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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鬼滅開始的天災》第三百四十四章 轉移
兩人視線交錯,雅兒貝德偏著頭微笑。

安茲不懂她的反應是什麽意思,別開了視線。視線正好對上一隻死者大魔法師,眼光自然看向他手上抱著的文件。

「──喔,安茲大人果然也在想那件事啊,畢竟您剛才看那份文件看得最專心嘛。我想跟這兩人說,應該不會有問題喔?」

雅兒貝德突然這樣說,讓安茲將視線重新移回她身上。

「──唔嗯,雅兒貝德果然也在想這件事啊。」

「是的,我本來就在想安茲大人應該會提這件事。您在考慮能不能告訴兩人對吧?」

「不愧是雅兒貝德,不用我開口就能理解我的心意。」

「不敢當。」

雅兒貝德微笑著低頭行禮,但亞烏拉卻不滿地鼓起臉頰。

「不過更重要的問題,也就是泡泡茶壺大人的事,我卻完全沒想到。不愧是我們的造物主,無上至尊。從各種觀點做出的判斷,果然不是我能力能及的。」

「不,別這麽說。雅兒貝德,我認為你總有一天必定能展現出超越我的才能。」

她早就已經大幅超越自己了。安茲自己都為自己的胡言亂語感到丟臉,至於雅兒貝德則是以充滿決心的表情點頭。

「是!我定會回應您的期許!」

「──唉,其他還有什麽理由嗎?」

「有的,亞烏拉。雅兒貝德,你講給兩人聽吧。要講得淺顯易懂,讓兩個小朋友也能理解。對,要淺顯易懂。」

安茲如此告訴她後,再度望向窗外,表示「我不會說喔」。然而他的全副神經都集中在聽覺,不願漏聽雅兒貝德所說的一字一句。

「有喔,我本來是想稍後再向安茲大人提案的,其實出了一點問題。」

「咦,是什麽人惹出了問題,要不要我們去刷刷兩下殺掉?」

「不,不是那樣的。是這樣的,我們發現物資將會慢性不足。所以如果現在突然下令要全體國民換掉衣服,必須采用舊衣交換或是其他方法,否則會有麻煩。」

咦,是這樣喔?安茲當然不可能這樣問,拚命回想剛才寫在文件上的內容。

文件的確寫了關於物資的事,但看起來份量很夠。不過既然雅兒貝德這樣說,那就是事實吧。

(是說這樣豈不是很不妙?可是,如果是這樣,跟帝國或王國買不就成了。這點資產都市裡應該還有吧?)

雅兒貝德回答了安茲合理的疑問:

「這座都市做為物資集聚所的性質較強,原本是個交易都市。但現在自從受到安茲大人支配以來,三國商人幾乎不再造訪,因此物資正在慢慢減少。」

「沒有了就從有的地方拿來不就好了,從帝國或王國搶不行嗎?」

「姐姐,那……那樣不行啦。啊,唉,那個,安茲大人不是說過,不許對三個國家動用武力嗎?」

沒錯,將來還不知道,不過在完全支配這座都市之前,他嚴禁部下動用武力。當然如果對方先出手攻擊,就另當別論了。

「那要怎麽辦啊。」

「咦,唉,可……可是應該不用擔心吧。那個,唉,安茲大人會想辦法解決的。」

怎麽這時候扯到我身上?安茲很想對馬雷吐槽,但他努力忍下來。不只馬雷,連亞烏拉都說「對喔!」誰忍心背叛這兩個小孩的信賴呢?

