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於晴短暫交談告別之後,堯言一邊梳理著牧中恆的記憶,一邊開始全方位地了解這個試煉空間的世界觀。
而實際調查的結果,和堯言通過記憶做出的判斷無異。
這個試煉空間的世界觀,就是他生前,在大災難發生之前的世界的樣貌。
有高樓大廈,有公路鐵路,有衛星網絡,有電視電影的“現代”世界。
不,“現代”這個詞,以堯言自己的視角,對應的已經並不是這種環境了。
應該叫......“21世紀”?
或者......“網絡信息時代”?
但比起其他,這個熟悉而陌生的世界,還是勾起了他的不少回憶。
他所在的城市,就是一個相對於他生前大災難前三四線城市的水平,只不過三所大學位於同一個城市,這種情況很少能夠在三四線城市見到罷了。
這座城市的西北邊有一座山,東南方向則有一片湖泊。
自己之所以無法精神離體,毫無疑問是源自這個世界的世界觀的影響。
而更重要的是,他的能力。
除卻他本體的“謠言”能力外,其他的能力,都已經變成了硬幣的形式。
他的能力,想要使用.....
看了一眼自己右手握著的手機,堯言的視線轉向了左手握著的三枚烏鴉硬幣。
不過,重要的一個問題是.....
不周山的試煉空間,到底和《群鴉樂園》是什麽關系?
他會被限制,和《群鴉樂園》的簡單、熟練、困難、地獄模式有沒有關系?
如果的確對應的話,他就要小心了。
因為地獄模式的話,玩家的“現象牌”只能使用1次。
也就是說,如果這個試煉空間是與群鴉樂園的地獄模式有關,那麽他就不能隨便“實驗”了。
不然,用了一次,能力在這個世界就不能使用第二次了。
但,似乎也對不上。
因為《群鴉樂園》的地獄模式難度,只允許攜帶1張現象牌。
而現在,包括本來的“謠言”在內,他攜帶了4個。
難道是“困難”?困難模式相較之下,雖然可能會減少現象牌的可攜帶數量,但也有可能不會減少,基本上都是限制能力的使用次數。
可這似乎也對不上。
或者說,從一開始都對不上。
困難模式下,玩家只允許帶入對應等級的現象牌數量。
按照之前推測的,玩家等級1對應實在級,玩家等級2對應效應級,他可以擁有的現象牌總數是4,可攜帶進入遊戲的數量是2。
但是他現在包括自己的“謠言”,帶入了4,就算不計入“謠言”,也應該是3。
對不上。
如果完全對應《群鴉樂園》的規則,那麽這個試煉空間就應該對應“一般”難度。
因為一般難度會增加1到2的可攜帶牌數量上限。
但,問題也就出在這裡。
試煉空間,和《群鴉樂園》到底是什麽關系。
無法確認的情況下,他就只能夠通過試錯來獲得經驗。
但如果真的有聯系,他的“試錯”就必須謹慎再謹慎,避免浪費,導致自己可能會遭遇危機。
思索了片刻,他離開了原地,離開了學生活動中心。
......
一天、兩天、三天......
讓堯言奇怪的是,以牧中恆的身份,
行動了三天時間,他始終沒有調查到任何疑似與導入時的描述相近的狀況。 他也未曾遇到什麽“狂歡盛宴”。
這樣的遭遇,這樣平靜無比的生活,隔上一天就會和寫作文學社讀作偵探小說愛好者社團的其他成員一同開劇本玩偵探遊戲的日子,一共過去了十天。
並沒有任何奇詭的事情發生,他也沒有從網絡上尋找到什麽能夠與“狂歡盛宴”吻合的事件相關。
一邊疑惑到底這個世界,這個試煉空間到底是什麽情況,堯言一邊向著學生活動中心,向著文學社的位置移動過去。
來到文學社門前,堯言再次梳理牧中恆的性格和價值觀序列,在保持生命作為第一序列的情況下,將自己的價值標準調位,讓自己能夠盡量不露出什麽破綻來。
臉上帶著笑容,堯言推開了門,走進了文學社的社團房間。
當他走進門的時候,看到了一男兩女三個人。
“我覺得應該孤島模式並不是必要的。”
“不不不,孤島模式的意義,對於作者自己來說,是為了在事件發生時,避免過多的外部力量干涉,從而控制變量的一個手法。”
“而在面向讀者的用意,是孤島模式阻止了警察之類的勢力介入,這種孤立環境可以避免一些可能存在的強硬邏輯性破局的發生。”
“畢竟,一旦暴力機關介入,那麽相關團體就會被控制移動,而且,在專業的暴力機關約束下,凶手不會再繼續進行凶殺。”
“這種情況下,比起偵探,更加專業的法醫、刑偵人員就會代替主角團,直接將故事推往結局。”
“偵探推理小說的核心,就在於凶殺手法和犯案過程,在於對其手法的偵查揭破和在這個過程中受到的阻撓,這些就是關鍵情節。”
“如果沒有孤島模式,那麽,就需要降低這些代表社會秩序的暴力機關的水平。”
“時代往前推,將環境設置在科技水平盡量比較低的時代,也是一種方法......”
堯言進來時,三人正熱烈地討論著。
看見他進來,文學社的社長,也就是剛才還在說話的,綁著高馬尾的女生停了下來,笑著招呼了他一下:
“老牧過來,你怎麽說?”
堯言在那巨大的、能夠圍著坐下十六七個人桌子旁坐下,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書,然後道:
“偵探推理小說的核心要點,我認為是作者。”
“眾所周知,作者的智力和表達水平決定了推理小說的上限。”
聽到這句話,三人都露出了微笑。
而堯言也繼續說道:
“作者和讀者最大的鴻溝是信息差,一個善於利用信息差的推理小說作者, 通過利用這些信息差,可以把一個本來不需要多少智力要素的劇本寫成高水平的智鬥劇本。”
“在現代舞台上的話,各種科技幫助了刑偵學,提升了刑偵獲取線索的上限,而普通的偵探沒有這些道具,最容易實現的手段就是降低這些‘偵探對手’的實力,但如果太過生硬,自然會顯得劇本僵硬。”
“所以時代往回推,降低科技水平是最好用的方法。”
“如果不用這個方法,那麽,可選擇的策略,比較容易的是——”
“一,讓這個偵探也擁有相同甚至超過‘對手’的科技。”
“一個科技公司富豪本人或者熟人暗地做偵探?”
“二,就是塑造一個‘理論上’一定會超過‘對手’的背景。”
“比如一位人工智能機器人?”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三人都笑出了聲:
“牧中,不要因為自己是人工智能專業,就能往裡面摻私貨啊。”
“現在人工智能的水平怎麽運用到刑偵上?”
“沒有現實做基底,你這個人工智能就跟外星人偵探、讀心超能力偵探一樣,變成機械降神了,不行不行。”
“難不成搞個以未來作背景的偵探小說?”
ps:題外話,就算現在知道了自己小時候為啥會覺得偵探小說作者好厲害的原因,也還是真心覺得那些懸疑推理小說的作者很厲害。
畢竟,知道和做是兩回事。
畢竟,我就是知道為什麽,但做不到的那類菜雞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