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除了弗倫德與船隻的工作人員外,所有人都找到了一個自己認為可以供自身躲避災難的地方。
“有誰可以來幫我一把嗎?”一個人大喊的聲音傳過來,“我被一條該死的魚咬到了……我完全動不了,誰可以把我背到安全的地方?”
混亂和恐慌充斥在這艘大船上,原本還算理智的斯吉頓·霍爾奇船長此時也有些慌了手腳。
弗倫德快速地想著辦法,順手再做幾個自己還算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上前安撫著周圍人的心情,提醒他們別激動。一邊又走到正在掌舵的舵手後頭,與他交談,想知道他對付這種情況的基本策略是什麽。
“先生,有時間來談談嗎?”
正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斯吉頓走上前來,招呼著弗倫德。
他帶著弗倫德來到一處沒人的地方,低聲吼著,“你能不能不要給我的船上添亂了?先是那些船員們,現在又是舵手,你還把我這個船長放在眼裡嗎?”
他發泄完後,看著眼前這個被訓斥的沒有一句話的可悲老頭,得意洋洋地走到一邊,對自己的船員們喊:“孩子們,都拔出武器吧。舵手,繼續全速前進,咱們一起努力衝出去!”
弗倫德來到一處靠海很近的位置,感受著附近溫熱的海風。他的手腕再次抽搐起來,等抬起手後,他發現那原本黑色的神秘圖案此時已經組成了一個有著類似人的體態的神秘生物。
圖案由純黑變為亮紅色,不斷閃光的特性也使其變得更加絢麗奪目。
他從開始就知道這個東西不是什麽普通的所謂“文身”,不過也同樣沒有將它往更深層次裡想過。
刹那間,他開始感覺出自己身體中充滿了年輕時候的活力,不過,這種奇妙的體驗僅保持了一刻。
狂風帶著驟雨呼嘯而下,如同一隻被完全激怒了的野獸,不受任何控制。它們打在大海之上,使其一層層地跟著翻高。
終於,大船正式開到海龍卷的區域,被浪波擊的“哢、哢”作響。
這一副駭人的景象,絕對足夠吟遊詩人編成一首歌曲,夠小說家想象出幾張的文字,不過,這是要在能保證自己生命的前提下。
“船體受擊!”
又是一陣水手的叫喊聲。
伴隨著聲音隨之而來的,是一波波來勢凶猛的巨浪和船體木板碎裂的聲響。許多人因此而掉下去,瞬間失去了人類最寶貴的生命。
“誰在攻擊我們的船?”斯吉頓船長開口問道,“船體的受損還能不能維持滿帆行駛了?”
“船長大人,底下的水手房間已經開始進水啦!如果繼續再全速行駛,恐怕漏水會更加厲害。”
弗倫德看著他們,暫且還沒有想出來自救的辦法。他脫下自己的外套,把裡面穿著的盔甲等物品一並扔下。這些東西太沉,如果一旦穿著它們落入水中,那無疑會是無比致命的。
現在還沒有到必要跳水的時候。甚至說,現在還有一線可以逃脫出這水上牢籠的機會,但這是要建立在船不再經受任何一次傷害上的。如果真是這樣,那麽他們就可以去到離這裡最近的島嶼,先去那裡避一避風頭。
斯吉頓的心裡在此時異常矛盾。作為一個船長,他既有權力,又有相對的責任,如果按照一個合格的船長來說,那麽他就要首先去保證自己的船和船員們的安全。但如果按照真實的人性來說,反之亦然,他還是先要去保住自己的命。
他和弗倫德同樣在深思熟慮,
直到正對上眼睛。 “朋友,你過來這裡。”他呼喚著對方,直到對方疑惑地走到他的面前。
“首先,我得先向你道個歉,我確實在之前不應該對你耍船長的威風。”
斯吉頓向他靠近點,遞過去一串鑰匙,說:“我想,現在我唯一能信的過的就是你——你帶著這串鑰匙去打開船長室的寶箱,帶著裡面的東西出來吧……我現在要爭取每一秒給他們做指揮。”
弗倫德將信將疑地接過來鑰匙,跟隨他的指示走到船長室中的藏匿寶箱的位置。
他伸出手來,首先撫摸一下其無比堅硬的箱身,隨之又把鑰匙插在孔中,輕輕地向右轉半圈。
箱子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而被打開。裡面僅僅有一個看起來極為粗糙、不平整的如同錢幣一樣堅硬的圓形物體。
他快速將這個東西抓起來, 緊緊握在手中,帶著它穿過各式的人群。
等他來到外頭時,發現斯吉頓還在跟掌舵手激烈地爭論著什麽。
弗倫德快速地走前去,把手中的東西遞到其手上,“箱子裡只有這個,你要拿它來做什麽呢?”
“這是被封印起來的低階法印。”他解釋道,“一個可以保證你們所有人安全的東西。”
“我們所有人?那你呢?”弗倫德依舊有些不解。
“使用這個法印的人會被留在原處,慢慢地等待著周圍漫天的怪物把他吃掉。”舵手替他回答著這個問題,“船在現在已經沒辦法往前走多遠了。我勸他忽悠一個傻一點的水手啟動這個破東西,可他卻非得要自己來。這不是純純的腦子缺根弦嗎?”
斯吉頓走到稍微遠的地方,擺準角度,眼睛緊閉起來。
隨之,一道灼眼的光芒傳出來,瞬間籠罩在船上除了使用者外的每個人身上。隨著光芒的愈演愈烈,眾人的意識也開始漸漸被衝淡。
不過,群體之中的個例——弗倫德·納吉特,他的意識完全沒有絲毫要被放松下來的跡象。周圍的人一個個倒下,而自己的大腦卻無比的清晰。
他飽受著一種痛苦集中在腦子裡的痛苦,開始大聲叫喊,想抗拒周圍一切排斥自己的能量。
“這是,什麽鬼東西?!”
說完這句話後,他被活活地痛暈過去,與其他的人一齊如同屍體一樣地躺在了船上。
法印的光輝一點點地消散而去,跟著消散的,也有整艘巨船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