然而一介上班族不可能打出正確的經濟政策,所以安茲打出了兩張王牌中的一張。

他慢慢轉過頭來,很有自信地說:

「──雅兒貝德,你已經想好對策了吧?」

也就是丟給優秀人才(雅兒貝德)。

「是的,

近日內我就會去收割迪米烏哥斯撒下的種子。」「就是這麽回事,你們倆不用擔心。」

兩人那種瞻仰偉人般的亮晶晶、帶著敬意的眼眸,讓安茲產生了少許罪惡感。同時他也感到害怕,如果兩人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話,不知會露出多失望的眼神。

(不過,迪米烏哥斯啊。不知道他到底撒了什麽樣的種子,總之實在佩服。)

安茲很想問問收割方面的事,但當然問不出口。

因為安茲烏爾恭應該是無所不知的。

(我也知道應該研究一下經濟學,可是看艱澀的書,文章總是看不進去……拜托誰簡單講一下凱因斯經濟學之類的給我聽好嗎?搞不好是年紀大了,腦袋變僵硬了……)

安茲以前很會記YGGDRASIL的遊戲系統,不是他自誇,自己學會的超過七百種魔法,他全都背了起來,連同伴們都嚇一跳。即使是沒學會的魔法,只要知道了也能成為解讀對手實力的武器。所以安茲曾經努力把所有魔法都背起來,也因為這樣,他的魔法相關知識在公會內應該能進入前五名。

安茲雖然對這方面如此精通,對學術書卻一竅不通。

(咦?該不會是因為沒有腦子,所以沒辦法學會更多事了?)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安茲知道了很多事,所以他也認為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但仍忍不住產生恐怖至極的妄想而渾身發抖。

「那麽我想請安茲大人準許……」

「──什麽,準許?」

安茲認為雅兒貝德的提案不需要批準,因為聰明的她一定能做出比自己更正確的選擇。但這樣組織會無法順暢運轉,上級的職責就是替下級負責任。因此還是需要上級批準,當作冠冕堂皇的借口。

「我想派一些人到王都促使那些人類行動,可以由我親自前往嗎?」

「什麽?」

安茲太過驚訝,反常地大叫。

在迪米烏哥斯不在的狀況下,安茲不太敢把雅兒貝德也派出去。再說,這座都市的統治也還不夠完善。

最重要的是,安茲是第一次聽她這說這種話,才會這麽吃驚。

「……要派你出去,我會……很困擾。」

「哎呀。」雅兒貝德開心地笑了:「不要緊的,安茲大人。我很快就會處理好,回到您的身邊。」

「是嗎……如果只是短期,應該還好吧。你預計由誰接手管理納薩力克與這座都市?」

亞烏拉與馬雷都一臉訝異,因此很明顯不是他們倆。不會說是我吧?安茲抱著這種心情問道。

「我預計交給潘朵拉亞克特。」

亞烏拉與馬雷都說「潘朵拉亞克特的話就放心了」。

「……他啊。」

「他是安茲大人所創造的,是位非常優秀的人才。正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失禮了。我們只不過是創造出來的存在,卻被我說得像諸位無上至尊的子女一樣,請大人恕罪。」

雅兒貝德突然道起歉來,讓安茲驚得翻白眼──紅色光點的亮度減弱。

「你不用道歉,他啊,哎,算是我的孩子……抱歉。我並不是嫌棄他,只是該怎麽說,他真是個不肖子……不,其實他沒做錯任何事……哎,這該怎麽說才好?他就像我的孩子一樣啦,唔嗯。」

兩人都不禁沉默了,安茲心想這樣下去沒完沒了,主動問道:

「你說由潘朵拉亞克特進行管理,那麽他原本扮演的飛飛怎麽辦,由我來嗎?」

「不,怎麽好勞煩安茲大人。我打算說飛飛接受委托,去巡視鄰近地區了。」

「嗯。」安茲點點頭,他本來覺得好久沒扮成飛飛了,想借此放松一下。但仔細想想,狀況已經產生巨變,不能再像以前一樣讓他悠悠哉哉當冒險者了。會有很多麻煩,也會有很多事要多費神。既然如此,讓飛飛出去巡視或許是最好的辦法。

