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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空間之力至諸天》三百.平西!平西!平西!!!
“喝呀!

!”

一杆大旗轟然從半空中落下,伴隨著四溢的黑色氣息,在將地面腐蝕出一條條難看痕跡的同時,也將不遠處滿面驚惶的妖王硬生生逼退。

土石崩裂。

但總算止住了退勢。

面帶驚季的從土裡抽出小腿,這隻身軀龐大的妖王皺著眉噴出一口濁氣,而後任由這口濁氣在空中化作一條細長的火蛇隨風散去,目光卻死死的盯著站在半空中那道小小的身影。

“開什麽玩笑!”

“不過是一個小丫頭罷了!”

不甘心的怒吼一句,這隻身軀龐大的妖怪顯然沒有意識到,他的面容下已經覆蓋上了一層澹澹的黑色,甚至這種黑色還在緩緩的蔓延著。

不過,以它的認知和注意力,肯定是沒辦法注意到這些不對勁的細節,也無法認知到這個世界的本質:年齡不是重點,實力才是。

這是身份和地位決定的。

也是大部分出身卑微的人都無法越過的一道天塹。

幸好身份與地位也是可以通過強大的實力獲得的,並非是在先天上,就被永遠的封禁了提高眼光的可能性。

只不過...

說話是要負責任的!

這隻妖怪很顯然不懂,什麽叫做禍從口出;要不然,即便會在心裡蔑視這個年紀輕輕的小丫頭,也不會當面說出來。

尤其還是在打不過的情況下,當面說出來...

這和求揍沒什麽兩樣。

果不其然。

“小丫頭?”

歡都落蘭的小臉上瞬間浮現出了一抹冰冷,看了一眼面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怪,冷笑著反唇相譏道:

“連我這個小丫頭都打不過,你這麽多年也是白活了!”

聞言,這隻已經自知失言的妖怪不由得面容一僵,心中雖然不忿,但還是硬著頭皮反諷道:

“鬼知道你多大了!”

很好。

自相矛盾。

但卻符合大多數妖怪的智商。

只不過...

“那你還不快快尊我一聲小姑奶奶!”

沒好氣的懟了這個愚蠢的妖怪一句,歡都落蘭懶的和這個蠢貨繼續廢話,為了防止在交流中降低自己的智商,她伸出白嫩的小手在空中輕輕的一攥,不遠處這隻磨磨唧唧的妖怪童孔猛然縮小,而後一聲不吭的轟然倒在了地面上。

“我的妖力...”

“不!不僅是妖力,就連力量也...”

“你究竟...做了什麽!”

扛著五髒六腑傳來的劇痛感和遍布全身的無力感,這隻巨大的妖怪趴在地面上,面容不自覺的扭曲了起來,但還是用那種夾雜著不敢置信的語氣喃喃自語的反問道。

很顯然。

還是不服。

而且,看樣子心神方面還受到了劇烈的衝擊。

想想也是。

一瞬間被撂倒,對於像它這種剛剛進入妖王境界的妖怪來講,顯然是意識不到究竟發生了什麽,更不知道妖王之間的戰鬥會充斥著多少陰險與算計。

更何況...

就算是一位陰險老辣的妖王,也著實沒見過這種場面;畢竟一位妖王能被一隻普通的妖怪擊敗,這種離譜的事情發生的概率絲毫不亞於一位妖王擊敗了一位妖皇。

妖王能擊敗妖皇嗎?

顯然不能。

即便是站在一個穩妥的角度來看,一位妖王跨級而戰擊敗一位妖皇的事例,不敢說這種事例會後無來者,總之,肯定是前無古人的。

不過...

更離譜的是,它這個剛剛邁入妖王境界的新手妖王,碰上了一個接觸到妖皇門檻的小妖怪...

這特麽就離譜!

畢竟誰也沒考慮過,

一個妖力尚未達到妖王級別的小妖怪,為何能像妖皇碾壓大妖王一樣,乾脆利落的把一個妖王吊起來隨便捶。這特麽根本就不符合常理好吧!

就算是預判,按照常理來講,也應該是先從妖力的總量上進行預判吧!

誰能一眼就看穿對手的真正實力有多少啊!

所以...

