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見過托馬斯,你哪來的底氣覺得自己就穩拿戴蒙家的遺產了?
維克托真的搞不懂眼前這位堂兄的腦回路。
雖然他自己的口碑確實不好,但以托馬斯這種商業大腕的眼力,肯定不會如此篤信一名沒見過面、自我吹噓出來的戴蒙家旁系子弟可以經營好種植園。
所以,在看出對方的外強中乾後,維克托將怒火一股腦的宣泄在了對方的身上。
踹一腳還不解氣,他從挑台上下去,趁著皮爾斯沒爬起來繼續踹。
皮爾斯哀嚎連連,可嘴巴還不服軟:“維克托!你敢打我,你……我一定要讓你……啊!!啊!”
維克托踹得太爽,沒注意到韋登已經把手別到了腰間。
突然,亨利朗聲喝到:“韋登探員,你的槍應該對準罪犯與失控的先見者,而不是公民。”
韋登臉皮一抽搐,知道亨利是在用剛才他自己的話回懟。
已經有鎮民在圍觀了,韋登如果開槍,那麽事情就會一發不可收拾。
並且,亨利手上也有槍,萬一兩邊交火,即便是韋登仗著人多可能會贏,但誰又知道,亨利不會在自己被射中前,把他給先射下馬呢?
但在維克托的眼裡,根本就沒有周圍的其他人,他現在隻想把這便宜堂兄給揍成豬頭。
奈何皮爾斯對肉搏完全不擅長,被維克托先發製人的王八拳打得哭爹喊娘。
最終他忍不住了,開始呼喚殲察局的人幫忙:“你們三個不敢開槍的混蛋!把他拉開啊!”
韋登聽到這話,給兩名實習調查員使了個眼神,那兩人作勢就要上去幫皮爾斯,但突然,亨利一個閃身過去,逮住一人就是一個過肩摔,然後反身一腳踹在了另外一個人的肚子上。
兩人被突然襲擊沒反應過來,每人的臉上又分別挨了亨利一拳頭,痛得在地上打滾,短暫的喪失了戰鬥力。
亨利飛快的卸掉了他們腰間的槍:“剛才你們說什麽還記得嗎?不要干涉別人的家事……”
砰!
韋登舉起槍往天上轟了一發,維克托這才收住了手。
“夠了!亨利,今天的事情到此結束,讓他住手!”
不勞亨利說話,維克托已經停手了,但這又有什麽關系呢?反正他已經打了十多分鍾,早打爽了,皮爾斯正鼻青臉腫的在地上哭喊。
好半天后,他才捂著流血的鼻子爬起來,指著維克托支支吾吾罵著:“你完蛋了……完蛋了!等我見到托馬斯先生,成為戴蒙家的合法繼承人,你就給我去荒野外流浪,被狼咬死或者餓死!”
維克托身子端正,而後微微下躬,向對方做了一個紳士般的動作:“請便。”
皮爾斯氣的不行,他捂著臉和屁股,艱難的上馬,坐在馬背上還在忍不住的呻吟。
“亨利,你這幾天的表現,我也會如實告知給總監察先生,你就做好被辭退的準備吧!”
韋登惱火的看著自己的兩名實習調查員爬起來,他們的槍都還在亨利手裡,對方沒有要還的意思。
這四人看上去要離開了,皮爾斯還在那裡放著狠話:“你們兩個,到時候都一起滾蛋吧!”
維克托正得意呢,聽到這話不免愣住了。隨著對方四人的狼狽離開,他回頭看了亨利一眼,忽然一拍腦門,知道自己沒有考慮周全,還是過於衝動。
“你覺得是你連累了我?”亨利看懂了維克托的心思。
“難道不是嗎?”
