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街上的行人駐足觀望起天空來,旅館、民居的窗戶一扇扇地敞開著。
“天上是怎麽回事呢?”國王傑裡二世問向他的大臣們,緊接著又把周圍所有的人都問了個遍。結果是沒有任何人知道天空中是怎麽了。
這時,密福爾·烈傑夫,這麽個平日喜愛拍馬屁的大臣忽然改口,告訴國王這是他的哥哥傑裡一世對他給以往的敵國貴族弗倫德封爵的事有所不滿。隨後勸他趕緊快點把封賞收回去。
傑裡二世對於密福爾的這套說辭十分討厭,直接把自己那粗糙的大巴掌扇到他的臉上,厲聲將這個見縫插針的可恨之人呵退了。
眾人在附近看上一會天空,發現幾分鍾過去後依舊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大家於是都按部就班地忙開自己的事情。
“咱們也回去吧。”
傑裡二世下令,整支出來遊行的隊伍都在王國軍團長的護送下快速地回到王宮中。
弗倫德在此時的心情是無比沉重的,而且這一份沉重正隨著天空中異象面積的增大而增大。
他的手中緊捧著特蘭卡忒人的知識書籍,溫熱的汗水順著臉龐、手心中滲出。
一名男人來和他搭話,問他:“您覺得今天會是單純的天氣不好嗎?我對此深切的懷疑……因為周圍的所有人都在討論一些不好的事。我倒想聽聽您這個佔卜師的看法。”
“我或許也不能給出準確的答案……但是,我還是有個不靠譜的看法。”弗倫德回答著他,一邊把手中的書展開,指著其中一張配圖說道:“佔卜師的先人——特蘭卡忒人曾經就有過預言,說將來的某一天,天空將被裂縫分開,‘魔物’會湧現,直至整個大陸被它們佔領。”
男人湊近這張圖片,仔細端詳一陣子後,額頭上也滲滿細小的汗珠,悻悻地說:“如果真是這樣可就太糟了。哈哈,不過有關魔物和英雄之間的故事不也是人們杜撰出來的嗎?這種事情還是不可能發生的吧。”
“好了,我或許該讓您自己一個舒心地待會。”他站起身來,彎腰鞠了一躬,“我的名字叫吉米·格爾邁斯,很抱歉用這麽無聊的的問題佔用了您這麽長時間。”
看他走後,弗倫德也回到自己的房間去,準備足足地補上一覺。
他拖好鞋,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憑幻想構建出的可以把大陸搞的支離破碎的魔物。它們在別人眼中是多麽的虛浮,而到自己眼中,這就是一些真實的、能給人帶來恐懼和威脅的新物種。
弗倫德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最後懷著忐忑的心給未來做下佔卜。
這次的佔卜沒有結果,就如同以往自己無法預知將來要發生什麽事一樣。
他緩緩拿起床邊的鐵劍,套上一件灰色羊毛的襯衫,又帶好徽章、穿上一雙帶華貴馬刺的長皮靴。整理好這一切,他踏出門去。
尋覓半天后,弗倫德決定去士兵的訓練場看看。
士兵的訓練場就設在王國的內部,由博·馬赫爾伯爵管理。弗倫德來到這個地方,先在外面轉悠了幾圈,後面就憑借象征男爵身份的徽章進入到裡面。
“弗倫德·納吉特男爵?”
他剛一進門,就聽到有人喊自己。等他轉過頭時,便看到博·馬赫爾的那張沒有表情的臉正在向自己吐露言語,沒有絲毫表示很歡迎到來的熱情。
“我想來訓練場鍛煉一下劍術,不是來玩的。”弗倫德向他表明的來意,並讓他不要在意自己。
“您現在是貴族,
按照以往的慣例,是和哪個人發生了衝突要決鬥嗎?”他有些困惑,就算是要訓練劍術也不至於來到軍隊的訓練場啊,恐怕這兒的一個士兵都能把他打趴下。 “您先不用在意我,我並沒有和任何人發生衝突,僅僅只是過來這裡了解一下軍人們的戰鬥力和戰鬥的方式。”弗倫德一邊說著,提起周圍的木劍衝到木柵欄中,向周圍士兵們喊:
“誰要來體驗一下木劍單挑呢?”