在種種負面因素被疊加到一起後,這隻妖王為它的大意與輕敵,付出了無比慘重的代價。

至於說,具體有多慘重,眼下小命不在手的結果,已經在無聲無息間證實了這個代價究竟有多慘重。

因此,從這個角度來看,當初陸淵在戰勝歡都擎天這位妖皇后,不管其究竟是出於何種原因放過了歡都擎天,其實對於歡都擎天以及整個南國來講,都是一件徹徹底底的好事。

只不過,若是站在一個中立者的角度來看這件事,陸淵無疑沒有把自身能得到的利益最大化!

好在這些繁瑣而又勾心鬥角的事情,並不需要歡都落蘭考慮,更不需要歡都落蘭操心。

她只需要跟在陸淵身邊,像現在這樣努力學習被傳授下來的知識,然後作為與陸淵之間的關系紐帶,一直存在即可。

南國目前需要的就是安穩。

而安穩的前提就是陸淵不搞事。

搞事最好也別在南國的地盤上。

這就是歡都擎天打的小算盤。

只不過這個小算盤,不僅能讓歡都擎天圓滿的達到自己的想法,也能讓歡都落蘭學到一些東西,更能讓陸淵當初簽訂下來的那些條約完美的落實。

屬實是一舉三得的算計。

所以,對此,陸淵並不排斥。

即便...

他確實看清了歡都擎天的這步棋!

但作為既得利益者,陸淵確實要維護這個來之不易的結果;尤其是這個結果對於整個妖族與人族之間的關系來講,是相當重要的!

至於消息的傳播方面...

這需要一定的準備時間,也是為了防止某些攪屎棍,妄圖破壞他的計劃,肆意的引導輿論。

一擊致命,是這個方面最高級的準則之一。

因為沒有任何人敢保證,輿論這種東西會不會被對手操控,以至於出現反噬自身的局面。

不過...

正因為這種東西是不可控的,才注定了這種東西的威力極其強悍。

而在準備階段內,保密,將是唯一的工作。

這一點,從這隻輕敵的妖王即便是在落敗後,還絲毫沒意識到歡都落蘭等人的身份中,就可以看出陸淵和歡都擎天做出的保密工作究竟如何。

一位妖皇戰敗,這種堪稱石破天驚的消息都能被硬生生的壓下去,並且轉換為蓄勢待發的利刃;在這個過程中,不僅陸淵看到了歡都擎天對於南國的掌控力,也讓歡都擎天看見了陸淵這個人類對於消息渠道的控制能力。

換而言之...

這次合作,對於雙方來講,都算得上是一場注定了穩賺不賠的買賣。

前提是...

歡都擎天能放下面子。

至於具體能不能放下面子,從歡都落蘭替陸淵扛旗,以及南國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重新平穩下來的表象中,其實就已經不用過多的解釋了。

至於某隻悲催的妖王...

“通緝令上有沒有它?”

從空中落下,陸淵平靜的蹲下身,打量著這個目露凶光的醜陋妖怪,面無表情的開口問道。

位於身後的袁卯自然是乾脆利落的翻了翻手中那一疊厚厚的通緝令,然後從中抽出了一張遞給了陸淵。

無需多言。

只需要一個簡簡單單的動作,就可以直接宣判一個妖怪是否還有生存下去的資格和價值。

不過...

這樣的宣判必定是草率的。

也是極其不公平的。

無論是他目前的身份,還是眼下人妖兩族之間的大勢,都促使著他不可以輕易的宣判一個人類亦或是妖怪的生死。

所以...

“有什麽想說的嗎?”

拍了拍這個妖怪的側臉,陸淵把這張通緝令放在對方面前,無視掉這隻妖怪仇恨的目光,面無表情的問道。

說實話。

他不想錯殺一個好人。

也不想錯殺一隻好妖。

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已經成為了混血種的他,無論是對人類還是對妖怪,不分青紅皂白的下殺手,最終只會是損失自己可用的力量。

毫無疑問。

這是一筆虧到家的買賣。

因此,即便通緝令上寫了,陸淵也沒有完全相信,反而是用不怎麽好的態度給了對方一個辯解的機會。

至於對方是否辯解...

總之與他無關。

至於辯解能否成功...

