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嗎?”
現場安靜了好一陣兒,另外幾個同樣是提前蘇醒過來的漠鐵傭兵團傭兵,才異口同聲的問道。
“疼……”
這名最先蘇醒過來的傭兵愣愣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看了一眼周圍幾十名尚未蘇醒的兄弟,又看了一眼不遠處人人帶傷的漠鐵傭兵團,最後才把目光放在了蕭鼎和蕭厲的身上。
什麽也沒說。
只是眼淚“唰”的一下就下來了。
嘴唇顫抖著。
似乎想說些什麽。
但終究只是發出了一點點哽咽聲。
見此情景,其余幾個相對而言是晚蘇醒過來的漠鐵傭兵團的傭兵,也是情不自禁的落下淚來。
不過還好。
他們的腦子還夠用。
知道問問別人,而不是動手實踐。
哽咽聲漸漸傳開。
不只是這幾個蘇醒者的哽咽聲。
不遠處,人人帶傷的漠鐵傭兵團裡也響起了哽咽聲,只不過,此時響起的哽咽聲卻不再是悲傷的,而是充滿了劫後余生的喜悅之意。
似乎是被這陣越來越響的哽咽聲所吵到了,越來越多之前還躺在地上的漠鐵傭兵團的傭兵屍體皆漸漸恢復了意識,搖搖晃晃的做了起來,然後,一臉懵逼的被戰友和同伴抱住。
最後,才漸漸的回過神來。
記起了自己死亡時發生的事。
記住了自己現在還活著的事實。
蕭鼎眼前直發黑。
抓住蕭厲的肩膀才能勉強站住。
蕭厲也和蕭鼎的狀態差不多,感覺心都要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一樣,和蕭鼎相互攙扶著,搖搖晃晃的站在原地。
發覺被包圍時的警惕心情……
面對壓力時的精疲力竭……
見到陸淵時的大喜過望……
隊友復活時的如釋重負……
四種大起大落的心情,讓本就受傷缺血的蕭鼎一時間有點緩不過來,不過,鬥師級別的身體素質還是可以的,蕭鼎也只是短短的眩暈了兩三秒鍾,就漸漸恢復了正常的意識。
在回復意識後,蕭鼎便認認真真的整理了一下衣服。
旋即,深吸兩口氣。
對陸淵緩緩一躬身。
卻未曾想到……
被陸淵抬手扶住了……
“不必謝。”
“先不說我和小炎子是朋友的關系。”
“就隻說一說我們剛剛的交易。”
“你欠了我一個人情。”
“所以,你不必謝我。”
陸淵如此解釋道。
一臉澹定。
似乎事實本就如此一樣。
“但蕭鼎又豈是那種不明事理之人?”
蕭鼎沒再拜。
恭敬的對陸淵拱拱手。
旋即,沉聲說道:“若陸兄有赴湯蹈火之需,務必要最先告訴我,別的不敢說,死我蕭鼎還是敢的!”
蕭鼎的智商還算不錯。
知道以他的小胳膊小腿,就算是陸淵真遇到了什麽麻煩需要他支援,他也很難做到真正的支援。
但是……
不求完美,但求盡力……
他蕭鼎自認為還是能做到的!
再者,以蕭鼎的眼光,他雖然看不出陸淵究竟是什麽境界的大人物,但最起碼不是什麽鬥王鬥皇之流能碰瓷的,雖然他還不知道這種級別的強者是怎麽和自家的三弟蕭炎成為朋友的,但是,對方也沒有騙他的必要性!
一個“沒必要騙他”,其實就可以解釋一切的問題。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與恨。
很多人之所以認為有,主要還是因為他們沒看見內在的邏輯鏈,也就是一些細小的原因所在。
比如說……
一個人在大庭廣眾下出糗……
他沒去記恨那個整蠱他的人,反而是記恨了圍觀他的人,這不能叫無緣無故,而是因為他懦弱的性格在其中起到了絕對性的作用,讓他習慣性的遷怒於別人。
而在這個過程中,性格,是大部分人都無法抓取到的邏輯鏈,因此,不為人知的邏輯鏈並不能算是不存在,因為這些不為人知的邏輯鏈引導出的光怪陸離的事實也並不能算作無緣無故。
就像很多重生者都會防患於未然一樣。
表面上看,是防患於未然。
實際上,如果重生者的記憶本就是一位強大的存在編織出來的假象呢?