「那……那個,可是這樣,飛飛大人離開城市,這個城裡的人類不會有問題嗎?」

「沒問題的,這就證明了安茲大人的那一步棋具有多致命的效果。由於我們從不虧待人類──雖然本來也無意虧待他們──使得飛飛這個角色受到了強烈信賴。所以飛飛只要在離開城市前,勸城裡的有力人士聽從我們的命令,就不會有問題了。不過話說回來,他們竟然沒發現自己被傀儡操縱,受人支配……傳送後竟然能立刻想得這麽遠,設下布局,真不愧是安茲大人。」

「嗯──因為相信飛飛大人說的話,所以才信任安茲大人說的話,心情好複雜喔。」

「就是啊,不過,這是為了和平地完全支配這座都市所下的一步棋,所以是沒辦法的。只要慢慢除去飛飛,同時灌輸民眾對安茲大人的忠誠心就行了。雖然也許會花上幾年,但這是無可奈何的。」

「好,那麽雅兒貝德,把事情交給潘朵拉亞克特,做好準備以及其他交接,就去收割吧。有沒有想要什麽東西?」

「遵命。那麽,我想順便與王都的人類君王見面,做幾件交涉,我會先擬定草案,可否請您過目?」

「嗯,晚點拿來給我吧。」

反正就是在雅兒貝德的草案上蓋章而已,還不簡單。

「再來還有一件羞於啟齒的事,就是屬下想跟大人領取幾件衣服,因為到了那裡應該會需要更衣。」

「是嗎,那麽我拿幾件衣服給你吧,晚點來我這邊。對了,迪米烏哥斯──不,算了,沒什麽。好,我們繼續吧……難得你們兩人來了,也聽聽你們的意見吧。」

工作結束後,三人與死者大魔法師走出房間,剩下安茲與菲絲,以及貼在天花板上的八肢刀暗殺蟲。

其實安茲一天的工作這樣就結束了,接下來是自由時間。有些事可以趁現在先處理,但提前處理,之後還是一樣閑閑沒事做。安茲考慮著該如何運用這段時間,忽然有了個想法,他站起來。

「我現在要去見潘朵拉亞克特。」

安茲下令後邁步往外走,菲絲默默隨後跟上。當然,八肢刀暗殺蟲們也是。

走出住處後,或許該說一如曆法吧,外面的空氣還很涼爽。清風徐徐稱得上舒適,不過對寒氣具有完全抗性的安茲還是瞄了菲絲一眼,確認她的狀態,然後才邁開步伐。

這塊用地內大致來說建造了三種建築物:安茲剛才待著的主宅、各種內政官待命的建築物,以及主宅以外的別宅。潘朵拉亞克特──不,飛飛就是住在這別宅。

本來應該叫飛飛過來才符合主人的身分,不過正好轉換一下心情。

「──嗯,怎麽回事?」

來到別宅附近,安茲不禁喃喃自語,在他的視線前方,有間鄰接別宅搭建的馬廄。雖然叫做馬廄,但現在只有倉助這一隻生物住在裡面。不,照理來說是這樣的。

安茲心懷一個疑問走近馬廄,就聽見「休──休──」的鼾聲。睡眠是生者的特權,所以倉助就在裡面沒錯。

太陽已經升上半空了,但它好像還在睡。

倉助跟貓之類的生物一樣具有夜視能力,不過就本人所說,它行動是不分晝夜的,過著吃飽睡,睡飽吃的生活。

老實說,安茲聽到這段話的第一個反應是:「哪裡像森林賢王了?」他甚至覺得自己真笨,竟然期待倉助能做出更有知性的行動。

「我們都這麽靠近了還沒察覺,是失去野性了嗎?真是……太懶散了。不,我不該妄下結論,也許它昨晚工作到半夜。」

「並無此事,昨天倉助大人也是老樣子,一整天都待在這裡。」

「……這樣啊。」

聽著菲絲令人無言的一番話,安茲想幫倉助說幾句話,卻怎麽也想不到。

(好吧,反正是把它當寵物,不能對它有所期待。要懶散就懶散吧……可是我做了這麽多工作,卻有人整天遊手好閑,感覺真不愉快。雖然這樣只是拿它出氣。)

