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眾人都不賞臉碰杯,托馬斯有些給臉色了,這倒是讓皮爾斯逮到了獻殷勤的機會,他很快就忘掉了那些被自己陷害的無辜死者,舉起酒杯向托馬斯致敬。
“感謝托馬斯先生的款待,晚餐很豐盛……”
托馬斯讚賞的看了皮爾斯一眼,轉而問殲察局的幾人:“喬什總監察,晚餐不和你們心意嗎?”
喬什聽後,這才勉強舉杯,而在他之前,韋登已經把杯子舉得老高。
只有亨利與維克托還沒舉杯,亨利是確實喝不下去,而維克托的注意力,已經被向他求饒的奇諾給吸引住了。
沒幾個老千還能喘氣,奇諾就是其中之一,他現在不停的低聲請求維克托救自己一命。
維克托本來不想理他的,但突然,他發現奇諾的狀態顯得很奇怪。
對方的皮膚起了褶皺,就跟快蛻皮的蛇般,而他的整雙眼睛,也布滿了血絲,牙齒咬得很緊,那求饒的話像是用盡全力擠出來的。
“維克托……維克托先生……請您求求托馬斯先生……放我……”
維克托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他感覺奇諾的耳朵在拉長,耳背的頭髮也濃鬱了不少。
“這家夥在向你求情嗎?維克托先生?”托馬斯注意到了對方。
維克托回過神來,詫異的看向托馬斯。
“給你一個忠告,別被表面上的可憐蟲哄騙,他也許是一條真正的毒蛇!”托馬斯微微一笑,隨後對著下屬使了個眼神。
頓時,剩余的打手一排槍齊發,把還活著的老千全部打死在了貴賓房的門口。
當然,奇諾也在其中。
“等……”維克托還沒說出話來,奇諾就已經死了。
不知為何,他覺得眼前的奇諾越看越眼熟。
“好了各位,總算是清淨了,我們開始用餐吧!”托馬斯滿意的擺了擺手,那群打手挨個將死掉的屍體抬了出去。
維克托盯著死不瞑目的奇諾,忽然捂著肚子朝著一個方向乾嘔了起來。
“你怎麽了?!”亨利古怪的盯著維克托。
托馬斯哈哈大笑:“第一次經歷過於血腥的畫面,對年輕人來說難免不適應,沒關系,如果你真的想繼承戴蒙家的產業,總會經歷這些的。”
“對不起各位……失陪一下……”維克托站起來,以身體不適為由想離開房間,托馬斯允許了。
“好吧!你可以去甲板上喘下氣,或者讓這位亨利探長陪你一趟,免得掉進湖裡。”
下一刻,維克托就在亨利的陪同下離開了貴賓房。
亨利一路跟著維克托,很奇怪他剛才的表現。
按道理來說,這一幕的血腥程度遠遠趕不上之前的濃霧森林,維克托這家夥怎麽就受不了?
果然,維克托出來後就沒有去甲板吐,而是讓亨利跟著自己,鬼鬼祟祟的找到了那幾名打手拋屍的地方。
他們看見,剛才被槍殺的十幾名老千,被托馬斯的手下挨個扔進了翻滾的湖水中,激蕩起了無數的浪花。
“你這是在做什麽?”亨利跟在維克托屁股後邊詫異的問。
維克托盯著那一堆逐漸變少的屍體,眼睜睜的看著奇諾被扔進了湖水中。
幾分鍾後,所有屍體都被拋乾淨,托馬斯的手下也依次散夥。
“你到底想幹嘛?”亨利再一次詢問,維克托突然豎起手指,讓他噤聲,然後指了指剛才拋屍的湖面。
在遊輪探燈的掃射下,
能隱隱約約的看到漂浮在水面上的浮屍,非常的嚇人。 亨利正覺得奇怪,可下一秒,他卻赫然發現,那堆浮屍中,有東西在動!
不對……
不是什麽東西在動,而是剛才拋下去的其中一具屍體還活著!
他奮力的掙扎,狗刨式的手腳並用,飛快的朝著港口方向遊去!
“沒死?!”亨利大驚失色,維克托立即把他拽著離開了外廊。
最後一眼,亨利猛然覺得,那在湖水裡瘋狂遊動的東西,其動作已經完全不像是人類能做出來的了,非常的迅猛有力,更像是野獸!
“怎麽回事兒?!”亨利急忙詢問維克托,但後者只是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但今晚恐怕還不止這點破事,我總有感覺,在這艘船上,還會發生些什麽。”說著,他拿出了之前珍妮弗遞給他的紙條。
“那位夫人約我去她房間,你說我去還是不去呢?”
聽到這話,亨利也懵了,他沒注意到珍妮弗遞紙條的小動作。
“珍妮弗夫人不是托馬斯的情婦嗎?她……”
“也許是我在牌桌上的表現太好了,亦或者是我太英俊?”維克托沒臉皮的說道,然後看了亨利一眼,“其實你也長得挺英俊的,如果識破那個老千的是你,說不定紙條就遞到你手裡了。”
亨利臉上一紅,搖了搖頭:“很奇怪,按道理來說,我也記下了所有牌的順序,那家夥換牌的話,我應該能發現的。”
“他很狡猾,並不是每把都贏,而且不止換了一張,你被他蒙騙過一把,就會懷疑自己的判斷,所以造成了記憶的錯亂。對方也是個記牌高手,故意在擾亂你的思路,讓你自我懷疑。”
維克托解釋了一番奇諾的手段,而後把紙條塞到了亨利手裡:“你替我去應付一下珍妮弗女士怎樣?”
亨利被突如其來的這一手搞得有些慌亂:“等等, 你這是什麽意思?”
“聽著,幫我一把,你去見珍妮弗夫人,告訴她我身體不適,或者喝吐了去不了。”維克托繼續忽悠。
亨利還是不樂意:“你不願意和那位女士有牽連,你自己去說就行了,為什麽需要我去辦?”
“我怕到了她房間門口就走不了了,謝謝……別忘了你剛才輸了我一大筆錢。”維克托開始找說法。
亨利有些急了:“你不是說一筆勾銷了嗎?”
“這次幫完我就一筆勾銷,說話算話!”言罷,維克托拔腿就跑。
“等一下!你為什麽就確定我到了她房間門口就能走掉?”亨利最後的呐喊,維克托已經聽不見了。
……
兩分鍾後,維克托回到貴賓房間,裝出一副剛吐完的虛脫模樣,回到了餐桌上。
“不好意思,剛才失態了……”維克托向托馬斯與喬什總監察致意。
“亨利呢?”總監察關心的問。
維克托打了個哈哈:“他被我吐了一身,現在正找地方換衣服去了……”
得到這個回答,托馬斯與喬什也沒有懷疑什麽,繼續聊起了關於抓捕科諾爾幫的事宜。
而事實上,維克托之所以不去見珍妮弗,是因為他剛才算過一卦,自己過去會倒霉運,於是才讓亨利替自己把這事兒給推了。
在他看來,這霉運多半與托馬斯有關,他可不想和那女人糾纏不清,最後被這位殺人不眨眼的大亨給捉奸在床。
不過之後發生的一切讓維克托意識到,自己猜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