重生者傻傻的做了那枚棋子,自以為將災厄提前抹殺,實際上,只不過是滿足了執棋者的一環計劃而已!
事實也許就是這麽的殘酷!
畢竟,存在與否的定義一直很難!
蕭鼎倒不知道這些道理。
不過,他很清楚的看到了本質——強者沒必要對弱者說謊,所以,陸淵也沒必要對他說謊。
如此一來……
先不說未來會怎麽樣……
眼下,他們蕭家可要騰飛了!
在這個時候給出承諾,就算不能加重自己的印象,也不至於讓小炎子在陸淵面前丟臉。
對於蕭鼎而言,這就足夠了。
當然。
要說蕭鼎的想法都是如此陰暗也不對。
天地尚有陰陽之說。
人,又豈能沒有陰陽之理?
擁有光明正大的想法與擁有陰暗的想法並不衝突,主要是看,是以光明正大的想法為主,還是以陰暗的想法為主,這兩個選擇才能決定一個人是正是邪,而且,還是外人眼中的是正是邪。
這也是“論跡不論心”的道理所在。
而蕭鼎所擁有的光明正大的想法顯然強於陰暗的想法。
之前那句承諾,出自蕭鼎的真心。
他確實幫不到陸淵什麽。
但是,他是真敢為陸淵赴死。
可惜……
總是有些古老的東西,漸漸消失在了時間長河之中……
季布一諾,可抵千金。
義之所至,生死相隨。
陸淵漸漸的學會了不信這些東西,準確的說,是學會了不把自己的全部希望放在這些東西上。
因此,蕭鼎是否感激他,其實他並不在意,如果沒有他的刻意拖延,這些傭兵也許就不用死了也說不定。
說白了,所有人還是只看到了表面。
而他……
卻在揣著明白裝湖塗……
因此,陸淵並沒有回答蕭鼎。
即便蕭鼎是真心給出了承諾。
平靜的點點頭。
看了一眼不遠處還在歡呼的眾人。
扭頭,對蕭鼎和蕭厲提醒道:“收拾收拾該走了。”
蕭鼎聞言,漸漸的冷靜了下來。
和同樣冷靜下來的蕭厲對視一眼。
隨後,大聲招呼著漠鐵傭兵團的傭兵準備撤離,順便,帶上那些蛇人的兵器,外加搜刮一下蛇人身上的物資。
納戒只有幾個蛇人鬥靈才有。
花了四五分鍾的時間搜索後。
蕭鼎才把這幾個納戒拿起,也未敢動裡面的物資,甚至連看都沒看,快步走到了陸淵面前。
而在蕭鼎的身後……
是不請自來的沙之傭兵團團長羅布……
膽戰心驚的小表情相當有喜感。
尤其是面對蕭厲的目光。
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意氣風發。
反倒是充滿了尷尬和諂媚。
“收著吧。”
“我要這些玩意也沒用。”
像是扔小石子一樣的把這些納戒在手裡拋了兩下,隨後,陸淵便反手把這幾枚納戒重新扔給了蕭鼎,一個翻身,便坐在了身後經歷過戰火洗禮的殘破馬車上。
沒說話。
但蕭鼎和蕭厲都明白。
這就是催促出發的意思。
按理說,這裡不應該存在馬車。
塔戈爾大沙漠顧名思義,就是一片大沙漠,一般而言,駱駝才是這裡主流的交通工具。
但是,駱駝承載貨物的重量雖然比馬匹強,可是,適配駱駝的運輸工具遠比適配馬匹的運輸工具少的多,你可以見到馬匹拉車的場面,卻很難見到駱駝拉車的場景,因為駱駝不支持這玩意。
可是……
運輸工具的強大之處就在於它可以賦予額外的運輸空間!