往馬廄裡一看,一隻巨大倉鼠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睡懶覺睡得還真是有模有樣,鼻子再吹個泡泡就更完美了。

除了這種倉鼠絕不會有,像中年大叔一樣光明正大的睡姿,有個景象更是吸引了安茲的目光。

有隻死亡騎士被倉助的尾巴纏著,安茲感知到來自馬廄的神秘不死者反應,應該就是這個吧。

安茲與自己創造的不死者感覺有所相連,能知道對方的大略位置。然而由於他在耶蘭提爾配置了太多不死者,有時會讓他有點混亂。講得明白點,他現在很難確實掌握自己創造的哪種不死者在哪裡。但安茲不記得自己有把不死者配置在馬廄裡,所以才對不死者反應產生疑問。

「起來吧,倉助。」

「唔……是也。」

倉助靈巧地──或者該說像人類一樣揉揉眼睛,一張大臉動起來,看到了安茲。

「哦!正在想是誰呢,這不是主公嗎!」

「現在沒外人在所以無所謂,不過平常要叫我安茲大人喔。因為你是飛飛的騎獸,不是屬於我的。」

「這是當然了,主公!」

「是嗎,你明白就好……」

看它這種反應,真想問它到底明不明白。

再說以魔獸為代表,野獸都很怕精神控制系攻擊。所以安茲有借它精神控制無效的道具,但還是擔心它會中了魔法以外的招數而說出秘密。

「好吧,你到目前為止還沒犯過錯,所以我相信你。那麽進入正題,那隻死亡騎士是做什麽的?」

「哦!他是跟鄙人一起做訓練的朋友。」

安茲這才想起來。

那個好像是讓倉助練戰士職業,同時測試魔物能否學會武技,也就是能否做為戰士升級時所使用的死亡騎士。

安茲甚至讓他裝備了能增加獲得的經驗值,相對地能力值會大減的工藝品,但最後死亡騎士還是沒升級。這是早就料到的結果,因此安茲並沒生氣。但由於倉助說了些有的沒的,於是安茲就把工藝品收回,將死亡騎士交給了倉助。

(就是那個啊……是說他鎧甲的刺都變鈍了……我借它死亡騎士不是要當抱枕,是期待它做為戰士能練會什麽……好吧,算了。死亡騎士數量很多,送它一隻也不會怎樣。)

