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葵扮做八、九歲小女孩,小臉兒髒兮兮、頭髮凌亂、穿著粗布爛衫,夾在一眾孤兒之中,倒也看不出什麽特別。
林千影的本意,是帶幾個女孩兒回去,好遮掩小葵的蹤跡,剩下的人,可以交給華夫人,當做花女培養。
可這一路,太多孩子認出了林千影。
“姐姐,你是不是鳳回學院的林千影?”
“她就是林千影!我當時就在房頂上,看得清清楚楚,千影仙師為我們凜雪城,帶回了援軍。
若不是千影仙師,我們凜雪城就婆婆,爹爹、娘親和叔叔們就白死了。”
“拜謝千影仙師!”
“千影仙師,您收下我們吧,我們可以做您的死士,我們雖然年齡小,但在家裡已經開始習武,以後一定當您的護衛。”
“是啊,千影仙師,我們都願意追隨您。軍管所那邊也來過,說要帶我們離開凜雪城,我們不想走,這裡是我們的家啊。”
“我妹妹還那麽小,我不能離開這裡。我還要留著照顧弟弟妹妹。千影仙師,我們能否跟著您?”
“是啊,千影仙師,我們都想跟著您,就算不能人人做星師,我們也願意從小習武,為您征戰。
我妹妹也可以幫千影仙師種花,請你不要把她送去妓館好不好?”
“跟著我?”
突然聽到這個話題,林千影愣了一下,也開始考慮這個問題。
原本,林千影是想把這些孩子,收羅了可以送去城主府,有天分的女孩送給華夫人,其他人可以按照靈武帝國的習俗,送到軍管所。
軍管所那邊,向來都有收容軍中子女后人的習俗,自會將他們養大,教他們習武。
而這些孩子,他們說軍管所來過,顯然他們是拒絕了,才會剩下來。
留下來的,要麽是有更小的弟妹照顧,要麽是家裡還有老人或者親眷,不想跟家人分別。
畢竟靈武帝國不算富裕,孩子會得到應有的培養,但老人和殘疾,往往過得很是淒苦。
凜雪城還算是大城,城主和城中富戶還會捐贈一些財務,發給這些人,但她們日後的生活,依然要依靠自己。
靈武帝國的孩子早熟,很小就可以幫家裡做事,尤其是生意人家,七八歲的孩子,就可以幫著做買賣,若是這些孩子去了軍管所,他們的親人,或許就失去了最後的依仗。
“好,你們,就先跟著我吧。但我林千影是從小吃過苦,一個人在小鎮裡長大的,我現在就算有些星石,也不會隨便發放。
你們若是去軍管所,可以可以領到一筆賞錢,但是在我這裡,可能什麽都拿不到,最多就是請幾個先生,每日教你們學文習武。
生活方面,大家還要自食其力。若是願意留下的,找小鈴鐺報名,其他人,還是散了。”
林千影不願意跟軍管所搶人,把話說的有點狠。
在血與火的戰爭中長大的孩子,已經不能完全當天真的孩子看待,尤其是大一點的,他們已經有自己的想法,甚至會投機。
有些人,聽到林千影說的堅決,最後還是選擇去了其他地方,竟然走了一半多,最後留下的,也只有二十幾個孩子。
小鈴鐺都有點不解,林千影朝她笑笑,看著這二十幾個孩子裡,還有幾個衣著光鮮的,就忍不住提醒:
“我林千影從來講究等價交換,就算是身邊的人,也不會隨便幫他們開竅什麽的。
你們選擇跟著我,我會收留,但我說過,我只會選文武師傅教你們,並不會平白賜予什麽。
甚至於,若是有人不想再追隨我,還要先還了債,才能走。”
“千影仙師,我們願意追隨你。”
“好,那就留下吧,小鈴鐺,這件事交給你安排,順便幫我在城裡,買一套宅子。
就在這個清水街區買,聽說這裡地價便宜,大家住得近,也方便。”
“好的,好的。”小鈴鐺點頭。
“小鈴鐺,你先帶她們都洗個臉,我要挑兩個看著順眼的,當我的侍從。”
“好的,小師叔。”
小鈴鐺剛才就給牛小牛發了傳訊,等她帶人去洗臉的時候,牛大虎和牛小牛兄弟也趕來了。
王一帆留著追隨他師父兮夜,沒有跟著一起來。
這兄弟倆來了之後,很快就出去忙著置辦宅院。
等小鈴鐺把人都洗乾淨了臉出來,林千影指了小葵:
“沒想到山野間也有這麽漂亮的小姑娘,你以後就跟著我吧。
嗯,再選一個懂事點的男孩,就你吧,你們倆叫什麽名字?”
小葵怯生生地上前:
“我叫小葵,我沒有家人了,隻想追隨大人。阿婆說外人見我生的好看,會抓我去妓館,仙師大人不會送小葵去那種地方吧?”
“放心,我林千影不是那種人。”林千影笑了,沒想到小葵演戲還挺逼真。
“回仙師大人的話,學生韓玉,家父本是城衛軍的統領,這次斷了腿,要留在家中休養。
韓玉要時常回家中照看父親,可能無法隨侍仙師大人左右。”
“無妨,我看你挺順眼,說話做事也挺機靈,不跟在我身邊也無妨,那這清水街的孩子們,我就交給你管理。
你家在何處,我想見見你爹爹。”
“仙師大人隨我來。”韓玉興奮莫名,帶著林千影,一路繞到清水街盡頭的一處宅院。
看著這宅院,林千影忍不住皺眉:
“你家倒是不小。”
“這宅院,是家父當年升統領的時候,城主大人賜下的。”韓玉行禮回應。
林千影點點頭,帶著小葵,跟著韓玉走進韓家。
推開房門,看著這滿院子的木柴,還有房間裡的清冷,林千影都不敢相信。
這麽大的宅院,還是城中的宅院,愣是被這父子倆過得像貧民窟,一點家具都沒有!
“爹爹,我們回來了!”韓玉進了院子,就高聲呼喊。
木柴堆裡,有一張臉抬起來,林千影這才注意到,院子裡還坐著個人,正在利落地劈柴。
“爹爹,您以後不用劈柴了,我加入了千影仙師門下,您就不用再愁沒錢送我去學堂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