灃北新區位於明陽北部，成立於十年前，原本由城鄉結合部和一個郊縣的組合而成，隨著城市的擴建，又將周圍的幾個村莊也納入其中。

　　雖然經過建設，灃北新區已頗具規模，但熱鬧程度還是沒法與明陽原有市區相比。

　　就象江漁現在看的這個路口，白天車流量就不是很大，夜裡更是沒多少車。

　　江漁按正常速度播放，每當有移動目標經過時，按下暫停，仔細核對車型和車牌號碼，並記錄下來，同時看看車裡是否有黃頭髮的人。

　　至於行人嘛，看了一會兒，只有幾個騎電動車的過去，走路的一個都沒有。

　　大概過了二十分鍾，葉展舟和丁宣一起回來了，兩人身上帶著一股煙火氣。

　　李昊天抽了抽鼻子:“你們這是去吃燒烤了?”

　　“拉倒吧，就吃了點兒花生毛豆，大腰子還沒烤好，就被葉哥給拽回來了。”丁宣不無遺憾地歎氣。

　　“你個熊玩意兒，就知道吃。”葉展舟白了他一眼，又在老楊的肩膀上拍了拍，“剛得個信兒，有人曾看到一個老頭兒在灃河邊上和兩個年輕人發生爭執，其中一個染著一頭黃毛。”

　　“暫時還沒看到那輛凱美瑞，也沒有黃毛、雞窩頭。”李昊天把視線收了回來，重新按了播放鍵。

　　“哪個是沒看過的?”葉展舟問老楊。

　　“這個路段一個六個攝像頭，小李子之前看過一個。喏，這兩個歸你們了。”

　　辦公室裡，五個人各自盯著自己面前的電腦屏幕，都希望在下秒目標就會出現。

　　大概過去差不多有半個小時，李昊天突然叫道:“有了！有了！”

　　其他人都按下暫停鍵，圍到了他的身邊。

　　電腦屏幕上暫停的畫面中是一輛銀灰色的凱美瑞，車牌號碼正是葉展舟之前所說的那個。

　　丁宣把圖像放大，指著屏幕說:“葉哥，你看是不是老六?”

　　圖像的清晰度一般，但還是能看清凱美瑞的司機是個四十左右歲的男人，光頭，比較胖。副駕上坐著個女人，正在打電話。

　　“不是他還能是誰?辨識度這麽高。”葉展舟抬手指了指屏幕角落裡的時間，“從這個路口出城用不了幾分鍾，時間縮小到這個前後十分鍾，把其他監控調出來，仔細看。”

　　目標明確了，很快就有了新的發現。

　　在凱美瑞經過這個路口大約兩分鍾後，老楊負責的一個河邊監控的畫面角落裡出現了三個人，一高一矮兩個年輕人，高的留著蓋過耳朵的煙花燙，矮的是個寸頭。

　　還有一個只露出背影，但從身形上看，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

　　老楊把進度條拉了拉，倒回去幾秒。

　　屏幕上是灃河邊上的一條石板路，兩個年輕人先進入畫面，寸頭停下來，轉身指著老人不知在說什麽，情緒有些激動。煙花燙一開始沒說話，抱著肩膀看熱鬧。

　　過了一會兒，寸頭朝老人比劃著拳頭。煙花燙這才上前拉住他，說了幾句，隨後勾住寸頭的肩膀走了。

　　寸頭似乎還有些意難平，邊走邊扭頭，看口型是在罵人。

　　奇怪的是，兩人剛走沒幾步，老人也跟了上去。被寸頭再次威脅後停下腳步，過了一會兒又朝那個方向走，直到出了畫面。

　　“靠，這也沒露臉呀，是不是那老爺子?”丁宣有些懊惱。

　　老楊把畫面又退回去，在老人出現後按下暫停鍵:“看這衣服，死者也是穿著這種外套，

翻領，這兩邊有袢。頭髮……也差不多。”　　李昊天說道:“逮著這兩個家夥問問不就知道了。”

　　“你認識他們?”丁宣問。

　　“我上哪兒認識去。”李昊天嘟囔道，“死的沒法找，活的還怕找不到?”

　　老楊讓李昊天按照這段視頻的時間、地點和三人的行走方向做了推算，將所有監控相應時間的視頻調取出來。

　　奇怪的是，其他監控裡沒有再出現這三個人的身影。

　　不管怎樣，好歹也算有了線索。

　　老楊擦著老花鏡問:“展舟，那個凱美瑞司機是誰?”

　　“這人叫老六，是開網約車的。”葉展舟說道，“那天晚上他老丈人突然病了，丈母娘叫他們兩口子過去。他開車往清水台去的時候看見那三個人，當時覺得奇怪，就多看了幾眼。他老婆呢，擔心自己老爹，一個勁兒地催，他就直接開車出城了。”

　　老楊思忖著說:“這兩小子看著年紀不大，會不會是英才的學生呢?”

　　“有這個可能。”丁宣插嘴道，“那學校花錢就能去，管得也不嚴。以前我在派出所時，片區裡有個大媽的閨女就在那兒學美容美發。 十六七歲打扮得花裡胡哨，跟社會閑散人員似的。”

　　“把照片打印出來，明天過去看看。”葉展舟看了眼時間，“下班。”

　　李昊天邊打照片邊說:“小江，這個點可沒有地鐵了，你稍等一下，我順路送你。”

　　“喲，警大在西北，你家住南邊，要說順路……”丁宣眉毛挑得老高，“小江妹子，還是我送你比較合適。”

　　“沒聽說二裡橋什麽時候搬警大那邊去了。”李昊天輕笑。

　　丁宣笑嘻嘻道:“好歹比你近，妹子，一會兒跟哥走。”

　　李昊天還就跟他杠上了:“我們早說好了，今天我送她。是不是?小江?”

　　“你們這些臭小子，怎麽不搶著送我呢?”老楊打趣道。

　　兩人連忙表示，要先送他。

　　“這麽喜歡送人，乾脆去開出租得了。”葉展舟冷哼了一聲，把打印好的照片塞到了包裡，“江漁，走，搭我車。”

　　“好嘞！各位明兒見！”江漁不想得罪人，這個台階來得正好。

　　看著兩人一前一後離開的背影，老楊呵呵一笑:“現在就剩我這個老頭子了，你們要不要爭一下?”

　　……

　　葉展舟把黑色越野車開出市公安局大門，瞥了眼副駕上的小丫頭:“加班不適應?”

　　“沒有啊。”江漁把自己窩在坐椅裡。這車是她最喜歡的車型之一，視野好，空間大，坐椅也比較舒適。

　　“一晚上沒怎麽說話，……沒思路?”

　　“有點兒想不通。”

　　“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