這個世界雖然有“納戒”這種儲物類型的器具,可是,像這種涉及到了空間的儲物器具本就不是一般人能製作的,即便是掌握了對應的材料和製作方法,這種儲物類型的器具也不會太廉價。
而且,儲物空間越大,價格也就是自然而然的越高。
用納戒運輸貨物?
倒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貨物的價值必定很高。
那都不是用金錢能衡量的東西了。
只有六品或六品以上的丹藥,才值得專門用納戒來互送,不然的話,每個拍賣場或煉藥師協會都有專屬的渠道,不會使用這種穩定高效但運輸費高昂的運輸方法。
畢竟,都能用上納戒運輸了,配個鬥王互送應該是合情合理的吧?
一位鬥王的人工費給多少合適?
只是想一想,就能令人頭皮發麻。
更何況,像以上舉的這種例子包括一些類似的例子,還全都是價格高昂的貨物,蕭鼎和蕭厲運輸的貨物顯然不可能達到這麽高的價值,用馬車運輸也是合情合理的。
當然。
蕭鼎此次並非是運輸貨物。
而是獵殺一些魔獸,收集一下魔獸身上的皮毛與魔核,順便,再采集一下塔戈爾大沙漠裡特有的一些藥材。
】
可惜,回來時,陷入了包圍圈。
一場仗打下來,雖說最後的結果是圓滿的,目前而言,也沒人死亡,但這些采集的東西確確實實是被毀了不少,甚至連馬車都被毀了三分之二。
戰馬跑了一大半。
如今留下的這些戰馬全都是被漠鐵傭兵團的傭兵在附近抓回來的。
值得一提:馬車並不是只為了承載貨物才被漠鐵傭兵團使用的,在時刻都有可能發生危險的塔戈爾大沙漠裡,適當的節省體力與鬥氣是很明智的選擇,所以,來的時候漠鐵傭兵團基本都是乘坐著馬車而來,回去的時候,一般才會選擇步行。
至於食物和水源之類的必備物資……
自然是用蕭鼎和蕭厲等人的納戒裝著!
不然的話,如果納戒隻裝戰利品,恐怕漠鐵傭兵團就算是收入頗豐,最後,也將被活生生的餓死渴死,不然的話,就是吃了什麽不乾淨的東西中毒而死。
塔戈爾大沙漠可是蛇人的故鄉!
在人家的地盤上吃人家的食物……
是真不怕中毒是吧!
再說了,這就是異界版的地道戰!
或許,像陸淵這種級別的強者可以無視掉一切阻礙,但是,蕭鼎和蕭厲,以及所有不是鬥王的修煉者,還是需要遵守塔戈爾大沙漠裡的部分規則的。
其中一點……
也是無數傭兵用生命換來的一點……
就叫做:盡可能的不要吃沙漠裡的任何東西!
仙人球?
不要吃!
蠍子和蛇?
不要吃!
水?
盡量也不要喝!
因為誰也不知道蛇人一族究竟有沒有在哪條水源裡下了毒,畢竟,蛇人一族本就是玩毒的,就算有蛇人一族的小孩誤打誤撞服用了這些水,只要下毒者出手,自然就能很快的解毒。
更何況……
蛇人一族還喜歡下慢性毒藥……
這讓所有進入塔戈爾大沙漠裡的人類都叫苦不迭。
因此,無論從那個角度來看,食物和水源的級別都是最高的,也都是最應該裝入納戒裡的,其次,才是各種魔獸體內的魔核以及一些特別珍貴的材料,像一些不值錢的材料雖然是能聚少成多,但是,馬車才是適合它們的歸屬地。
這也是大多數傭兵滿載而歸的原因。
不然的話,誰不想輕輕松松的回來?
問題是,他們買得起那麽多納戒嗎!
不過……
陸淵若是坐在馬車上歇腳……
截止目前為止,還是沒人敢表達反對的意見的!