“呵……即便你沒有打那家夥,
韋登也會想盡辦法來挖我的弱點與馬腳……” 亨利看上去全然不在意,這不免讓維克托好奇,他與韋登到底有什麽過節。
之後,兩人回到旅店暫且休息,亨利也將他們之間的一些恩怨告知給了維克托。
其實歸根結底,是馬克與韋登之間的恩怨。
從很早以前,韋登就開始嫉妒馬克了,特別是在去年雷克頓的一次抓捕行動,馬克曾孤身一人臥底進了某恐怖組織,幫助警方將其一網打盡,成功評選為年度最佳調查員。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就是韋登在其中的糟糕表現。
當時整個行動組有上百號人在追捕逃犯,多多少少都有逮捕與建樹,只有韋登一個反被對方給俘虜,並且還成為對方要挾的籌碼,讓政府放人。
在雙方對峙的關頭,韋登又被嚇得尿了褲子,淪為整個殲察局的笑柄。
可偏偏最後開槍打死罪犯的又是馬克!這在韋登看來是完全不可忍的。
他兩人本來同時競爭一個搜查官的職位,這件案子一出,韋登的聲望一落千丈,由此引發了強烈的妒火。
現在馬克沒了,亨利是馬克帶出來的調查員,當然會成為韋登首要攻擊的目標。
找旅店老板要了兩杯威士忌,維克托和亨利坐在靠窗的桌子旁碰了碰。
“這杯我請客,喝完就去治安所……”亨利對今天維克托的表現很滿意,在雙方人數不對等的情況下,維克托沒有露出膽怯。
如果維克托認慫被皮爾斯羞辱,那麽亨利同樣也會被韋登羞辱,那時再鬧翻,維克托也不會幫上什麽忙,亨利就得獨自面對對方四人。
不過,雖然在最後把他們都趕走了,但維克托的繼承權依舊是個大問題,他必須找機會見托馬斯一面,摸清楚對方的想法。
……
就在二人暢聊時,旅店外又有人進來了。
來人推開蝴蝶彈簧門,小心翼翼的進到了裡面。
他摸到了櫃台前,因為身材矮的緣故,廢了些力氣才爬上高腳凳,坐好後又顯得較忐忑,雙手很不自在,那對“充滿智慧”的小眼睛不停的在大廳內張望,終於是見到了靠窗邊坐著的維克托與亨利二人。
將土黃色的牛仔帽取下,這家夥走到亨利面前,點頭哈腰的開口說話,聲音還帶著顫。
“亨利探長!我是瓦爾丁治安所的唐尼·霍普金斯,您見過我的。”
旁邊的維克托掃了對方別在棕綠色襯衣上的警徽,又抬頭看了眼那滑稽的翹胡子和哈士奇般的小眼睛,想起來了這人是誰。
這不就是被他忽悠過一次的傻子治安官麽,對方的長相走到哪裡都有一股別扭的感覺。
“我記得你,你昨天來找我要戴蒙家的支票,我還以為是哪個神經病。”亨利不是很喜歡本地的治安官,說話用詞很冷淡。
唐尼拉了拉自己的帶繩喇叭褲,本來想坐在維克托旁,但聽到這話就有些尷尬了,他苦笑道:“亨利探長,我聽見居民報案,剛才這裡有人打架鬥毆。”
一邊的維克托翹了翹眉毛,訕笑了一聲說:“剛才還有刁民當街開槍殺人,居民們起哄直接吊死了一個小偷,你那時候怎麽不出來維持治安呢?”
唐尼臉皮抽動了幾下,急忙說:“州政府法律允許東部移民持槍,因為要對付瓦倫丹人,而鎮上的治安條例也默認了居民可以處決犯人,畢竟包括我在內,只有三個治安官,沒有那麽多人手去處理所有的案件。”
“哦?那你到這裡有何貴乾?”亨利把啤酒喝乾,“不是來逮捕我的話,難道是來讓我請你喝啤酒?不好意思,我們普通調查員的薪水可沒多少。”
唐尼不好意思的撓了下頭:“其實,我是來協助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