死亡騎士數量太多,安茲現在每天照例創造不死者,但都沒在製作死亡騎士了。

「是嗎,我了解了。但你好歹曾經是野生魔獸,被人這樣接近都沒發現,有點問題吧。我們可不是亞烏拉喔,你是不是該有點緊張感?」

倉助變得垂頭喪氣,胡須下垂。

「真是萬分抱歉,鄙人原本在那森林裡是最強的生物,從沒被襲擊過,所以一直以來都沒什麽戒心。」

「你應該也……有過孩提時代……才對吧。不對,比起這個,東方巨人還有西方魔蛇那些的呢?」

「那幾位是誰啊?東方,西方,什麽意思?」

安茲頭上浮現出問號。

「……就是跟你分別統治那座森林的存在。」

「哦──鄙人都不知道那座森林裡還有那種人呢!不愧是主公!知道得真多!鄙人對於地盤外的事都不太清楚。」

「你還好意思自稱森林賢王……」

「是以前一個曾踏入鄙人地盤的人類戰士如此稱呼鄙人的,他如此稱呼頗為帥氣,於是鄙人就隻放那個戰士活著回去,真令人懷念啊──」

安茲好像知道謎底了。

大概是那個戰士活著回去後,跟別人解釋對手倉助時誇大其辭了。這也是因為同伴遭到殺害自己卻活下來,需要替自己正當化。

安茲不是不明白,實際上倉助的確很強。安茲所見到的人物當中,能贏過倉助的人類戰士頂多只有克萊門汀與葛傑夫。

無意間,安茲想起了葛傑夫。

「唔,怎麽了嗎,主公?」

「沒有……沒什麽。只是,這個嘛……你不配稱為森林賢王,改叫森林倉鼠吧。」

「記得倉鼠是主公之前說過的動物,對吧!鄙人果然是倉鼠嗎?」

「唔嗯,你是大倉鼠。」

「哦!鄙人是大倉鼠啊!那麽主公知道哪裡有鄙人的同族嗎!」

「這我不知道。」

安茲講得斬釘截鐵,讓倉助變得垂頭喪氣。安茲覺得好像對它太壞了,安慰道:

「我保證會賜與為納薩力克效力之人應得的獎勵,只要你今後繼續為納薩力克效力,我一定會為你找出同族。」

「哦!」倉助的胡須跳了起來。「鄙人早已是為主公竭誠盡忠之人,今後將更忠心赤膽!」

「好,好。那麽,倉助啊。飛飛──不,潘朵拉亞克特人在別宅嗎?」

「主公的影武者大人嗎?鄙人不太確定,那位大人都會坐這座城市之人準備的馬車,不一定會帶著鄙人外出。」

「喔,我記得有聽過他會利用馬車分享情報。」

哼哼。安茲邪惡地嗤笑。

這方面也都在安茲的計算之中,那些人也許是想借由分享情報的方式,將安茲隱瞞飛飛的事告訴他,好挑撥離間;卻不知道自己正慢慢中了潘朵拉亞克特的劇毒。

也就是:安茲是非常值得信賴的君王,是關愛人民,慈悲為懷的存在。

「是嗎,我知道了。不過……你已經能穿鎧甲了,要是沒事做,穿上鎧甲做點訓練怎樣?」

試作型鎧甲應該已經完成了。

「了解,主公!那麽鄙人想見蜥蜴人大人們。」

「可以,我答應你的請求。之後我會告訴科塞特斯,找個人過來。」

「感謝感激,主公!來吧,死亡騎士大人!我們一起加油吧!」

無視於一頭與一隻的熱烈友情,安茲邁開腳步。

背後傳來「哎喲,你很吵耶!」之類的聲音,但安茲不認為死亡騎士會說什麽。他心想「倉助在做什麽啊」,不過馬上就忘了。

(對了,我以前給過倉助……我好像忘了什麽,不過想不起來就表示不重要吧。)

就像噴嚏打不出來,安茲總覺得有件事卡在心裡,但還是站到別宅入口前。他不會去敲門環,跟在身後的菲絲立刻迅速走上前。

「開門。」

「遵命,安茲大人。」

菲絲打開了門,露出嚴謹的表情,但嘴角有點松弛。大概是幫上了安茲的忙,滿足感令她露出恍惚的笑容吧。

(觀察吉克尼夫果然是對的,我現在確實成為了統治者。抱歉,今後也讓我繼續觀察他吧,這也是為了讓我學習身為君王的言行舉止。)

安茲沒向菲絲道謝,望著打開的門。

「──八肢刀暗殺蟲。」

「是!禦前伺候!」

後面跟上的幾名八肢刀暗殺蟲速速排到身旁。

「──去吧。」

「是!」

安茲用下巴一比,排排站的八肢刀暗殺蟲比平常更有氣勢地咬喝,入侵建築物內。這棟建築物除了潘朵拉亞克特以外沒有別人。有時娜貝拉爾也會在這裡,不過大多數情況下,她都會待在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執行安茲的命令。

安茲也可以安排一名一般女仆待在這裡,但要是來見飛飛的人類以為女仆是來監視的就麻煩了,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種方式。不過,把潘朵拉亞克特一個人留在這裡,考慮到對夏提雅洗腦的人有可能潛入此處,安茲覺得還是想點對策比較好。

(……不過前提是要有人能一路潛入這裡就是。也罷,疏於戒備是愚者所為……嗯──不過話說回來,我得在這門前等多久才行,還是說我應該走進去?照常識來想,正確答案應該是在這裡等,因為八肢刀暗殺蟲們會回到這裡來。可是在入口等待像是君王會做的事嗎?)