漠鐵傭兵團的傭兵寧可把一些戰利品自己扛著,也不願意讓這些戰利品影響到陸淵的休息,畢竟,陸淵剛剛露的那一手起死回生的能力,以及最低鬥王的實力,已經在一瞬間便折服了這些傭兵,殘酷的世界往往就是這樣的,有了大腿能抱,沒人願意特立獨行!
可以說,就算是蕭鼎,此刻在漠鐵傭兵團心中的威望也要稍弱陸淵一籌,不過蕭厲的嘴也是個把不住口風的存在,不知何時便把陸淵和蕭炎是朋友的關系說了出去,讓蕭鼎的威望更上一層樓。
因此,非要說的話,只有蕭厲算是從二當家變成了三當家。
可喜可賀……
嗯,不對……
是命運弄人值得歎息……
可是,陸淵這麽一上車,倒是把沙之傭兵團的團長羅布急得夠嗆,可他還不敢上去攔車,甚至連威脅蕭鼎停車都不敢,只能是硬著頭皮上前兩步,在蕭厲憤怒的目光中輕聲對坐在馬車上一眾魔獸皮毛裡的陸淵低聲哀求道:
“在下沙之傭兵團的團長羅布。”
“還望前輩垂憐。”
“我願為您上刀山下火海。”
“只求前輩您看在我這些死去的弟兄們的面子上復活他們。”
“請問,可以嗎?”
語氣卑微到令蕭厲和蕭鼎略感不適。
可當他們看向沙之傭兵團的那些傭兵之後,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漠鐵傭兵團裡,死去的傭兵就在他們眼前復活了,雖然令人恐懼,但何嘗不是一種天大的幸運?
哪怕復活機會只有這一次……
漠鐵傭兵團的那些傭兵不也是沒死嗎!
這個結果其實就足夠解釋一切了!
再說了,之前蕭厲口無遮攔時,他們也都聽見了,雖說漠鐵傭兵團肯定沒這麽大的面子請求陸淵跟著他們,蕭鼎和蕭厲的弟弟蕭炎肯定也沒這麽大的面子,請這位神秘的鬥王強者一次又一次的出手,可是,只要這位神秘的鬥王強者依舊是蕭炎的朋友,漠鐵傭兵團裡的傭兵就相當於有了一次概率不大的復活機會!
這意味著什麽?
這意味著漠鐵傭兵團已是個香餑餑了!
而且,還是獨一無二的那種!
煉藥師?
那是個什麽東西?
能讓他們這些傭兵起死回生嗎?
不能?
那就哪涼快哪待著去……
羅布想不低頭可以,但也不能攔著他們不低頭,羅布想死也可以,但也不能讓他們去死!
與漠鐵傭兵團處好關系是必然的。
之前沒必要。
但現在的時局顯然是變了。
至於說,如果羅布這個沙之傭兵團的團長低不下去頭,因為自己的面子,讓躺在地上的這些兄弟無法復活,那麽,就算有鐵杆會跟著羅布,也攔不住大部分沙之傭兵團的傭兵棄暗投明!
更何況……
此事一但被傳出去……
羅布的名聲可就是徹底的臭了!
沒人會跟著這樣一位冷血的傭兵團團長繼續過著刀口上舔血的生活,畢竟,這種冷血的團長背叛你甚至是拋棄你,簡直是毫無心理負擔的一件事。
也許羅布不是這麽想的。
可是,這重要嗎?
羅布是否是這樣想的一點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其他人怎麽想!
可是……
“我需要你上刀山下火海嗎?”