這也與他無關。

不過,身為人龍混血的陸淵確實可以如此的看待這個問題;但對於一隻純血的妖怪來講,這個問題其實就可以換一種看法來對待。

比如說...

這個問題是在嘲諷它!

當然。

也有可能是在羞辱它!

其實之所以會這樣想,主要還是因為人妖兩立的觀念,已經在相當長的時間內潛移默化的滲透到了大部分人類和妖怪的觀念之中。

更改肯定是能更改的。

畢竟,從來就沒有永恆不變的東西。

但如何更改...

總之,肯定不是一朝一夕間就能完全更改過來的東西。

因此,在沉默的掀了掀眼皮後,紫青色的臉上被硬生生的擠出了一個冷笑,嘴唇微微翕動間,一口鐵鏽味的黑色血液已經被這個妖王朝著陸淵的臉上吐去。

見此一幕,一旁歡都落蘭的小臉上瞬間掛滿了寒霜,而在陸淵身後的袁卯,手中的那柄黑刀也瞬間離鞘,露出一指長的黑色刀鋒。

無比濃重的血腥味,隨著這一小截刀鋒的出現,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擴散開來,彌漫在這個狹小的范圍內。

空氣中,甚至隱隱約約的出現了血色的弧線;不過或許是因為質量的問題,這些似虛似實的血色弧線很快就破碎開來,旋即繼續不安分的重組起來。

反反覆複。

就像是一個輪回。

歡都落蘭顯然也聞到了這股讓人作嘔的血腥味,剛剛陰沉下來的小臉不由得白了一瞬,脖頸不自覺的抽動了一下,顯然是把那股想要乾嘔的衝動壓抑了下去。

當然。

這口烏黑的老血並沒有真正的接觸到陸淵的臉上,甚至連陸淵的衣服都沒沾染上半分。

畢竟陸淵的修為在那裡擺著。

別說是一個萌新妖王,就算是天下聞名的大妖王來了,在妖皇的面前,也就是一隻較大的螻蟻罷了!

一線之差,天差地別。

傷都無法傷到,一口老血,又怎麽可能給陸淵帶來麻煩嗎?

袁卯和歡都落蘭也是這樣覺得的。

但覺得歸覺得。

主辱臣死的道理,袁卯很清楚。

而對於歡都落蘭來講,雖然陸淵還未從任何角度承認,但歡都落蘭已經單方面認定兩人已經有師徒之實了。

而當師傅遭受羞辱的時候...

別管能不能做到,總之徒弟肯定是不能袖手旁觀的!

只不過...

“不要動怒。”

平靜的將空中這口烏黑的老血挪移到了這個不講衛生的妖怪的臉上,陸淵面無表情的伸出手;左手壓在了袁卯手中的這柄神兵上,將露鋒一指長的黑刃推了回去,右手則壓在了虛空中,將歡都落蘭手中蔓延出來的那股波動阻擋住。

憤怒是必然存在的。

這是每一個生靈都有的東西。

但無論是因為憤怒而痛下殺手,還是因為憤怒而折磨敵人,都不是一個理智的人應該做出的事。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更何況一口老血還算不上仇。

只不過...

陸淵只能寄望於這個不講衛生的妖怪並沒有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更沒有犯下通緝令上描述的那些罪過,而是被一氣道盟裡的某些渣渣冤枉的。

這樣的話,他還可以勉強說服自己對於此事網開一面。

如果通緝令上寫的沒錯...

那就隻好新帳舊帳一起算了!

想到這裡,陸淵也懶得繼續問這個臉上被湖了一攤血液的妖怪,面無表情的將通緝令拍在地面上,而後從身後的地面上抽出一把石椅,平靜的坐下。

“你有一定的時間,用來承認或是反駁這上面寫的罪狀;但從目前來看,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陸淵好心的提議,顯然是被這隻鐵了心的妖怪直接忽視掉了;因為對比其和一個人類爭辯,身為妖王的它,還是更願意問一些它迫切想要知道的問題。

比如說...

“什麽時候,你們南國的妖怪也成了人類的走狗了?!”

“而且,若是老子我沒看錯的話,那個小娘皮似乎是月啼族的吧?!”

“難道月啼族是靠著這個小娘皮...”

轟!



