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續了一天一夜的暴雪,終於在這一刻停歇。幾隻漆黑的烏鴉盤旋低鳴幾聲融入黑夜之中揚長而去,飄飄然然地雪花寂靜落地,形成天地黑與白的對峙。山明財經大學,這一階段終於宣告結束。從這裡走出去的每個人,都與進來時大為不同。這場由季禮展開的地獄之戰,也由他邁出的第一步為終結。結局不算好、卻也不壞。雪的驟然停止,讓季禮能夠更方便地離開此地,他離去時帶走的是李立欣和高延。潼關、解正和於行三人,也都紛紛離去,只是三人背影匆匆應該是前往醫院救治。久違的月光照在季禮蒼白孤冷的面容上,猙獰的傷口看似一條蜿蜒的怪蛇,摧毀了本有的容貌,也讓他更顯得生人勿近。高延沉默著和他站在一處,不知為何有些心情複雜。李立欣揣揣不安地走到了二人的面前,先是看了望月的季禮一眼,最後詢問著高延。“高警官,接下來的事情還與我有關嗎?”李立欣算是遭遇了無妄之災,但身為重大線索人物,她能夠活到現在實為不易。高延瞥了一眼季禮,見其像是置身事外的模樣,於是寬慰道:“李小姐,今天的事情把你卷入其中實屬無奈,好在你並沒有受到太大傷害。我建議你回家休息一段時間吧,短期內再別來學校了。”高延說這話時轉過頭看向了黑夜中的山明財經大學,這裡面隱藏的罪惡是他無法想象的。李立欣聽到這話沉默地點了點頭,隨後眨了眨眼像是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轉身離去。高延看著朦朧夜色下孤身走入街頭的女子,一聲長歎,不由得說道:“好在,這個無辜的女孩子沒有遭毒手。”季禮收回了望月的目光,從懷裡掏出一個已經被擠扁了的煙盒,較為費力地將彎曲的香煙掰直放入口中。青煙升起,讓季禮微微眯了眯眼睛,他看著李立欣離去的背影小聲說道:“如果能這麽簡單就好了。”高延聽出其話裡有話,眉頭皺了起來忙問道:“這是什麽意思?”季禮沒有再留戀此地的月色,也不在那個女孩身上浪費時間:“我們該走了。”“去哪兒?”“你家。”這樣的身體狀況已無法再深夜調查,反正線索已經在手他的時間還足夠。治傷和休息,在長時間任務中是必須要有的,季禮如若再咬牙死撐只怕還會陷入昏迷。高延本身就是老警察,簡單的縫合傷口並不難,住在他那隨時出發也方便。舊卡任務,只有兩個執行店員。方慎言被拉入了2000年,女皮臉鬼根本沒能力對他出手,只有穆念梅可以。但同樣的,壓力就全來到了季禮這邊。在2015年的主戰場,季禮是唯一一個舊卡執行店員,沒有高延為伴他幾乎不可能完成任務。好在,高延和余郭一樣,執念深種。……潼關、解正、於行三人,才是慘中之慘。三人從大學之中剛出來,解正就已堅持到極限,昏死過去,不省人事。於行的右腿幾乎報廢,不要說走路,就是稍微一點震顫都會疼的撕心裂肺。潼關由於白色蠟燭勉強保存住了行動能力,但實際上也大部分依靠著運氣。本來這件純功能性的罪物根本沒能力抵擋穆念梅的手段,但卻由於白色蠟燭本身承載的靈異之力實在太過強大。就連幾乎無解的穆念梅,都要避這靈異氣息的半寸鋒芒。盡管潼關根本不知道,這件罪物並不是來自天海酒店之物,可心知肚明這件罪物的可怕程度。現在他的右臂也不怎麽能用了,左臂還可以但左手卻沒了。潼關看著倒在雪地中的解正,又看了看單腿獨立靠在牆面上痛苦的於行,簡直是欲哭無淚。如此傷亡、這種行動力,接下來的重頭戲該如何收場?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治療傷勢,
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回到酒店之中,這種重傷該用余郭的梳子罪物救治。但首先他們此刻距離酒店實在太過遙遠,一路的顛簸怕把解正顛死;其次余郭的梳子治療方式,實際上是用他本人的生命力注入被救治者。解正和於行和他非親非故,余郭沒在任務中就算回歸也不會給自己治療。 余郭就根本不會同意這麽做。被逼無奈之下,潼關隻好撥打救護車,告知了地點後,來到了於行面前。現在解正昏死了,剩余的話只能交代給這個新人。潼關輕輕把於行攙扶到了馬路對面的一個座椅上,同時又將解正背了過來。“接下來的事情你們不需要管了,我獨自完成下面的任務,若有需要你們策應的,我會隨時叫你們,但我不和你們聯系,你們也不要找我,記住了嗎。”於行面露痛苦地抓住了潼關的胳膊,急切道:“潼哥,你準備怎麽做?”潼關深吸了一口氣,他現在掌握的線索不算少,但都印證了一點。那就是想要破解一一·一八案,就必須要破穆念梅案。所以,他必須要與季禮合作,當然礙於任務要求,他只能與其暗中合作。他會幫助季禮先行完成舊卡任務,再反過來完成自己的任務。雖然這樣做的風險太大,而且效率會很低,但卻是唯一的選擇。所以,如果潼關找上季禮旁敲側擊提出這個想法時,季禮也不會拒絕。但他潼關並非白給,也不是去為他季禮打工的,時至今日他其實還有一個後招在手。這個後招始終沒有用過,是時機不到,現在線索充沛,也該是時候了。潼關離去了,他會找一個安全的位置休息一夜,隨後開始與季禮的合作。救護車在他離去不久開來,幾位醫護人員把昏迷的解正,以及於行抬上了車。紅藍色的燈光在黑夜中是唯一的顏色,帶著兩位店員遠離了山明財經大學。只是,它開出了不到二百米,就突然停住了。但卻隻停留了一秒鍾,隨後又慢悠悠地駛向了某個方向。rgrg詭異監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