陸淵漫不經心的反問道。
旋即,面帶不屑的搖搖頭:“你連為我上刀山下火海的資格都沒有,何談讓我看在這些人的面子上復活他們,你應該清楚,對於所有強者而言,人命如草芥,都是一條心照不宣的規定,若是我剛剛心生憐憫,恐怕你們中的不少人也不會活下來,而是在我擒拿那幾位蛇人鬥靈的時候,便被那些蛇人殺死了。”
羅布聞言,臉色頓時一白。
作為一個傭兵團的團長,他的嗅覺還是非常敏銳的,蕭鼎都能看出來的東西他自然也能看出來,他很清楚,如果陸淵今天不把沙之傭兵團裡死去的這些兄弟們復活,沙之傭兵團就相當於陷入了慢性死亡之中,任憑他如何努力,也無法挽回。
說白了……
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可是,讓他繼續求,他還不敢。
他也是人。
他也怕死。
如果他的祈求非但沒讓這位神秘的鬥王回心轉意的願意出手,反倒是激怒了這位神秘的鬥王,令他身首異處,可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如果他的祈求有效,但也激怒了這位神秘的鬥王,就算救了那些沙之傭兵團裡死去的兄弟,他還沒留個崽,死了可就真是白死了!
似乎怎麽做都是錯的。
既不想激怒這位神秘的鬥王……
還想讓這位神秘的鬥王出手救治……
短短的幾秒鍾裡,冷汗便從羅布的額頭上滑落了下來,越是心急,大腦裡就越是一片空白,直到蕭厲得到蕭鼎的眼神後抬手懟了懟他的後背,羅布才猛然回過神來。
看了一眼剛剛懟了幾下自己的蕭厲。
又看了一眼面色蒼白的蕭鼎。
心頭頓時有了幾分明悟。
嘴角略感苦澀。
沙之傭兵團和漠鐵傭兵團的關系一向不是很好,未曾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要對漠鐵傭兵團的團長蕭鼎低頭!
要知道,在以前,漠鐵傭兵團哪怕是在沙之傭兵團的手底下生存都很困難,各方面都要收到沙之傭兵團的壓製!
如此反差,令羅布一時難以接受。
但現實容不得他拒絕。
羅布自己也很清楚這一點。
頓了頓,無聲的歎了口氣。
旋即,對蕭鼎拱拱手,低聲說道:“沙之傭兵團上上下下,從今往後願對蕭兄和蕭兄手下的漠鐵傭兵團避退三舍,還望蕭兄大人有大量,不計前嫌的幫兄弟這個忙,蕭兄覺得行不行?”
陸淵沒插言。
安靜的坐在馬車上。
蕭鼎一看,心裡頓時就有數了。
陸淵不插言是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交涉的權力送給你了!
再度分析是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你可以獅子大開口!
有了這個承諾,蕭鼎也就沒掖著藏著的不敢說,而是乾脆利落的當這羅布的面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沙之傭兵團從今往後並入到漠鐵傭兵團裡,蕭鼎覺得,羅布團長也不希望看見沙之傭兵團從此事往後,便分崩離析吧?”
羅布的嘴唇翕動了好幾次。
好幾次都想指著蕭鼎的鼻子罵出聲。
可是,仔細的想了想,卻又不敢。
默不作聲的磨磨牙。
隨後,一臉憋屈的回答道:“行!”
蕭鼎點點頭。
旋即,對馬車上的陸淵拱拱手。
“陸兄,相比你也聽見了。”
“就再麻煩你一次了。”
“我再欠你個人情,如何?”
陸淵掀了掀眼皮。
挑挑眉,沉聲道:“人情倒不必了。”
說罷,看向戰戰兢兢的羅布:“別耍什麽小心思或小手段,我不在了,總會有人再次前來此處的,更何況,你跟著蕭鼎和蕭厲做事也是你的機緣和福氣,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言盡於此,自己看著辦吧!”
說著,抬手一揮。
數百道靈魂便從虛空裡飛出。
依次回到了各自被修複如初的身軀裡。
最後,緩緩醒來。
“行了。”
“沒什麽其他的事就趕緊出發吧!”
“啃了一嘴的沙子。”
“也該歇歇了。”
靠在黑色的蛇皮袋上,陸淵用力的一敲蛇皮袋,剛剛有所反應的蛇皮袋再度安靜了下來。
車隊緩緩駛向黑漠城。
帶著滿心的驚訝與亢奮。
帶著陸淵。
以及……
一路上一直被敲昏過去的美杜莎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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