,生性脾氣暴躁,沒有可食用的價值。
當腦海中閃現一級石頭魚的完整信息之後,莊子周預感不妙,這個武裝到牙齒的石頭魚,水果刀的硬度對它來說,不過是以卵擊石。
沒時間思考,只能選擇硬碰硬。
莊子周瞄準石頭魚唯一的軟肋眼睛,刀鋒猛地刺出,但是石頭魚早有預料,閉上雙眼,竟顯現出一雙岩石做的眼皮。
“嘣。”
水果刀刀身折斷,莊子周的手上僅剩下塑料刀柄,而下一刻,石頭魚睜開眼眸,身體蜷縮成圓滾滾的岩石,向他的腦袋襲來。
莊子周下意識地伸臂阻攔,卻發現右手小臂遭受剛才的撞擊,早已骨折,手上的一節骨頭裸露在皮膚外,分外恐怖。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危機時刻,海面下的湯鯤扔下韁繩,鯉魚打挺似的衝出水面,魚翅靈力流轉,好似一把剛剛開鋒的利刃,劃破石頭魚的堅硬的外殼,狠狠扎進身體。
“砰。”
石頭魚吃痛,幾番痛苦掙扎之下,沒了氣息。
湯鯤收拾完石頭魚,再次翻身入海,頗有深藏功與名的大將之風。
“呼,好險。”
莊子周剛剛經歷一場生死時刻,有些驚魂未定,但很快,他就調整好狀態,準備迎接下一場鏖戰。
在精神食糧的加持下,湯鯤的超高速遊動才能具備此項功能,莊子周明白,他必須把握好這短短的幾分鍾。
話說回來,他覺得與湯鯤二人的配合,愈加默契。
漁船周圍還有三條一級未知靈獸,外加上遠在後面的顧林和鯊鯛,莊子周掐指一算,若能成功捕獲三條魚類,他的傳奇印章的熟練度,將達到十分之一!
危險同時意味著收益,前世有草船借箭,這世我便效仿來一次,漁船借魚。
盤旋在漁船周圍的三條一級靈獸,如今稍有忌憚,竟一時不敢率先衝鋒。
“哼,也算你們稍微有些腦子。”
莊子周冷哼一句,沒有絲毫懈怠,這些靈獸只是一時沒有對策,他的右手手臂迸濺的血液,滴落海底,聞到血腥味的野獸,一定會趁你病要你命。
把持船槳的任水成來到漁船的中間,在下一次戰鬥來臨的時刻,他準備助一臂之力。
生死攸關,不管心中多少恐懼,都無法忽略,他們是一個船上的戰友這個事實。
幾分鍾後,在洞察的觀測下,莊子周發現三條一級靈獸,分別從不同的地方同時向他們衝來。
“三條一級靈獸!他們準備一起發動攻擊。”莊子周提醒。
“我的海洋愛人,請賜予我力量!”任水成禱告。
“吼吼吼。”
毒墨魚:成年魚類體內含有劇毒的墨汁,攻擊時口中會發射毒箭,觸之即死,可煉製成毒藥七步斷命汁。
豹魚:身形瘦長,健步如飛,海洋內的短跑健將,缺點耐力不足,生魚肉常常伴有腐敗的氣味,難以下咽。
金錢魚:成年魚類營養價值超高,海洋稀缺物種,據說一斤魚肉,萬兩黃金,性格溫和,攻擊力較低。
伴隨著三條靈獸咬住魚鉤,攀爬到漁船上,它們各自的圖文信息,出現在莊子周的腦海中。
眨眼間,身旁的任水成抄起船槳,揮舞至莊子周的身前,大喊道:
“小心!”
呼嘯聲從耳邊劃過,船槳好似一個巴掌,結結實實拍打到毒墨魚的身上,將它的身體打偏。
“滋。”
毒墨魚的噴射出的一口毒液,與莊子周擦身而過,瞬間將他衣衫腐蝕出碗大般的破洞,莊子周趕忙褪去薄紗,慶幸毒液沒有觸碰皮膚。
他身後的漁船上底部,包裹著的一層鐵皮損壞,裸露出枯黃的實木,飄來陣陣令人作嘔的味道。
莊子周向任水成投去感謝的眼神,同時單手轉動魚竿,試圖打亂三條靈獸的陣型。
就在這時,湯鯤再一次從水底一躍而出,魚翅張開到最大,延伸其攻擊范圍,旋轉騰挪之間,身形從三條靈獸間穿梭而過。
一箭三雕!
此刻,在莊子周眼中,殺魚居然擁有了美感,技術演變成藝術。
快刀斬亂麻。湯鯤的身影恰似頂級廚師手裡的菜刀,刀刀細膩入微,登堂入室。
“砰砰砰。”
三條靈獸應聲倒地不起,鮮紅的血液流淌至莊子周的腳邊。
“呼。”
精神食糧的十分鍾時間剛過,莊子周身體能量消耗殆盡,利用唯一能活動的手臂,抓住漁船邊的欄杆,他才沒有摔倒在地。
身旁的任水成看起來更加虛弱了,臉色蒼白,直接癱倒在漁船上,不停地深呼吸。
湯鯤也在此刻恢復人類模樣, 他不經意間把外套擼到袖口,掩蓋著擴散一倍的魚鱗。
“結束了嗎?”湯鯤問。
“沒有,我看見那個名叫顧林的水手,變幻成跟你一樣的鯤,跟在我們身後,還有那條鯊鯛。”莊子周說,他的雙眼望向身後無際的海洋。
洞察無時無刻不在運轉,盡管隨著魚類圖譜的更新,他的觀測距離即使沒有精神食糧的加成,也能夠達到三十米,卻並沒有發現顧林的蹤跡。
“繼續,堅持三十分鍾,這片海域我很熟悉,距離魚躍城只有兩天的路程了。”湯鯤說。
“你們還行嗎?”躺在地上的任水成說。
“行!”莊子周與湯鯤異口同聲。
男人,不可以說不行。
“我……不行了。”
任水成嬌滴滴地說,但是身體卻很誠實地爬起,拿起沾滿血液的船槳,他知道,這是拚命,不是小孩子過家家,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如同之前,湯鯤入水領船頭,莊子周坐船中垂釣,任水成在船尾掌握船槳。
莊子周不知道下一次如何應對,他的釣魚成功率百分之五用盡,距離下一次百杆實在遙遠,想利用剛才配合,打顧林一個措手不及,顯然不太現實。
底牌用盡,他只能寄希望於甩開顧林,他在船上找尋半天,也未能發現一件趁手的兵器。
莊子周想起海明威的《老人與海》,這是他的枕邊書,在上一次與綠爆魚搏鬥中丟失,他想起書中的聖地亞哥,那個與鯊魚拚死廝殺的老漁夫。
這種情況,老漁夫會作何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