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綾進入儀式房已經半個多小時了,眾人在門外等待。
除了芍藥已經拿出裝著秘植粉末的瓶子看了好一會兒,其他人都緊張的盯著儀式房的金屬大門。
“咚、咚、咚、”
三下敲門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雷烙趕忙拉動拉杆打開大門。
大門緩緩打開,眾人看見站在的金綾,暗自松了口氣。
此時的金陵,整個身軀被一團濃濃的白霧籠罩,白霧翻滾四散,白霧接觸到儀式房的金屬地面被腐蝕的千瘡百孔。
金綾走動時大部分白霧會短暫的滯留在身後,只剩下一點濃霧遮蓋住胸前與腰腿之間,此時眾人才能看見,她左半邊身軀已經消失無蹤。
金綾停留在門口,露出來的半張臉已經紅到耳根,小聲說道:“那個……衣服……”
只有依依迅速明白了金綾的意思,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就已經拿出一套乾淨的衣裙。
見到這個情景男人們也懂了,紛紛背過身去,雷烙更是在依依進門後,從門外拉動拉杆將門關了上去。
門內再次傳來敲門聲,再開門時依依攙扶著穿好衣服紅著臉的金綾走了出來。
金綾走路一瘸一拐,挪動左腿十分吃力。
芍藥上前捏了捏金綾的手臂和腿部的肌肉,又趴在她的胸口聽了一會兒,確認一切正常後說道:“現在的不協調是授甲儀式的副作用,喝這個秘藥,一晚上應該就沒事了。”
金綾說了聲謝謝,接過了秘藥。
然後所有人都看向了江生,在場的幾個人中黑貓、芍藥和雷烙熟悉江生的情況的表情最為嚴肅,臉上的擔憂最濃。
依依和吳樂雖有一些擔憂,但他們以為江生是按條件挑出來的成員,問題不大。
而雲柔反而是毫無擔憂之色,仿佛認定了江生一定能完成授甲儀式。
江生也感覺到了雲柔的信任,仿佛被這種信任所感染,臉上的殺意漸緩,流露出一絲絲自信。
“該我了。”江生說完就走進了儀式房。
鐵門關閉,他也站在了芍藥畫的兩個授甲儀式圖案,僅剩的那一個中心。
打開芍藥給他的瓶子,將其中的粉末全都塗抹在額頭。
粉末慢慢滲進他的皮膚,一股強烈的灼燒感鑽進他的大腦,隨之遍布整個身體。
仿佛有一團烈火在他體內燃燒,燒焦他的骨肉,燒乾他的每一滴血液。
他痛苦的身體蜷縮,倒在地上發出痛苦嘶吼。
“啊--”
嘶吼聲傳到外面眾人耳中,所有人不由得心中一緊,連雲柔都有些慌了。
黑貓更是緊張的和芍藥對視了一眼,二者都看出了對方的驚訝與擔憂。
授甲儀式的過程是循序漸進的,如果第一步都這麽難,那往後更加不容樂觀。
但外面的他們什麽也做不到,只能相信江生,等待結果。
屋內,蜷縮在地上的江生痛苦的身體不停顫抖,身上毛孔不斷滲出血珠,淌到地上地上和授甲儀式的圖案混合在一起。
那些圖案此時就像有了生命的活物一樣,在地上蠕動、膨脹、扭曲,最後在江生身前匯聚成一個血人。
當血人成型時,江生的痛苦消失的一乾二淨,甚至腦中不停浮現的殺意都不見了。
這種久違的輕松感讓他不禁長舒一口氣。
他站起身活動了下身體,看向身前的血人。
血人佝僂著身軀,它的結構簡單,他的頭顱從中間裂開一條縫,
張開一張血盆大口。 江生看向血人的那一刻,心中有了一種莫名的感覺,若是讓這個血人完全附在自己身上,自己就會被完全侵蝕。
他想起來了芍藥所說的“對抗侵蝕”,對他來說就是讓這個血人只剩下一半就好。
而在他還沒想好具體怎麽做的時候,血人就張開血盆大口向他肩膀咬開。
江生側身躲開,順勢在血人腦後一拍,血人失去平衡,跌倒在地上。
當血人再次站起來的時候,地上留下了一點點黑色的痕跡,而血人表面缺了一點。
“原來這麽簡單。”江生笑道。
只要盡量的打散這個血人就可以了。
下一刻江生就撲了上去,和血人纏鬥在一起。
然而情況沒他想的那麽樂觀,血人一開始行動簡單,沒有任何防備,只會一股腦的咬向江生。
而在江生打倒他兩次之後,他的動作變得進退有度,攻守兼備。
在第三次被打倒時,血人抓住機會,一個翻身咬到了江生的腳踝。
江生後退幾步,看向被咬的腳踝。
沒有任何傷口,被咬的地方變成了紅水晶一樣的質感,看來這就是半甲士所謂的“甲”。
有一半變成“甲”的腳踝,無法自如的活動,直接影響到了江生的行動。
而血人看起來只是體積略微減小,但戰鬥技巧卻是越來越好。
這是場不公平的戰鬥,江生的每一次受傷都會讓他變得越來越弱,但敵人會越來越強。
“真不公平啊。”江生不禁感歎。
儀式房外,眾人已經等待了將近一個小時,最初的嘶吼停止後,儀式房內就不停傳來咚咚聲。
所有人都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麽,這咚咚聲和說好的讓外面開門的敲門聲頻率不同,證明裡面儀式沒有結束,眾人也隻好耐心等待。
但這時間也太長了,一般儀式的時間都會在20~30分鍾左右,在場的眾人別說見過,誰也沒聽說過一個小時的儀式。
芍藥更是掏出了懷表,緊盯著上面的時間。
作為秘藥師的她比別人多知道一些事情,授甲儀式秘藥生效的時間只有60分鍾。
現在離江生進門過去了57分鍾,如果三分鍾內儀式沒有完成,授甲儀式秘藥效果結束,被分離出來的侵蝕就會重新變成不可對抗的狀態,重新侵蝕江生。
而且這次侵蝕會更加劇烈迅速,而遭受這種二次侵蝕的人,在她看過的書中,有過幾次觀察記錄,最後的結果都是類似於“以難以描述的方式消失”。
而觀測到二次侵蝕情況的記錄者也都在不久後神秘失蹤,所以後來再也沒有人主動觀測二次侵蝕的現象。
她用力捶打金屬門,向裡面大喊:“江生!你只有三分鍾時間了!”
而裡面的江生此時已經聽不進去她喊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