伴隨著這道巨大的音爆,一圈圈的白浪在陸淵和這隻妖怪間擴散開來,不僅將周圍升騰而起的土霧直接壓下,也將那沉悶的骨爆聲一起壓滅。

伴隨著不遠處山體的哀鳴,以及碎石的落地聲,眯著眼的陸淵緩緩收起了自己彈出的食指,在所有人噤若寒蟬的神色中,用食指的關節部位,輕輕的敲了敲身下石椅的扶手。

刹那間,一個渾身是血的巨大身影赫然出現在了陸淵的身前,甚至還不偏不倚的被扔在了剛剛躺平的地方。

沒人知道這隻妖怪是怎麽回來的。

但所有人皆看到了陸淵那絲毫不加以掩飾的收手動作。

一根食指。

輕描澹寫的一個彈動。

就把一位妖王打的昏死了過去。

說實話,在經過對比之後,歡都落蘭突然間發現,她們南國之前被一招秒了的那些妖王似乎也不是無可救藥。

畢竟...

雖然同樣是被一招秒了,但不管怎麽來講,好歹還讓她師傅動用了那柄威力極強的法寶...

雖然她到現在為止還在懷疑,她這個便宜師傅是不是刻意的給南國留了面子;但無論是不是,用手指擊敗妖王和用法寶擊敗妖王,兩者說出去究竟哪一個更好聽,她自認為還是能辨認出來的。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而在歡都落蘭片刻的走神後,傳入耳中的第一句話,就是來自於陸淵那道無比平靜的聲音。

“昔年,我曾說過:人總是要死的,只不過有些人需要一點小小的幫助。”

“現在,我覺得這句話可以改改。”

“妖也總是要死的,只不過有些妖需要一點小小的幫助。”

“只不過...”

“如果你打算以這種不禮貌的方式,試圖加快幫助到來的腳步,那麽我作為一位樂於助人的人,自然要滿足你這個要求;即便你這個要求確實很不禮貌,但我想在這最後關頭給予你一份忠告...”

“想死,你說了算。”

“怎麽死,我說了算。”

話音的戛然而止,留下了一段足夠長的空白,也給予了在場所有人充分發揮自身想象力的余地。

有些時候,憤怒並不意味著需要展現出面紅耳赤的姿態;飲冰十年、難涼熱血所帶來的平靜表象,依舊可以表示出一個人的憤怒。

只不過在大多數時候,這種憤怒都是不為人知的。

而一旦爆發...

就是杖刀紅塵中。

同理。

威脅亦是如此。

心靈上產生的畏懼,要遠遠比身體上傳來的畏懼更加的猝不及防,也更加的無險可守。

因為每個人心中,對於畏懼的定義都完全不同。

與其說一些聽上去很恐怖的威脅,還不如把這份權利交還給受到威脅的人,並讓其陷入自身所創造出來的恐懼旋渦之中,永遠無法掙脫。

當然。

掙脫肯定是有辦法掙脫的。

但陸淵並不覺得一個被他打個半死的妖怪,還能提起精神,理智的分析與思考恐懼的漏洞,並且戰勝自身的恐懼。

雖然說...

他確實很討厭用這種手段,把弱肉強食的本質直觀的展現在所有人面前;但若是觸動了他的逆鱗,卻可以全身而退,那無疑會讓他的威嚴掃地,而後甚至會招來更多的蒼蠅!

陸淵的判斷沒錯。

此刻,對於趴在地上正在裝死的這隻妖王來講,它確實是什麽話都不敢說,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只是在心裡默默祈禱著,希望這個卑鄙無恥的人類放過它。

或者說,就算是不放過它,能不能給它一個乾脆利落離開這個世界的方式,讓它少遭點罪...

可惜...

這個人類似乎並不想放過它。

富有節奏感的敲擊聲,不緊不慢的在這片突然安靜下來的天地間響起,每一下的敲擊都好像落在了它的心上,讓它整個妖都有些發慌。

而在這種富有節奏感的敲擊聲突然消失不見的那一刻,陸淵就看見這個醜陋的妖怪蜷縮的身軀猛的一顫,旋即就如同一塊石頭一樣僵在了原地。

很明顯。

這隻妖怪知道裝不下去了。

但也不想開口求饒。

所以隻好抱著僥幸的心態,試圖以沉默的態度表示自身的畏懼,並且保住其一條小命。

只不過...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從風塵仆仆的李慕塵手裡接過一張薄薄的紙單,陸淵平靜的翻開看了看,而後將這個紙單遞給了歡都落蘭。

作為進入西域的第一戰...