安茲猶豫了一會兒,決定不管那麽多了,踏進別宅。

他用在自己房間來回練習了幾十次,符合統治者風范──自認為──的威風凜凜態度向前走。

然而還走不到二十步,一隻八肢刀暗殺蟲就回來,跪拜在安茲跟前。

「安茲大人,已呼喚潘朵拉亞克特大人了,大人馬上就到。」

「是嗎,那我到會客室等吧。」

安茲之前有來過這棟別宅,知道房間的大略位置。他讓菲絲代為開門,毫不猶豫地坐到會客室的上座。

以前安茲還沒忘掉公司員工禮儀時覺得很不自在,但他現在累積了統治者訓練,這點技巧還算小意思。

安茲坐著等待,不久就有人敲門,安茲對菲絲點點頭。

獲得許可的菲絲開了門,潘朵拉亞克特走進房裡。他並沒有變成安茲發動魔法,假扮成飛飛,而是平常穿著軍服的模樣。

「得以拜見無上至尊,我的創造主安茲大人──」

「招呼就免了,坐吧。」

「是!」

他鞋跟碰撞在一起,發出「喀」一聲後,毫無顧忌地走來。

那動作就像軍人般整齊利落,但安茲隻覺得這些動作很多余,可以用誇張來形容。

潘朵拉亞克特就這樣走來,在安茲旁邊坐下。

(一般不是該面對面嗎?)

人有所謂的個人空間,但潘朵拉亞克特卻若無其事地入侵,讓安茲目瞪口呆。

(……好吧,沒差。不過還真近……)

安茲仔細端詳坐下的潘朵拉亞克特。給他的衝擊沒在寶物殿見到時那麽大,大概是隨著時間經過,安茲下過幾項命令,減緩了一點刺激性。

「您怎麽了──」

「唉,不,別在意。好了,我想問你幾件事。首先講講飛飛的事吧,我知道你有向雅兒貝德報告,不過……有沒有遇到什麽問題?」

「沒什麽特別問──」

「是嗎,那就好。那麽我想問問做為潘朵拉亞克特的你,有沒有遇到什麽問題?」

氣氛變了。

「其實是這樣的,安茲大人!」

潘朵拉亞克特倏地探出上半身,把安茲逼得往後仰。

「我受不了了。」

你到底是誰啊?

安茲還來不及吐槽,潘朵拉亞克特就接著說道:

「最近我一直沒摸到魔法道具,沒擦拭諸位無上至尊製作的各種魔法道具,電腦數據水晶也才分類到一半。懇請安茲大人!賜給我與魔法道具相處的時間!」

「……我有把你做成這樣嗎?」

「正是如此!這份心情是安茲大人賜與我的!」

「……噢……」

安茲拚命回想潘朵拉亞克特的設定。記得自己的確把他設定成喜歡管理魔法道具等等,這是因為安茲的腦內設定,將潘朵拉亞克特設定成一個人待在寶物殿也不奇怪──被喜歡的東西圍繞著,從事有如置身天堂的職務。但安茲覺得他這樣已經到了性癖的程度。

