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房門口,雲柔是第二個回過神來的人。
雲柔:“江生?成功了嗎?”
江生:“啊,嗯……應該是成功了。”
他還沉浸在對剛才看見的畫面的震中,直到雲柔說話他才關注起自己的狀態。
整個左半邊身軀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想要活動一根手指都十分費力。
艱難地抬起手,可以看見整個手臂變成透明紅色水晶一樣,一根根黑色絲線在水晶中漂浮糾纏。
比起水晶身軀,好像那些黑色絲線更容易控制,心思一動,一根黑色絲線竟然從水晶身軀中延伸出來。
就在他感受身體變化的時候,其他人也清醒了過來。
大家都搞不清剛才發生了什麽,記憶隻停留在門打開的那一刻,之後的事怎麽回憶也想不起來。
當他們看見半邊身子已經覆蓋上‘甲’的江生後,都松了一口氣。
只有芍藥看著手上的懷表,通過時間確認了自己有將近兩分鍾完全沒有任何記憶。
“江生,剛才發生什麽了?”芍藥問道。
江生也不隱瞞,對所有人說了剛才他看到的神奇景色。
“神?”芍藥看向黑貓。
“不知道,沒人見過,也沒見過類似的記錄,可能在總部有記錄,但我是不能確定。”黑貓坦然道。
“沒事就好。”比起還在憂心忡忡的芍藥和黑貓,剩下的人都松了口氣,他們都覺得只要人沒事就好。
看大家都不太在意,黑貓也把心裡的疑惑先放到一邊,對江生和金綾說道:“對了,你們兩個決定好自己身上侵蝕的名字後,記得告訴我一聲,這個名字要作為你們在侵蝕者圈子裡的常用代號,同時也是身上‘甲’的名字,用作半甲士內部的代號。最好這兩天定下來,我要寫報告的。”
金綾:“我的話就叫「迷霧」吧。”
“很形象的名字,江生你呢?要在想想嗎?”黑貓點了點頭,又問江生道。
“叫「止殺」吧。”江生毫不猶豫的說道。
黑貓點了點頭道:“明白,不過你其實沒必要這麽糾結,你還沒走到殺人那步。”
江生沒回答,只是笑了笑,雖然半邊身子已經非人,但僅剩的半張臉上的表情,比儀式前充滿殺意的臉更加的有人情味。
黑貓不知道江生有沒有真的聽進去它的話,但以它這兩天對江生的觀察,那刻在骨子裡的固執也不是一兩句話就能改變的。
它也就不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結了,而是提醒江生和金綾道:“授甲儀式成功後,你們有一定程度壓製侵蝕的能力,可以讓你們每天都有一定的時間做一個完全都不受侵蝕影響的正常人。”
對於這點,江生早已經發現,現在的他心中毫無殺意,連身體一直蠢蠢欲動的殺戮本能現在也消失的一乾二淨。
黑貓:“作為代價,一天中也有一定的時間,受侵蝕的影響更大,身體會完全被侵蝕控制。好在這個時間是能自己控制的,就算在睡眠中也可以。”
二人稍稍有些失落,不過比以前無時無刻不受侵蝕影響來說,已經非常好了。
這天就在二人訓練控制左半邊身軀中結束了,很快就迎來了他們成為半甲衛後的第一個夜晚。
金綾坐在床邊,身上已經白霧升騰,眼神空洞,那熟悉且變得更盛的虛無感再次湧起。
她拿出一瓶芍藥製作的秘藥,這種叫做“醒甲”的秘藥,實際上就是一瓶無副作用的強效安眠藥。
如果沒有這個,誰也不可能做到在接受更強的侵蝕後還能睡的著。
金綾喝完藥,躺在床上沒過幾秒就睡了過去。
她不知道的是,此時芍藥帶著黑貓正坐在窗外大樹的樹枝上,用望遠鏡看著屋裡的她。
突然砰的一聲,金綾整個身體都變成了一團白霧,只剩下一件睡衣在空中迅速被白霧腐蝕成一團黑色雜質。
隨著白霧散開,周圍家具無一幸免都被腐蝕的乾乾淨淨,在白霧接觸到牆壁、地板和天花板的時候,腐蝕才變緩。
芍藥:“這邊應該沒問題,高抗腐蝕的秘植材料鋪設的房間可以阻止白霧擴散。床和桌子材料也需要換成耐腐蝕性更高的材料。衣服的話沒辦法,能抗住白霧腐蝕的材料都不適合做衣服。”
黑貓砸了咂嘴:“不知道她明天起床發現自己裸睡在地板上是什麽心情。”
芍藥不換黑貓的貧嘴,看向了另一邊江生的房間。
江生不久前也喝完醒甲藥,躺在了床上。
不過窗外偷懶的一人一貓卻無法確定他究竟是睡了還是沒睡,因為他此時已經從床上坐起,轉頭看向窗外。
“我怎麽感覺他在看我們倆?”黑貓不禁打了個冷顫。
芍藥也搞不清狀況,只能說“再觀察下。”
江生盯著她們看了很久,直到把兩個人都看得有些生氣,芍藥眯起了眼睛,黑貓甚至一身光滑的黑貓都炸了起來,藏在肉墊裡的爪子也不由得伸了出來,一人一貓心裡不由得想過去給江生個教訓。
直到站在芍藥肩膀上的黑貓,伸出的尖銳的爪子刺破了芍藥的皮膚。
吃痛的芍藥放下望遠鏡,看向黑貓。
沒想到黑貓現在神色猙獰,露出尖銳的牙齒,一絲絲不易發覺的黑線纏繞在黑貓周圍。
這時芍藥也發覺自己剛才那被江生長時間盯著產生的“怒氣”更像是對江生的微弱“殺意”,只是輕微不明顯而已。
芍藥重重的拍了拍黑貓的頭,在它耳邊大聲喊道:“醒醒,醒醒!”
黑貓這才清醒,甩了甩頭,身上纏繞的黑線悄然退去,神色也變得正常。
黑貓皺眉道:“我剛才是怎麽了?”
芍藥:“是江生的影響,咱們不能一起看他。我來看,如果你發現我情緒不對,就拿開我手裡的望遠鏡,叫醒我。”
黑貓點了點頭同意了芍藥的方法。
芍藥也舉起了望遠鏡,重新看向了江生。
這時江生沒有看她和黑貓,而是看向自己的胸口。只見他雙手成爪狀,插進胸口,向兩邊一撕,整個人都撕成了兩半。
兩半身體中間的斷口覆蓋著密密麻麻的黑色絲線。
兩半身體就這麽纏鬥撕扯在一起,震驚了窗外的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