“哼,不知好歹的貴族。”一個獨眼的老兵看到弗倫德的徽章,輕蔑地和一邊的人說:“就這種人,老子能連著打100個!”
“那你上去啊,你怎麽不上去呢?”馬赫爾聽到他的話,和他接著說:“你要是能用武力把這個人打敗趕走,今天晚上……最晚明天,你就是訓練隊伍的小隊長了。”
“小隊長!”獨眼老兵暗驚,完全沒想到長官能這麽大度。他在戰場上拚殺多年,小隊長才隻當過一次,很明顯,這個能讓他在普通士兵中耍耍威風的機會他可不想錯過。
他的心一橫,把打傷貴族後可能會遭到報復的這點拋在腦後,抽出劍架中的一把木劍走出來,對著弗倫德說:“大人,我能不能和您一起訓練劍術呢?”
弗倫德看看他,微微點點頭,首先把自己的武器單手握住。
“嘿嘿,這次的隊長我可要定啦!……對面完全就是不懂劍術的菜鳥,木劍這麽沉,怎麽能當單手劍使呢?”獨眼老兵的左腳快速向前一大步,兩隻手平穩地托著劍往前方掃上一下。
這一劍很自然地掃空,是用來試探別人虛實的一擊。
弗倫德先絲毫未動,等著對面將要收招轉換架勢的時候,快步地衝到對面的身前朝他的腿發出一刀。
獨眼老兵吃了這擊後立馬伴隨著骨縫間的斷裂聲倒地,痛的大叫起來。
馬赫爾招呼幾個年輕的小夥子把他抬走,送到周圍的醫生那兒去看看腿。他走到弗倫德的身前,又細細將他打量一番,“您的力氣怎麽這麽大呢?對面在怎樣說也是穿著皮革甲的啊。”
弗倫德剛想要回答他,突然就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弗倫德男爵,王在喊您呢!”一個穿華貴衣裳的大臣跑到訓練營中來,“您怎麽能跑的……這麽遠呢?我差點都沒找到您。”
弗倫德快速地跟著他回到王宮,一起往傑裡二世的宮殿趕去。
等他們到達後,發現附近已經湊滿了人。
“弗倫德男爵,你快點過來。”傑裡二世看著他要喊的人到了,連忙招呼他。
等到弗倫德走到他的面前,他又用袖子擦拭一下嘴巴,抹去吃肉時沾上的油漬。
“今天傍晚六點的時候我準備去看處刑罪犯,你準備要跟著去嗎?”
“為什麽不呢?”弗倫德得內心其實十分想回絕他的邀請,不過又怕那樣會惹得他生氣,“反正我又沒有被您安排什麽事情, 我可是閑的很呐。”
於是,他們一起在宮殿裡的狂歡中度過一整個下午。
傍晚的時候,陰雲在空中完全停滯不動,裂縫越撕越大,偶爾才會有一兩隻飛鳥輕輕劃過天際,給人們一種異樣的荒涼感。
大家總是得陪著這個國王瘋玩,連手頭裡的所有事務都要放下。
傑裡二世頭戴鑲嵌著華美寶石的王冠,手扶一根完全由黃金打造的有些粗糙的權杖。他那上好的毛皮披風都無力地耷拉在地上,可他還是表現的那樣威風,有精神。
弗倫德站在國王的身邊,時不時地和他搭上兩句話。
軍團長尼特裡·倫卡斯帶領眾多士兵在前面開路,他們還準備好刀劍,隨時準備對付那些想對國王不利的人。
風雲逐漸開始湧動,周圍無數的鳥都衝到空中去,它們大聲地鳴叫著,佔下整片天空來。
“該死的,這又是怎麽回事?”傑裡二世大聲地喊,“我都快要看不見東西了!”
正當人們混亂的時候,自天空中又開始下起下雨來。
裂縫開始閃出血紅的光芒。飛鳥散去,狂風接連席卷而來。等著一道響雷過後,一團黝黑的物體掉在國王腳邊,這把他嚇得大喊,“你們還在旁邊傻站著幹嘛呐?趕緊找個地方讓我躲起來啊!”
傑裡二世還在以為這只是場罕見的自然災難。
唯有弗倫德,他清晰地看到那個小黑團動了,那模樣就像一攤有了生命的黏泥在地上爬。
“王,‘魔物’,要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