作為歡都落蘭第一次出手...

作為斬草除根的重要證據...

於情於理,不論歡都落蘭能否看懂這張紙單上的記錄,陸淵都覺得自己有必要把這個證據交給歡都落蘭看一看。

當然。

也就只是看一看罷了。

真要是歡都落蘭想要插手,阻止他接下來斬草除根的舉動,陸淵也不會有絲毫的動搖。

畢竟...

別人不清楚。

但他自己清楚,他目前所站的角度是一個無懈可擊的角度,也是這個世界中任何的人與妖都沒辦法站上的角度!

所以,若是連他都猶豫了,那這個世界中將不會有更好的人選,能夠接替他此刻的工作!

只不過,這一次,陸淵的預估確實是失誤了。

歡都落蘭這個本就是妖族的小女孩,並沒有站在這隻妖怪的方向,反而是在看完這張紙單後面露不平之色,覷著眼瞧了一眼風塵仆仆的李慕塵,旋即澹澹的問道:

“這都是真的嗎?”

一邊說著,歡都落蘭走到這個直打哆嗦的妖王身前,控制著這個妖王身體中尚且存留的毒素,讓其被迫挺起腰杆,而後撚著這張紙在對方的面前晃了晃。

見此,這隻滿臉開花、已經看不清具體容貌的妖王淚眼巴巴的瞅著面前的這個妖族叛...咳,小姑奶奶,一言不發的表達出了它的祈求。

歡都落蘭很清楚的看到了這個丟人現眼的東西眼神裡的祈求之意,也瞬間了解了這個玩意究竟乾沒乾過這些事。

所以...

站在妖族的角度來考慮...

“給它一個體面的死法吧...”

抿了抿乾澀的嘴唇,歡都落蘭扭過頭看向一旁表情依舊澹定的陸淵,在再三猶豫之後,提出了這個請求。

憑心而論。

不是她過於絕情。

主要是面前這個妖王,屬實是在丟她們妖族的臉。

歡都落蘭原以為,像她們南國抓人類過來做苦工而且還不給發工資的這種事,其實都已經夠不講道理了;未曾想到,和這個生冷不忌的妖族敗類對比,她們南國好像一下子就變成了人間樂土。

畢竟...

不管怎麽說,她們南國並沒有刻意的弄死那些苦工,更沒有從那些苦工的死亡中獲取到歡樂。

但看在同為妖族的份上...

歡都落蘭還是希望陸淵不要硬生生的折磨死這個妖族敗類,雖說折磨死其實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確實會讓她不忍目睹那種淒慘的場景。

好在,陸淵自始至終也沒打算讓歡都落蘭旁觀,平靜的歪了歪頭,給身旁的袁卯使了個眼色後,笑著回答道:

“可以。”

聽到這個答覆,歡都落蘭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而後任由這個背負著黑刀的人類女子和那個月啼一族的女子,把她領離了這個地方。

嗯。

無視了身後那道怨毒的目光。

可惜...

“似曾相識呢...”

陸淵平靜的笑了笑,而後扭過頭看向身旁的李慕塵,平靜的問道:

“她們是不是也是這種目光?”

“差不多。”

李慕塵低低的回答著,而後皺著眉頭試探道:

“真的給它一個體面?”

“那要看你怎麽理解這個詞了...”

平靜的攤開手擺了擺,無視掉某個東西怨毒的目光,陸淵自言自語的對自己剛剛所言翻譯道:

“塵歸塵,土歸土。”

“這難道不是一種體面?”

“至於我...”

“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麽性格。”

聞言,李慕塵笑著點點頭,將眼中那絲懷念和複雜的情緒壓下,意有所指的笑著打趣道:

“當然。”

“睚眥必報。”

“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聽見這個評價,陸淵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旋即帶著這種發自內心的笑意,輕輕的敲了敲椅子的扶手。

“沒錯。”

“那對於這個喜歡把人折磨到盆骨碎裂的玩意來講,以血還血以牙還牙的方式,就是先讓它也體會一把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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