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層不堪重負,憋了幾個小時的雨終於落了下來。而且這一下就是氣勢凶凶。
雨水如瓢潑一般,拍在車上啪啪直響,雨刷器已經跟不上大雨的節奏,能見度低到了極點。
“哭什麽哭!”開車的趙雷斥了一聲。
視線不好,注意力需要高度集中,偏偏後座被李昊天和江漁夾在中間的女人還哭起來沒完,攪得人心煩。
他這一吼倒是起了效果,女人不敢出聲,但肩膀乃至整個身體都因為憋聲而不停地發抖。
雨勢沒有任何減緩的趨勢,原本十幾分鍾的路程生生開了四十分鍾,回到局裡都已經夜裡一點多了。
從燒烤店員工休息室裡帶回來的包裡有那對男女的身份證,男人叫邱志新,四十一歲,本市人。
女人叫齊秀,二十七歲,身份證地址是本市,但從號碼可以查到,她的原籍是外省的一個縣城。
調出兩人的戶籍信息,果然都是已婚,還都有孩子。
他們被分別帶進了不同的訊問室,江漁跟老楊一組,負責齊秀。
江漁例行詢問記錄個人信息後,老楊緩緩開口:“你跟邱志新是什麽關系?”
“他是……是我……是……”
齊秀吭哧了半天,對面的一老一小本以為會聽到類似“情人”這樣的字眼,沒想到她最後說出的兩個字卻是“表叔”。
這個答案真是讓人大跌眼鏡,江漁都不知道下面的問訊該如何進行了。
要說薑還是老的辣,這話的確沒錯。
老楊很快就從震驚中恢復過來,清咳兩聲,問道:“你們倆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三年前。”
齊秀的態度還算配合,雖然從頭到尾她的眼淚就沒停過,但也算是把事兒都講明白了。
她說邱志新的媽媽跟她爺爺是親兄妹,他們那一輩是兄弟姐妹七人,她爺爺是老大,邱媽媽最小。
長大後,邱媽媽嫁到了明陽,但跟大哥始終沒斷聯系。
齊秀從小學習成績不是太好,高中畢業後一直沒有固定工作,有時候幫人賣賣貨,有時候做做臨時促銷員,這麽一混就是兩三年。
眼看著周圍的小夥伴都離開縣城出去打工,齊秀的心眼活動了,她也想趁著年輕去外面闖闖,見見世面。
可她家就這麽一個閨女,舍不得。商量來商量去,齊爺爺給自己的小妹妹——也就是邱志新的媽媽打了個電話。
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讓齊秀到明陽找個工作,好歹這邊也有親戚照顧。
自己大哥求到頭上,邱媽媽也就沒有拒絕。就這樣,齊秀到了明陽。
因為沒有學歷,這工作的確不太好找。
邱媽媽就把這事兒跟兒子說了,讓他幫幫忙。
彼時,邱志新已經是火鍋店的後勤經理,負責采購、驗收、資產調撥和保管等工作。
之所以能擔此重職,只因為他是老板的親妹夫。…
但邱志新並不想讓齊秀到店裡來,怕萬一乾不好,對自己老婆的大哥和齊秀家都沒法交待。
於是,他把齊秀介紹到一家清洗消毒服務公司。
店裡的餐具清洗消毒就是由這家公司做,雖然是業務往來,但合作時間長了,他跟公司的老板、業務員都很熟。
只是安排一個普通員工,對方很爽快就答應了,給齊秀安排了個業務部內勤的活兒。
邱志新是隨便給她找了份工作,反正自己盡力了,能不能乾好跟他沒關系。
可齊秀不這麽想,雖然每天都是打雜跑腿,但公司管吃管住,工資也比老家那邊高很多,關鍵是穩定,人家簽勞務合同,受法律保護。
齊秀是個會來事兒的人,她隔段時間就提上東西去看望邱媽媽。一來二去,跟邱家人越來越熟。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工作穩定了,接下來就得考慮人生大事。
齊秀在老家的時候無論是上學還是工作,都不太順利。到了明陽可以說,一切都變得順風順水。
她長得不是很漂亮,卻屬於那種溫柔媚氣的類型,這樣的姑娘自然不缺追求者。
沒兩年,她就結了婚,還生了孩子。
對方是明陽本地人,在一家工廠上班。雖然只是個工人,但人家那是國企,旱澇保收,福利還好。
一切都看似很好,齊秀卻不滿足於現狀。
在業務部,看著別人拿提成,到了年底更是幾萬幾萬的獎金,她開始活動心眼了。
做為一個沒有任何銷售經驗的人,如果自己跟老板提申請,八成會被撅回來。於是,齊秀想到了自己的表叔——邱志新。
尋個機會,她把事兒跟邱志新說了。
趕上邱志新心情好,當場就答應下來。就是一句話的事兒,成與不成自己也都算盡力了。
清洗公司老板很給面子,同意讓齊秀試試。
為了表示感謝,齊秀約表叔表嬸一家出來吃飯。
不巧的是,正值
^0^暑假,邱志新的老婆帶著兒子出去旅遊了。
人情不能欠,既然飯吃不成了,那就送些禮物吧。
邱志新是後勤經理,不用天天守到飯店關門,一般晚上七八點鍾也就回家了。
齊秀知道他的作息規律,在一天晚上敲開了表叔家的門。
這一次送禮後,兩人的關系更親近了,聯系也多了起來。
邱志新還在應酬的時候叫上齊秀, 幫她介紹客戶。
有了邱志新的幫助,齊秀連著簽了幾份合同,公司老板很滿意,不僅讓她正式轉為業務代表,還發了獎金。
這一切讓齊秀更加認定表叔就是她的貴人,與邱志新的來往更加密切。
其實齊秀不是沒感覺到邱志新看她的眼神變了,她也曾想過要不要疏遠他,可一旦這麽做,就意味著要失去這個靠山,最終會是什麽樣的結果,可想而知。
何況,人到中年的邱志新對於如何討女人歡心那是駕輕就熟。除了介紹客戶,還經常以各種借口送禮物,口紅、包包、衣服、飾品……
齊秀開始還會推拒,漸漸的就變成了坦然接受,到後來甚至還會在收到禮物時滿心歡喜地說一句:“叔,你對我真好。”
都是成年男女,試探幾次後,兩人心照不宣,借著一次醉酒的機會,終於衝破了道德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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