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桌上的喧囂當然也會引起周圍一些賭客的注意,維克托掃了一眼,很明顯的能看出來,某些人的表情裡隱藏著細微的不自在。
他忽然有了個計劃,於是走向了賭場的安保,向對方說了幾句什麽。
賭場的安保雖然也是托馬斯的下屬,但並不是這位大亨的貼身保鏢。
他們一直都在維持大廳的秩序,所以並不清楚這場抓老千的比賽。
托馬斯注視著下方的維克托,暫時不明白他葫蘆裡究竟在賣什麽藥。
“我們去下一個地方。”
維克托叫上亨利,接著很小心的掐訣起卦。
之前算出來是速喜,但運勢無常,不同時間段算出來的結果大相徑庭。賭場人很多,老千們很可能不會守著一個地方動手腳,來來往往的人流在維克托的眼裡就如同那多變的命運。
很快,卦象已出。
“小吉!人來喜時,屬木,謀事主一、五、七。”
維克托從三個方位中選擇了一個,去到了一場玩梭哈的牌局。
這一次他先在旁邊站好觀察了一下,等待有人離開牌桌時再上。
緊接著,荷官開始為維克托與在座的所有人發牌。
經過之前的嘗試,亨利已經習慣了荷官發牌的手法與節奏,他在觀察的前期就看出牌少了一張,於是第一把還沒打完,就將賭桌上的老千給識破了。
“是那個人……”亨利低聲對維克托提示道。
獲得確認,維克托驚訝的發現,自己卦象上顯示的方位,與老千坐的位置差不多是一致的。
“你在出千!你把牌藏進了你的褲子裡,安保呢!”
隨著維克托的吆喝,第二名老千迅速的被安保給架走了。
望著遠處牌桌上一籌莫展的皮爾斯,維克托的信心呈現指數型增長。他很欣賞的瞧了亨利一眼,從服務生的盤子裡夾來一根香煙遞給對方。
“開局不錯,再接再厲。”說著,維克托抬頭看向了拉著下巴的皮爾斯,對著他的方向比出了中指。
皮爾斯不僅沒識破老千,上一把還輸了他整整15法卡,現在臉都綠了。
“狗屎運……”樓上的韋登又罵了一句。
不過接下來,維克托就完美的詮釋了“狗屎運”這三個詞究竟有多大的份量。
又過了十分鍾左右,第三名老千被維克托給找出來了,那家夥還藏著一把匕首,準備捅向拆穿他的人,但亨利可不是吃素的,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給製伏在地,隨後被安保給架走。
維克托拍了拍自己衣服上染的灰,故作鎮定向著二樓觀望的眾人比出一個耶的手勢。
“有趣,我收回對維克托·戴蒙的偏見,他並不是傳聞中的那個愚蠢的敗家子,喬什先生,你覺得呢?”托馬斯走到了寶瓶柱的欄杆邊,手裡還端著那杯香檳。
“不,不對,這是個衝動的家夥,我不信他有如此慧眼,亨利一定暗中給予了幫助,或許他做了什麽手腳?”韋登湊到托馬斯的邊上。
托馬斯無情的瞥了一眼身邊這位冒著妒火的探員,冷淡的回復說:“我剛才已經允許過亨利探員給予他協助,況且我還指派了兩名得力的手下去幫助皮爾斯先生,他們的能力並不會比你們殲察局的調查員差,那為什麽皮爾斯一點動靜都沒有?”
韋登不停的想找到維克托與亨利的破綻,都開始咬牙切齒了:“這裡面有問題,被維克托指控的人沒一個承認自己是老千,
這都是他的一面之詞。” “殲察局的人總是這麽無聊嗎?”托馬斯有些厭倦旁邊這人了,“我的那些安保可是從他們身上搜到了證據,你們殲察局辦案會無視證據嗎?”
韋登聽後頓時就語塞。
……
下方的動靜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再傻的老千也能明白,現在整個場子裡,有位專門挑事的家夥正在挨著逮老千了,並且樓上的大老板與大廳的保安正在有意無意的配合他。
頓時,剩下的老千似乎開始逐漸收斂,這導致維克托接下來的行動就沒那麽的順利了。
又過了二十分鍾左右,距離一小時的時限很近了,那邊的皮爾斯總算是抓住了一個出千的新手,興奮的向樓上的托馬斯邀功。
“維克托……最近這幾桌都沒人出千了,那些家夥在避開你,反而讓你的堂兄抓到了機會。”亨利在旁邊提醒維克托。
“是的,我能感覺到……”維克托正在專注於牌局上,他看著自己手上的牌,每一次都能拿到非常不錯的點數,已經連贏三把了,賺了快40法卡,卜卦算出來的方位似乎已經偏向了讓他贏錢的地方。
他甚至覺得,自己現在也算是一種另類“老千”了。
靠這手算命,只要沒碰見出千,在賭桌上他豈不是無敵的?
