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夜晚總是美的,冷風總會跨過大街小巷遊走在河道之間,靠河的地方有個碼頭,碼頭上泊著船,船上站著人,想來是那綁架犯了。
那人身穿皮衣,身上穿著的衣服大大地寫著集英組三個字,左臉上有兩道劃痕。
“打擾,請問你是綁架犯嗎?”
梓太說話有點直接,對方聽得也有點楞,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禁哈哈大笑。
“小子,你說我是綁架犯?”
“你不是嗎?”
“是,我是綁架了花音詩織的人。”
“知道,現在把人交出來。”
“錢呢?”
“交了人,錢自然到帳。”
“你耍我呢?萬一我人交了,錢沒給我,怎麽辦?”
“沒給就沒給,你事真多。”
“你小子是不是皮癢?”
那人從船上跳了下來,裝模作樣的活動了一下身體,就像是準備動手一樣。
梓太看見了,但他不慌,慢慢悠悠的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塊磚頭,繼續盯著對方。
對方嘴角抽了抽,原先的氣勢瞬間收斂下來了。
“我數到三,把花音詩織交出來,不然我就拍暈你。”
“小夥子別衝動,小小年紀學人大家做什麽?快把板磚放下。”
“還要錢嗎?”
“不……不要了。”
“為什麽不要了?”
“這個……也沒那麽重要吧……比起命來說,沒那麽重要……”
“集英組的人也會怕死?我來替你回答,你們的目的根本不是錢吧。你們也不是集英組,對吧。”
“你……你怎麽……你說錯了,我可是很……厲害的集英組成員。”
“演技太浮誇了。第一,如果真的是集英組的人,看到我這個黑口組的成員來這裡,不是立下馬威,而是要錢,確實直入主題,但是太傻了;第二,哪個集英組的人會在身上寫著集英組三個字,生怕警察認不出來嗎?第三,如果你真的對我抱有敵意的話,你看見我拿著板磚,也不會害怕才對,你臉上的傷痕已經說明了這個問題。”
那人的驚訝已經擺在了臉上,身體上下都已經不能動了,只有手指還在抽搐。
“算了,終究還是失敗了。小子,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麽發現的嗎?”
“猜的。”
“猜的?那之前的那些理由呢?”
“現場取材,現場用。不過現在看來,猜對了。你,心理素質,不太行。”
“所以,剛才的一切都是你在詐我?”
“對。”
這人跪倒在地,一臉懊悔的樣子,內心有數不清的絕望,他,被人玩弄於鼓掌之間。
“既然,你不是集英組的人這個前提已經成立了,那麽,接下來的推理就會好很多。”
“我是不會再被你忽悠了!”
“你沒用了,接下來的東西聽著就好。”梓太露出了一絲難以捉摸的微笑。
“你不是集英組的,那你是什麽人呢?敢大搖大擺的綁架花音家的大小姐,一定是有勢力的,換句話來說,有人保你。那麽這個人是誰呢?這個城市裡除了集英組,還有哪家敢和黑口組抗衡呢?”
那人的臉上已經有汗水開始流下來了。
“對了,只要是黑口組就沒有問題了吧,再加上大小姐的庇護,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那人撇過臉去,一邊吹著口哨一邊說:“你在說什麽?我不懂,什麽都不懂!我如果是黑口組的人,
我綁大小姐做什麽?” 梓太又是一笑,已經露餡了。
“十口大叔曾經說過,他和他的手下都不識字,如果真的是黑口組的人做的,那封字條是怎麽回事呢?
“對啊,所以說肯定不是黑口組的人!”
“找一個會寫字的人就好了。為了防止字跡被認出來,所以故意寫的歪七扭八的,關鍵是傻乎乎的都沒有寫交錢地址,這種原則性錯誤,一個黑道成員肯定不會犯,所以,這個人就是個普通人!但是,如果真的只是普通的普通人,為什麽會怕字跡被認出來呢?所以,這個人一定是一個受人關注的人。”
“是花音詩織對吧。”
那人見徹底沒有了希望,索性躺在地上,眼神已經沒有光亮了。
“花音同學自導自演了這場戲,到底是為了什麽呢?你能告訴我嗎?”
“大小姐經常見不到她的父親,好不容易有一次的機會也消失了,大小姐就想借此讓父親回來。如果你真心想幫大小姐,就隱瞞這件事。而且,就算你知道了這麽多,沒有大小姐的藏身之處, 也沒什麽辦法吧。”
“問一下,如果花音的父親沒有回來呢?
“不知道,大小姐隻說:那我可能真的要失望了。”
梓太拿出手機,給十口打了個電話,簡單的問了幾個問題,然後就掛了。
“你剛才問二哥什麽問題?”
“我問,花音家的別墅裡有沒有茶室。”
那人愣住了,隨即便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可真的是了不起啊。”
事情差不多已經解決了,現在看來,不過是一個從小缺乏父母關愛的孩子在向父母撒嬌而已,真相已經告訴了十口,地點也說了,現在回家也差不多了,至於花音的話,都十六歲了,就算父親不回家,最多也只是哭一場,也不至於跳河、跳樓什麽的,再說了也沒條件啊,花音家的樓下也只有一個游泳池,也淹不死人,跳樓的話……
梓太突然想到了什麽,急忙往花音家的方向趕。
十六歲確實沒什麽,但是,極度缺乏愛、從小到大的孤獨感、父母極少的陪伴,再加上之前說的那一句“真的要失望了”,這些一切加在一起,就是另一個結果了。
梓太不知道詩織到底是怎麽想的,但是如果詩織極端一點的話,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為了以防萬一,梓太還是決定回去看一下。
……
通往最高層的大門已經打開,詩織也已經得知了情況,踏上一層又一層的台階,她知道這條路很危險,但是就是壓製不住自己,眼淚已經抑製不住的往下流,她也不清楚未來是怎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