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巨多灰溜溜的照做了。
他招手喚來下人:“阿壯,你去一趟村小學,問問還有沒有哪個高年級的老生要退學的,沒有的話四年級境界之上的也可以,就說今年咱們還缺個護院的位置,看看有沒有人願意來。”
“護院?”下人覺得十分奇怪,“老爺,大太太不是已經請了孫福當護院嗎?”
“哦,今年擴招,要兩個護院。”錢巨多不動聲色道。
“擴招?”
“讓你去你就去,哪那麽多廢話!”
阿壯雖然依舊有些困惑,但見錢巨多余怒未消的模樣也就沒敢多問,直接領了任務出門。
作為錢巨多身邊的侍從,他自然猜得出這件事肯定跟大太太林春花有關,就是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
錢巨多一般隻負責生意上的事,像招聘護院這種內務通常由林春花一手承擔,也就是錢巨多常常掛在嘴邊的“男主外女主內”,其實只要是個在錢府呆過幾年的老人都知道,他們家老爺自從屢次進軍鄉裡失敗以後,已經很多年沒努力發展事業了,基本上大多時間都在家裡養老。
不是他不管內務,主要是管不了。
錢巨多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很大原因要歸功於林春花,以及她的父親林大山。
林大山是邊角旮旯村的上一任首富,膝下共有一兒一女,兒子林為非不學無術,女兒林春花雖然不像他哥哥那樣敗家,但在生意方面也幫不上家裡太多忙,於是苦於後繼無人的林大山便招了錢巨多這個然上門女婿幫他打理生意。
而錢巨多也沒有讓丈人失望,不光保住了林家的家業,甚至還有點欣欣向榮的意思。
林大山原本以為自己眼光不錯,最終將整個林家都交到了錢巨多的手中,卻不料錢巨多繼任後的第一時間就把大舅哥林為非給趕出了錢府。
原本身體就不太好的林大山聽說這件事之後氣得舊疾發作,沒過多久就一命嗚呼,錢巨多也因為這件事沒少被村裡的人指指點點。
然而事情的真相只有他自己心裡最清楚,下狠心趕走林為非的根本就不是他,而是妻子林春花。
“那林為非是個什麽東西你還不知道嗎?這個家早晚有一天會讓他敗光。”
起初錢巨多堅決不同意:“他好歹也是你親哥,況且嶽父大人也不會同意的。”
誰料林春花態度決絕,根本不留任何情面。
“他同意不同意都沒用,現在這個家是你說了算,他必須要走!”
“要不咱們稍微減少一下他的月供?”
“減少?”林春花不怒反笑,“我從前年就再也沒給過他一分錢,結果他每天還不是照樣吃喝嫖賭樣樣不落?這些錢又是誰給的?”
錢巨多沉默了,家裡的帳雖然是林春花在管,但店鋪那邊還是他做主,那林為非屢次跟自己要錢不成,就去林大山那裡痛哭流涕的哀求,老爺子本來就年事已高再加上舊疾纏身,錢巨多生怕他被兒子活活哭死,這才屢屢瞞著妻子偷偷接濟林為非。
他知道這件事瞞不過林春花,畢竟那林為非只要在外面輸了錢,就打著自己的旗號賒帳,為了林家的名聲,錢巨多也不得不捏著鼻子一次一次的給他擦屁股。
“他今天從爹那偷了房契做抵押,明天說不定就把咱家的鋪子也給當了,到時候咱們都要陪他喝西北風!”
最後在林春花的堅持之下,錢巨多終於狠下心將林為非轟出了林府,
並且氣死了一手把自己提拔起來的林大山。 林為非這種貨色失去了家裡的庇佑,結局自然好不到哪去,還不到半年就拜光了錢巨多給他的最後一筆鋼鏰,後來乾脆破罐子破摔,躺在錢府門口賣妻賣女。
錢巨多本來是想將林為非的發妻和年幼的女兒林雙接回府裡生活,卻被林春花言辭拒絕。
她對錢巨多有著一股偏執的控制欲:“你是不是對兄嫂動了心思?”
“你說的什麽胡話!”
“別以為老娘不知道你心裡那點小九九,我告訴你,從今往後這錢家只能有我一個女人做主,多一個我就弄死一個!”
最後錢巨多為了避嫌,隻好把林雙母女安排到了親戚家中,並派人盯著林為非,免得再讓他上門騷擾。
後來林為非因為欠下一屁股債被人追打成白癡,瘋瘋癲癲的從邊角旮旯村跑了出去,直到現在也不知是死是活。
“死在外面正好,連買棺材的錢都省了。”錢巨多也不知道林春花究竟為何如何狠辣,也是從那天起,他心裡升起了其他念頭,沒過幾年就在外面跟別的女人生下了大兒子錢不少。
林春花得到這個消息之後,差點沒把錢巨多活活砍死,後來還是老錢跪著發毒誓,保證家產將來一定會交到他和林春花的孩子手中,這才僥幸撿回一條命。
直到二兒子錢也多出生之前,他每天都活在被林春花全天候無死角監控的恐慌之中。
幾年前林為非的發妻因病逝世, 隻留下侄女林雙孤苦零,懼內的錢巨多甚至都沒敢跟外甥女相認。
不過後來聽說她在學堂裡有了值得托付的依靠,錢巨多這才放心下來。
此時此刻,村小學堂。
“陸不二!你到底去不去!”
“為什麽一定要挑戰他?”小榜第一人,今年二十三歲的陸不二一臉苦澀道。
“我說了很多遍了,你不能跟我分開。”
“可是咱們也沒有分開啊。”
“現在是沒有,不過萬一那陳凡挑戰我呢?”
“不會的,我已經找人打聽過了,他從來都沒有要挑戰誰的打算。”
“那他為什麽一夜之間就躋身小榜第三?還不是衝著我們兩個來的!”
“他是因為在文鬥中算對了分式加減法,展現出了小學三年級之境的實力,所以才被好事者抬上去的,其實他們大可以把陳凡抬到第二甚至第一的位置,只是給我面子所以才放到了第三。”
“那我不管,反正你要去警告他,不許對我們兩個的位置有什麽非分之想。”
“你這也太偏激了。”
“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你這話怎麽說的……”
“我懂了,你就是嫌我學習差,十年了也沒能突破三年級之境,所以對我不耐煩了是不是?”
“我沒有。”
“好啊,你現在連解釋都懶得跟我解釋了!”
“我願意等你!”
“你等就等啊,喊那麽大聲做什麽?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陸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