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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凶二十五年》第3個故事 關於正義與真相的理性思考
  好些天過去了,對黃東革的審訊還是沒有任何進展。當他知道自己的哥哥不可能幫到他之後,乾脆就對訊問工作采取了對抗姿態,不管問什麽,他都以不知道、不記得了來回應,並不斷說自己被人陷害,但是又拿不出被人陷害的任何證據。

  伊小素對此倒也並不意外,在她的刑偵生涯裡,也遇到過這種零口供但最終被定罪的案例,所以她把工作重點放在詢問證人、勘驗現場、固定證據等各個方面,務求證據確實充分,並形成無懈可擊的證據鏈條。

  只要有時間,她就會和周明待在一起營造二人世界,好像要把之前逝去的光陰給追回來一樣。不過今天的情況不太一樣,一大早周明就打電話給她,說自己的老朋友趙偉的入境隔離結束了,晚上大家一起吃個飯認識一下。關於趙偉,伊小素之前已經聽周明提過幾次了,周明稱其為“這麽多年唯一的朋友”,而且對他大加讚賞,伊小素也很想認識一下這個讓周明讚不絕口的唯一朋友。

  “伊隊,你可真是天使啊,終於把周明這家夥給搭救了,”趙偉一見面就開起了玩笑:“這家夥一天到晚足不出戶,寂寞地快長草了,只有我時不時過來給他除除草。”

  “謝謝你這麽多年一直照顧他,以後就交給我來除草了。”伊小素也幽默了一下。

  三人像久別重逢的老朋友一樣,談天說地,談古論今,談笑風生。

  “趙偉,你不是電腦專家嗎?我們現在也經常碰到高科技犯罪,我想了解一下目前人工智能技術的發展情況,利用人工智能有沒有可能製造出完美犯罪?”伊小素即使在朋友聚會時也沒有忘記自己的老本行,向趙偉請教起來。

  “其實人工智能這個概念已經提出來有50多年了,但是之前一直不溫不火,直到2006年深度學習和神經網絡技術的興起,才加快了人工智能落地的步伐,並開始在圖像識別和語言處理等領域出現大量的應用成果,例如目前安防行業普遍使用的人臉識別系統,就是基於深度學習技術來實現的。只要有足夠的數據樣本,通過人工智能技術創造出以假亂真的圖像、視頻、錄音等都不是難事,例如只要能拿到某個人的大量筆跡樣本數據,用人工智能技術就可以偽造出他的親筆信,即使是專業的筆跡鑒定專家也不一定能鑒定出真偽。”趙偉回答道。

  “那以後技術部門同事要操心的事可就多了,”伊小素皺了皺眉頭說道:“司法鑒定機構也有的忙了。”

  三人正聊的開心,伊小素的電話突然響了。

  “伊隊,請來一下看守所,黃東革說有重大案情要交代,並且可以提供重要證據。”電話裡傳來審訊同事焦急的聲音:“但是他說必須見到專案組的領導才會說,所以請伊隊盡快過來一下。”

  當伊小素趕到看守所審訊室時,已經是深夜了。

  黃東革坐在審訊椅上冷冷地看著伊小素:“你就是專案組組長?我如果交代了你們沒有掌握的犯罪事實,算自首和立功嗎?”

  “你只要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或者檢舉揭發他人的犯罪行為,法官對你定罪量刑時都會適當考慮的。”伊小素回答道。

  “好,我檢舉揭發李洪斌,就是那個空淨和尚,是C市凶案的凶手,他是主犯,兩個人都是他殺的,我是被他脅迫才參與搶劫的,我什麽都沒乾,我還勸他不要殺人,結果他差點連我都殺了。”黃東革越說越激動:“我有證據證明的,

事後李洪斌親手寫了一個情況說明書,把他的行凶過程都講清楚了,這個情況說明書現在還在我手裡,我把它存放在我家旁邊的一間小銀行的保險箱裡了。”  “如果空淨是凶手,他為什麽要寫情況說明書,這個說明書為什麽會在你手裡?”伊小素並不相信黃東革的話。

  “他出家之前說要把俗世的事情做個交待,說如果這個案子破了,我可能會被當成殺人犯,他不忍心看著我背負殺人的罪名,所以就寫了這個情況說明,說以後如果出事了可以拿這個東西自保。但是我不忍心毀掉他的佛門清譽,所以被抓後一直忍著沒把它拿出來。”黃東革突然開始嚎啕大哭起來:“洪斌啊,我對不起你啊,我實在是頂不住了啊!”

  “案發前兩天你為什麽去找空淨?”伊小素繼續追問。

  “我看到有新聞說C市那起凶案的調查有了重大進展,我就想勸李洪斌去自首,結果沒成功,他還把我罵了一通。但是我確實沒有殺他啊,我之後再沒去過陸玖寺了,這是有人陷害我啊。”黃東革又開始淚流滿面了:“阿Sir,你們可要調查清楚啊,我可是好人啊。”

  “法律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也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你說的這些我們會去調查核實的。明天先去銀行把你說的情況說明書拿回來。”伊小素面無表情地說道。

  黃東革的供述完全打亂了伊小素對後續調查工作的部署,雖然多年的刑偵經驗讓她一眼就看出黃東革的涕淚交加其實是在演戲,但是她又隱隱覺得黃東革說的那個“情況說明書”可能真的存在。

  折騰到後半夜,終於做完了訊問,當黃東革在口供上簽字時,伊小素突然發現了異常:“黃東革,你是左撇子嗎?”

