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馬斯·康沃爾算是密蘇勒州的土皇帝,殲察局應他的委托派遣調查員過來追捕奧古斯塔。
奧古斯塔的科諾爾幫在這片土地橫行肆虐了很長一段時間,一直都沒有落網,康沃爾公司旗下的運油車、火車貨車以及銀行都被對方騷擾搶劫過。
按道理來說,煉鐵廠的搶劫案件死了這麽多人,康沃爾公司不應該隱瞞這件事情才對。
亨利想不明白。
這時,旅店裡已經有人壯著膽子,從樓下跑上來窺視,剛才的槍戰把這裡的員工與住戶都嚇著了,事情如果不盡快處理,估計又要鬧出一場喧囂。
亨利回過神來,趕緊讓維克托幫忙:“幫我把馬克的遺體妥善處理一下……”
賽克瑞德東部各州有大量的待開拓地區,也就是荒地,瓦爾丁這種聚居地連個墓地都沒有,如果有人去世,基本上也就是在周圍找一塊比較好的土地,用樹枝或者壘石做個簡陋的墓碑,草草的埋了。
馬克的墳墓就在驛站後邊的山丘上,同樣相當簡陋。
如今的條件沒辦法魂歸故土,馬克算是客死異鄉,而所有執行東部任務的殲察局成員都心知肚明,這可能會是部分探員注定的結局。
……
埋好馬克的遺體,維克托與亨利坐在墓碑前,一人喝水一人抽著香煙。
現在已經下午了,因為這起事件,他們也沒心情去調查與文森特相關的線索。
其實維克托不是很明白,以亨利這麽年輕且前途無量的人,出生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為什麽會來從事這種危險的工作。
“我也不想死……”亨利仿佛看出來了維克托的疑問,“不過這可能是我唯一的出路……”
“你不能做點別的?”後者繼續問。
“與我的家庭有關,我隻透露一點吧……和你不同,我並不是順位第一的繼承人,並且我的那位兄長,很不喜歡我……”亨利說完就閉嘴,沒必要向一名證人透露太多過往。
兩人沉默了片刻,亨利突然將煙頭扔掉,揚起頭來,遞給維克托一張帳單:“打壞的門與旅店客房的家具,還有賠付旅店老板與員工的精神損失費用,一共折合下來5法卡70法分,我們兩人一人各付一半,每人2法卡85法分,畢竟這是馬克鬧出來的,然後算上你欠我的住宿費用與洗澡的水費,你一共要給我3法卡2法分!”
維克托一口水差點噴回杯子裡……
“我說……你找我要錢真是時候,我全家都燒沒了哪給你弄這些錢?”
“你是戴蒙家族的繼承人,難道你父親或者你祖父沒給你在銀行留下遺產嗎?”亨利理所當然的說。
“不好意思,這裡面有些麻煩……”維克托將托馬斯控制戴蒙家族資產的事情告知給了亨利。
亨利皺起了眉:“看來,你得去見托馬斯一面才行……”
“所以前面這段時間,你要先幫我墊著……”維克托很平靜的回答,一副反正我沒錢,開始擺爛的模樣。
亨利聳了聳肩膀:“我一周的薪水也才4法卡,下次就沒錢幫你墊了,等你還我錢的時候,恐怕得付給我雙份。”
“沒問題!”維克托開了個空頭協議。
亨利看了眼天氣與時間:“今天就這樣,明天我們一早去治安所,問下有沒有關於煉鐵廠襲擊案件的記錄,等我通知。”
……
當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維克托從新的客房醒來後,便開始整理自己的儀表妝容。
昨晚少有的睡了個好覺,那詭異的寄生物並沒有作亂。
只見他光著上身,對著面前的鏡子,用刀片抹了點油脂肥皂,開始剔除自己那逐漸變濃密的鬢發。
剔除掉面部毛發後,維克托能看到,鏡子裡的男人長得非常英俊,身材也挺好,肌肉緊繃,胸口有些稀疏的毛發,充滿了歐美男人的野性魅力。
如果要形容的話,有點像年輕的詹姆斯·弗蘭科(蜘蛛俠裡演二代綠魔那個)。全然不是夢裡那吃肥了的肉球模樣。
“看來原主能成為寡婦收割者,也不是沒有原因……”
維克托壞壞的想著。
休整好了後,他穿上一件黑色的西裝,戴上一頂爵士帽,走出房門,來到旅店門口坐下。在等待亨利的過程裡,端了杯熱水喝著。
今日的天氣和潤晴朗,街上的行人與活動,比昨天發生暴亂時更多,維克托享受著未被工業化所汙染的清新空氣,與混亂的鎮上治安……
密蘇勒州是賽克瑞德合眾國東進的產物, 這裡剛設立政府,法治不健全,幾乎可以說沒有,民風彪悍,很多問題都用子彈直接解決,而瓦爾丁鎮算是所有東部各州人類定居點的典型。
比如,馬路上堆滿貨物的車輛與各式各樣的行人互不相讓;旁邊靠著酒館“營業”的妓女,穿著花枝招展五顏六色的大裙子,濃妝豔抹,明目張膽的站在門口對著大街招攬客人。
路邊的小販車上掛著許多帶著發束的頭皮,而叫賣的那個矮胖的家夥,熱情狂熱的喊著:“印東原住民的頭皮,10法分一張!貨真價實,純正瓦倫丹人!”
還有兩個遊方騙子在旁邊賣長生不老的藥水:“5法卡一瓶!青春永駐!”
看上去人多且井井有條的樣子,但只要發生一丁點意外,鎮上的烏合之眾就會瞬間亂作一團,比如有人的錢包被搶了……
“扒手!小偷!抓住他!”
隨著這聲嘶喊,一個灰頭土臉的青年推開了人群往街道外跑去,但他還沒有跑出多遠,就被身後的失主一槍崩到了後背。
隨即,圍觀的群眾起哄擠了過來,見小偷沒了反抗力,頓時將他拽起來推倒在了失主面前。
剛才那發子彈還要不了他的命,失主直接將他送到了立在街邊的絞刑架上,當場吊起來勒死了。
耳畔聽著鎮民的歡呼聲,維克托一口熱水憋在喉嚨裡咽不下去。
“好家夥,偷一個錢包而已,當場就被處決了嗎……”
他現在開始慶幸,鎮上的治安官沒有在那天逮到自己後就直接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