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隔著幾十米,潼關看到了一場令他終身難忘的大戰。
方慎言現在不是方慎言,他成為了三星等級的鬼物,面對那些上百隻惡鬼形成的鬼潮,最開始還展現出獨一檔的戰力。
大戰持續了一個小時,方慎言已經吞噬了超過二十隻鬼物,但這也只是鬼潮的五分之一而已。
並且,潼關看出方慎言似乎堅持不了太長時間了,畢竟孤木難支,饒是他現在的等級要遠高於普通鬼物,可仍然無法久戰。
他抽空去看過余郭,此時余郭的額頭已經滾燙,陷入了高燒之中。
不僅如此,他還滿嘴胡話,潼關湊近了也聽不清到底說些什麽。
這讓潼關心急如焚,時間過去這麽久,酒店遲遲沒有出手,只怕也不會出手了。
那現在所有的希望,全都落在季禮和常念那邊,可說實話潼關一樣說不準,即便是他們來了,又能怎麽救下他們。
余郭的狀態持續不了多久了,如果再讓他如此下去,得不到救治,只怕這個人即使活下去,也要遭受重創。
而就在這時,外界的大戰,終於落下了帷幕。
潼關聽到了一聲高亢的嘶鳴聲,像是野獸瞪紅了眼睛的威懾,在之後就是一陣騷亂。
等他外出一看究竟時,卻發現B2的教學樓內,已經沒有了交戰。
方慎言,撐不下去了,他竟然直接選擇逃走。
如果是按照方慎言本人的意志,估計他不會這麽做,但現在方慎言已經徹底化鬼,所以在應接不暇之際,逃走是情有可原的。
不過,這可讓潼關這裡騎虎難下。
潼關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兩方為難。
方慎言的化鬼時間應該有兩小時,現在還剩下四十分鍾左右的時間,而他化鬼後的代價無人知曉。
但想必如此可怕的能力,那麽代價一定是嚴重到一定程度,只怕不會是斷骨那麽簡單。
那麽,一旦時間到了,方慎言重回活人的身軀,他重傷之下,又怎麽可能活下去?
潼關轉眼又想到了身邊的余郭,余郭此時行動不便,想要離去只能由他背著。
可這樣背下去,誰也逃不掉。
方慎言、余郭,扔下誰,那人就必死無疑!
潼關進入此地超過兩天兩夜,還從來沒有陷入如此艱難的處境,現在選擇擺在了他的面前。
該拋棄誰?
“阿憐…快走……”
余郭還在陷入那個痛苦的夢中,已經說不上他到底是醒著還是睡著。
這是潼關聽清的唯一一句他所說的胡話,眼中的掙扎更甚,從理智上來講他就該去找方慎言。
因為方慎言即便是重傷之後,再面對惡鬼,也可以由潼關戴上面具來抵擋鬼物,這樣才是最大極限拖延時間的辦法。
而帶著余郭前往,那麽風險就太大了些。
可潼關看著余郭那張臉,尤其是聽著那阿憐的名字,讓他心頭遭遇重創。
一個執著如此的人,怎麽能拋棄?
“我帶你一起走!”
潼關最終的選擇還是,將余郭背在了背上,隨手扯下了房間的灰色窗簾,將二人捆在了一起,同時遮掩住面目。
房門打開,灰色的天空,晦暗的月光照耀在潼關的臉上,他聽著耳邊余郭的竊竊私語,臉上滿是堅毅。
谷他不願意放棄這個執念入骨的男人,這也代表著他從不曾悔恨過的堅持。
潼關頂著月色,從安全的房間中走了出來,暴露在空氣之中。
外界的鬼潮已經散去,在靈異中度過時間已久的他,幾乎感受不到那股磅礴的陰寒氣息了,
習以為常。潼關把著B2區域的牆角,貼著邊,快速彎腰前行著。
他記得當方慎言離去之前,用的的瞬間移動,不過他的移動更像是傳送。
東南方向,出現過一條紅色血柱,那裡就是方慎言傳送的位置。
潼關粗粗看了一眼,紅柱早已消失,那片區域應該是學院的表演系,也是整座學院最大的區域。
想要從那麽大的范圍中找到已經化鬼的方慎言,難度極大。
潼關心中也沒有半分把握,他一邊擔心余郭的傷勢、一邊擔心方慎言化鬼後的六親不認、還要時刻警惕四周是否出現還未現身的鬼物。
只是想一想,都覺得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最危險的還是周圍的鬼物,他現在只剩一把雨傘,但再次使用只怕他就會立刻喪失靈魂,徹底化鬼。
雖說這片靈異世界,不屬於任務之中,那麽四次化鬼的規則還存不存在,也不好說。
但潼關不到最關鍵時刻,根本不敢去賭,所以只能拚一把運氣。
只要他在找到方慎言之前,不會再遇到強勢惡鬼,逃無可逃,絕對不能再用雨傘。
就是帶著這種忐忑的心情,潼關背著半昏半死的余郭,走了長達二十分鍾,一路風平浪靜。
好似隨著方慎言的大殺四方,這座學院的鬼物已經完全消失。
但潼關不敢說這是好事,他深切的知道,小鬼沒了,閻王也該出現了。
他現在已經抵達表演系的區域,看著那些林立的大樓,還有廣闊的操場,潼關內心叫苦。
如此巨大的面積,如果去找一隻鬼,又怎能保持絕對安全距離,確保自己和余郭的安全。
但他現在別無選擇,汗如雨下,潼關的眼皮很是酸澀,他確定自己已經要堅持到極限了。
在A1的圖書館,潼關翻越進入,先是細致地搜尋了各處,確定沒有異常情況後,將余郭放進了角落之中。
將桌子搬過來,擋在余郭的身前。
潼關做好一切之後,將頭使勁地撞了幾次牆面,強行讓自己保持清醒,驅散渾噩。
他揉了揉肌肉在顫抖的小腿,從窗口翻了出去,開始了漫無目的地搜尋。
距離方慎言脫離鬼物狀態,還剩下五分鍾。
潼關能夠感受到在表演系這片區域內,灰氣是最濃鬱的,比其他幾個區域加在一起都要濃厚。
他知道,那隻源頭鬼也快來了,如果找不到方慎言,他們所有人都得死。
圖書館內,那個被桌子擋住了身形的男人,卻在潼關離去後不久,蘇醒而來。
但他的狀態卻不像是頭腦清醒之人,四肢極度僵硬,眼神發直,在站起身的一刻,茫然地向前方走去,將擋在身前的桌子用身體推開。
他就這麽失魂落魄般,像被鬼附身一樣,走向了圖書館的二樓。
二樓的深處,有一個遙遠而又相近的女子,正在輕聲呼喚著他的名字。
“余郭,你終於來找我了,我是阿憐,你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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