  “是的,我除了吃飯拿筷子時用右手,其他時候都是用左手,本來我吃飯也用左手的,還是小時候被我媽打了才改成右手的,我媽說左手拿筷子會窮一輩子。”黃東革回答道。

  伊小素不動神色地看著黃東革在口供上逐頁簽完字,然後立即走出審訊室撥通了法醫組老張的電話:“老張,不好意思打擾你休息,有個緊急事情要跟你確認。”

  “沒事,伊隊,你說。”作為法醫,老張對於半夜被叫醒並不意外。

  “殺害空淨的凶手有沒有可能是左撇子,我看你的報告裡沒有提到這一點。”

  “從死者頸上的勒痕來看,不可能是左撇子所為,除非是他刻意偽裝,但是行凶時被害人也在極力反抗,凶手必須全力應對,他既要勒死被害人,又要掩蓋自己左撇子的特征,想同時做到這兩點幾乎不可能。”老張回答道。

  伊小素也是法醫出身,她知道老張說的是對的,凶手不可能是左撇子,那就是說目前警方的偵查方向出現了嚴重錯誤。伊小素把黃東革之前的口供又仔細看了一遍,幾次審訊中黃東革都宣稱自己在案發當晚很早就睡覺了,而且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過來,之前她都認為黃東革在撒謊,現在看來有可能是真的。

  伊小素顧不上休息,立即安排技術部門的同事對黃東革被刑拘當天的尿液和血液進行再次檢測,重點是檢測其中是否有麻醉類藥劑的代謝產物。

  在等待檢測結果時,伊小素將案發前後的監控又調出來看了一遍,她很快發現了兩處問題,首先是黃東革打開自己居住的單元樓入口處的防盜門時有異常,案發當晚他是用右手從右側褲袋裡拿出門卡,而之前一個月的監控記錄顯示他都是用左手從左側褲袋裡拿出門卡。此外凶手在推開陸玖寺後門的兩扇門板潛入寺內時也有問題,凶手是用右手大力推開門板,然後再從門縫裡鑽過去的,而對於左撇子來說,左手是慣用手,力氣也更大,這種情況下應該下意識地使用左手。也就是說監控裡拍到的這個人很可能不是黃東革,他是在冒充黃東革作案。

  接著伊小素將C市凶案的法醫報告又仔細看了一遍,兩名受害者被利器捅刺的部位都在左側胸腹部,也就是說凶手當時是用右手持刀行凶,這與黃東革左撇子的特征不符。

  快到中午的時候,伊小素接到了檢測同事的電話:“伊隊,結果出來了,確實檢測到了微量的麻醉藥的代謝產物。此種麻醉藥物非常罕見,起效快,作用強,而且30個小時之後就會在體內代謝完畢,幸虧你們很快就抓到了黃東革,不然就檢測不到了。”

  “這是哪種麻醉藥?口服還是吸入的?能在市面上買到嗎?”伊小素追問道。

  “是口服類全身麻醉藥,屬於國家嚴格管控的藥物,市面上不可能買到,只能在大型醫院或是某些研究機構裡見到。”

  放下電話,伊小素陷入了深思。

  這時,黃東革提供的“情況說明書”的鑒定結果也出來了,的確是空淨親筆所寫,上面按的指紋也是空淨本人的。

  伊小素隻覺得大腦一片混亂,她知道自己遇到了一個強大的對手,這是她十幾年從警生涯中從未遇到過的。 她試著把所有的線索在大腦裡再重新梳理了一遍:

  1.案發前兩日,黃東革看到新聞說C市凶案的調查有重大進展,於是他去陸玖寺找空淨商量對策。期間雙方發生爭吵,被寺內其他僧人聽到。

  2.案發當晚,凶手將黃東革麻醉後,首先提取他體表的生物樣本,然後換上他的衣服,帶上他的手機,冒充黃東革駕車前往陸玖寺,接著潛入寺內殺害了空淨,並在空淨的指縫裡留下黃東革的生物樣本,最後偽造自殺現場後離開。

  3.凶手返回黃東革住處,將作案衣物和手機放回原處。趁黃東革不省人事時,在他頸上留下偽造的搏鬥印記,然後將自己留下的所有痕跡清理乾淨。

  凶手對警方的破案手段非常熟悉,其作案前計劃縝密,作案時行動專業,還能獲得國家嚴格管控的麻醉藥物,身材也與黃東革近似,而且此人同黃東革和空淨還有著深仇大恨,不惜殺人嫁禍。此時一個名字突然浮現在她的腦海裡:周明,她的愛人。

  想到這裡,伊小素的臉刷地一下變得慘白,雙手也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她癱坐在椅子上,兩手強撐著扶住桌面。“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伊小素在心裡不斷地否定著這個瘋狂的想法,但是理智告訴她:這是真的,周明失蹤了十幾年之後,突然出現在她面前,這絕對不是巧合,周明突然對她示好,一定另有目的。伊小素隻覺得一陣刺疼從胸骨處發散出來,慢慢地無法抑製地彌漫到她全身,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痛徹心扉”吧,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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