理論如此,但運勢無常,時刻都在發生改變,除非他打一局就換個地方。
“我們在這裡待太久了,這桌沒有人出千,快去其他地方看看吧,抓緊時間!”亨利看著那邊的皮爾斯,對方在兩名打手的幫助下,嚴刑逼供的把一個不知道是不是老千的家夥屈打成招。
這位年輕探員看起來比維克托還要著急。
“不用慌張,一切盡在我的掌握中。”
維克托和亨利說著,然後將手上的牌攤開,在對方幾人的瞠目結舌下,收走了牌桌上所有的錢。
這一把就淨賺20法卡!
拋卻托馬斯的資助,他現在手上都有60法卡的收入了。
“看來我們的這位維克托先生,已經達到極限了……”托馬斯把酒杯平放在了欄杆上,臉上露出微笑的搖了搖頭,以為維克托現在束手無策。
那邊的皮爾斯知道時間快到了,就開始指示兩名打手繼續去逼供牌局的賭客,鬧得周圍人心惶惶,不知道他想做什麽。
很迅速的,皮爾斯又強迫一人承認自己在牌桌上出千。
這招屢試不爽,皮爾斯認為找到了贏過維克托的方法。
現在維克托這邊是三個老千,皮爾斯那邊也是三個人,而距離一個小時還不到五分鍾了。
然而就在這時,有一名安保走到了二樓來,低聲在托馬斯耳邊說了幾句什麽,這導致後者的臉色當場就變了。
“什麽?抓到了九個人?”
“是的,半個小時前,有十二個人陸續準備離場,被我們扣了下來,從其中九個人身上搜出了出千的藏牌和篩子……”
安保回復的聲音很響亮,讓還坐在沙發上糾結的喬什總監察與韋登都聽到了。
眾人無不露出震驚的表情,特別是韋登,他心裡有種很不好的預感,語氣顫抖的問道:“什……什麽意思?”
托馬斯把雪茄的煙頭杵在欄杆上滅掉,將玻璃杯裡的香檳一飲而盡,然後才開口說:“維克托·戴蒙……有意思啊……我看錯他了,不,應該是我看扁他了!”
原來,之前維克托找賭廳裡的安保幫了個忙,讓他留意接下來會離場的那些賭客,最好是能搜下他們的身。
一開始這位安保不願意做那種事情,因為會影響到康沃爾公司的口碑,但維克托承諾會給他五法卡後,對方竟然真的同意了。
沒想到他站在門口這一查, 就查出來了一個老千,於是這名安保就一直搜了下去,很快就逮出來了九個意欲離場的老千。
剛才維克托在牌局裡抓老千的動靜鬧的很大,總有一些膽子小的老千會找各種理由在那段時間集中性的離場逃跑,這下就入了維克托的圈套了。
而現在維克托贏了錢,當然信守承諾的將5法卡,悄悄塞到了那名安保的手裡,沒有讓任何人看見。
當然,現在托馬斯已經知道維克托的手段了。
“12個人……”托馬斯臉色凝重,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麽,他現在看維克托的眼神沒了先前的蔑視,反而有種看釘子般的意味。
“怎麽會這樣……該死!他這是作弊!您隻同意了讓亨利可以協助他!”韋登又叫嚷起來,而下一秒,托馬斯卻潑了他一盆冷水。
“合理的利用周圍的一切資源,買通可以買通的任何人為他辦事,這是他的計劃,現在計劃成功了,這就足夠了。”
這話明顯是默認了維克托收買安保的手段。
下一刻,維克托又贏了幾手,扣除掉他買通安保的錢,一晚上也贏了快100法卡,可謂是血賺。
他收好錢,準備給其他人騰位置。
離席時,他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鍾,心中大定。
而這時,皮爾斯將一名想要避開他的路人逮住,將其逼迫成了第四名老千,以為抓住的人數超過了維克托,正耀武揚威的宣告著自己的勝利……
下一刻,時間的指針來到了九點半,一個小時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