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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雲梯之志》第12章 善後
  第二日,斷斷續續的哭聲傳到古散的耳中,古散悠悠的轉醒過來。等古散穿好衣服發現爺爺又出門了。古散開門發現大雪依然在不緊不慢的下著,外邊的村落卻是一片破敗之像。偶爾有一兩處還算完整的房屋統統被一片片破木碎石包圍著,曾經充滿歡聲笑語的街道和如今破碎的畫面形成鮮明的對比,遠處一顆老樹光禿禿的沒有了枝丫依然堅挺的豎立著,村中的小石橋也塌了。

  古散快步走出,來到王嬸家門口喊了兩聲,沒人回應,看來王嬸已經帶小翠出門歷練了。古散往前走著,時不時從某個倒塌的小破屋裡會傳出來一陣哭聲。前邊亂石後面聽到了“嘿嘿呀呀”的聲音,古散快步翻過碎石和倒在地上的樹木,入眼處看到韓哥和幾個青年壯漢在搬一大塊石頭,好像石頭下有人要救。古散快步上前幫忙,雖然古散修煉了神魔煉體訣,但是力氣還是沒有增長多少的,其他村民在他幫忙的時候也沒看出什麽異常。

  在韓哥的指揮下,大家終於把大石頭下的人救了出來,是一個中年男人,一條腿已經血肉模糊了,整個人已經凍成了冰塊,從冰塊的表情能看出來死的時候很痛苦,眉頭緊皺,嘴巴半張。身上沒有什麽傷口,應該是被房屋倒塌砸倒,然後凍死的。冰塊下邊是一團獸皮,應該是過冬時禦寒的衣物。韓哥揭開獸皮,下邊的破木窟窿裡趴著一個中年婦女,婦女被拉上來的時候懷裡抱著一個嬰兒,嬰兒嘴唇發紫已經進的氣少出的氣多了,就是嬰兒偶爾的哭聲把韓哥等人指引過來的,而中年婦女已經沒氣了。

  韓哥馬上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包住嬰兒,讓後邊的人把嬰兒帶到附近的屋子中,喂點熱粥看能不能救活。從韓哥那邊古散了解到昨晚大家都躲在屋裡不敢出來,今天早上才有膽大的出來,發現魔狼已經不見蹤影了。大家夥才敢出來,有的人剛出地窖,就抱著親人的屍體哭起來了,有的人一直在翻廢墟的石頭,找尋自己失蹤的親人。韓哥說,全村200多人,現在發現死了的有30多個,活著的發現有50多個,其他的被吃了一部分,大部分估計都逃出村子了,暫時不敢回來了。接下來的時間韓哥讓古散回家好好呆著,一個小孩別亂跑,他不想再多看到一個傷員。

  古散心情沉重的回到房間,他沒意識到魔獸的破壞性原來有這麽大,也沒想到普通人的生活這麽的艱難困苦,即使在這麽貧瘠的土地和惡劣的生存背景下,依然有許許多多石城村這樣的村落遍布在古神墓群山周圍,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麽韓哥等人都對小孩說要去眾星城生活,要爭取離開村莊。古散看著屋外重新建設家園的韓哥等人,他們如此的明白身處的環境有多麽的惡劣,又剛剛遭到滅頂之災,現在依然對未來充滿了希望。這可能就是人類強大的地方吧,也是為什麽人類為什麽能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大陸上生生不息的原因。

  古散收拾好心情,他對自己的未來也充滿了希望,說著古散盤膝坐下開始感悟功法。

  到晚上的時候,韓哥他們把死掉的人集中起來埋在了村中的小河邊,堆了一個大墳頭,裡面埋了整理出來的村民遺物,刻了一個墓碑,因為有的死人已經面目全非不能識別了,有的人又不知道是被吃了還是失蹤了,所以墓碑上刻著“石城村,順天歷,201年,12月”幾個大字。旁邊有一個小墳頭,是村長的。他為了村子犧牲了,村民們只找到了半截斷刀,是村長死前所用的佩刀,

把佩刀埋在了裡面。墳前刻著石碑“令狐雄起之墓”村民各自用自己的方式祭拜亡者,陸陸續續有人離開去收拾自己的殘屋去了,古散站在村長的墓前一點離開的意思也沒有,韓哥是最後一個離開的,給古散說了一句“人死不能複生,我們的生活還要繼續”就離開了。只剩下古散一個人默默的站在墳前。  等了許久,夜都深了,古散突然哭出了聲“村長,對不起,我沒有能力保護你,沒有能力保護村子,我是一個孤兒,是爺爺把我撿回來的,從小我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在我有記憶的時候,爺爺對我並不是太在意,有幾個同齡的小朋友還在我屁股後邊喊我是小野種, 沒有父母,我很無助,也很害怕。在我成長的過程中我學會了察言觀色,學會了討好身邊的人,因為別人都有父母保護,我沒有,我怕被欺負。這讓我形成了對身邊的人和事都很敏感的性格,也讓我比身邊的同齡人更早的懂事。村長當您來到村子,您對每個人都很友好,您也尊重村子裡的每個人,漸漸地村子裡的人受您這個從大城市來的人的影響開始變得和善起來,我知道您昨天是看到我一個人在屋子裡發呆,關心我才過來找我聊天,後來您想讓我找到人生的定位,讓我找到自己的價值才喊我去崗哨站崗,當魔狼來襲的時候,您又把生的希望留給了我和村民,村長,我之前的命是爺爺撿回來的,雖然爺爺對我態度時冷時熱,但我的命是爺爺給的,我尊重爺爺,現在我的命也是村長給的,村長您給我的不僅是命,還讓我找到了自己的定位,爺爺給了我生的機會,村長給了我生的方向!我為村子站過崗!”古散哭的鼻涕、眼淚都留下來了。說完古散雙腿並攏,手臂斜插過胸前,手心朝著胸口站的筆直。

  這些壓在古散心底的話今天說給自己的救命恩人聽後,古散覺得輕松多了,這麽多年的謹慎、壓抑得到了瞬間的放松。古散收拾好心情,慢慢往家中走去。古散下定決心,不管如何,自己要變得強大起來,以後在遇到這種情況,自己不能在這麽窩囊了。

  墨綠色的水面時不時冒出一個泡泡,古散坐在裡面,眉頭微皺,全力運行著心法,“啊”古散痛苦的呻吟聲都叫出來,又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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