「我不是讓你每天都回納薩力克嗎?」

納薩力克制造的不死者一半是由安茲製作,剩下一半則是潘朵拉亞克特製作。比起安茲製,亞克特製的多少弱了點,但還算在誤差范圍內,而且第五層的冰凍屍體還多的是。

多到兩個人一起製造都還來不及。

「可是,您沒有準許我回寶物殿!」

他不再像平常那樣誇張地比手劃腳,不知是出於何種心境變化。

「知道了,那麽我會指示夏提雅把戒指交給你。還有關於你拜托我同伴的武具那件事,我準許,別弄壞了。」

「是──」

「別擺那些姿勢,之前我就跟你說過要正常說話──不,我沒說過。嗯,潘朵拉亞克特。」

「是!」

「我與你是創造主與被創造者的關系,我很高興你努力表現出我所創造的模樣。不過,我也有個想法,就是子女應該超越父親,不是嗎?」

「喔……安茲大人,您竟將我視為子女……」

「唔嗯,唔嗯。對,你算是我的……孩子……之類的,那種……那個,該怎麽說,類似的某種存在,一定是,不,肯定是。所以在我面前,德語或敬禮之類的誇張舉動就免了。你雖然是我創造出來的,但我希望你表現出我沒有創造的部分,做為你成長的證明。」

安茲聽見吸鼻子的聲音,轉動視線一看,菲絲正在用手帕擦拭眼角。

為什麽?

淚腺會不會太脆弱了?

安茲正在困惑時,潘朵拉亞克特深深一鞠躬。

「我明白了──父親大人!」

「…………噢……」

「我定會實現父親大人的期許!」

做錯了,我太著急了。雖然這是不可能的,但安茲感到一陣頭痛。

「潘朵拉亞克特,不可以把在這裡發生的事告訴別人。你明白吧?如果別人知道只有你比較特別,恐怕會造成摩擦。然後──所以我必須將你的優先順序設定得較低。如果我被迫從守護者與你之中選一個救,我會舍棄你。」

「這是當然的!請舍棄我吧!」

看他抬頭挺胸地說,讓安茲產生罪惡感。

「抱歉了。還有……菲絲,不許將這裡發生的事說出去,知道嗎?」

看到菲絲點點頭,安茲也點頭。

「那麽我要走了。」

「請等一下,難得能見到父親大人,我有件事想請教您。父親大人,您打算如何治理魔導國?」

「什麽?」

「很多人類似乎都有疑問,不知道父親大人打算如何領導這個國家。例如是否要采取領土擴張政策,如果是,他們是否必須上戰場等等。」

安茲停住了。

安茲烏爾恭將來的目標是什麽?

安茲終究只是普通人,被迫訂定征服世界這種不合實際的目標後,已經放棄了思考。這種問題只要交給雅而貝德與迪米烏哥斯等聰明的人處理就行。

然而決定將來要如何治理這個國家,仍是無法回避的問題。

「您……怎麽了嗎,父親大人?」

「……我很想告訴你,但這件事在我心中還只是草案。待我與納薩力克各守護者討論後,再講給你聽吧。」

「是!」

安茲沉默地站起來。

「那就先這樣吧,潘朵拉亞克特。」

安茲一邊聽著潘朵拉亞克特在背後答禮,一邊走出房間。

從大門口走出去之前,安茲趁自己還記得,先向夏提雅發出「訊息(Message)」,把潘朵拉亞克特拜托的事轉告她。工作這種東西擺著之後處理,通常都會忘記。

來到大門口後,安茲不等菲絲走上前,自己打開了門。

然後他仰望天空。

蔚藍的天空。

「飛。」

安茲隻簡短地這麽說,身後傳來許多人慌張的氣息,但他視若無睹。

安茲借由「飛行(Fly)」浮上半空中,然後降落在別宅的屋頂上。

耶蘭提爾是由三重城牆保護的要塞都市,從這裡瞭望,視野會被城牆遮掉大部分。

「看不到啊,那就只能過去了。」

到街上走走,也許能想到些點子,而且是在這裡絕對想不到的點子。

八肢刀暗殺蟲們沿著牆壁爬了上來。

「安茲大人,請等一下!您一個人前往太危險了!」

他無法對八肢刀暗殺蟲說的話一笑置之。

一個人站在視野開闊的地方,等於是叫人快來狙擊自己。

「說得對,如果對手是佩羅羅奇諾桑,我一定會被當成活靶。」

在「安茲烏爾恭」公會當中,如果是最擅長遠距離戰的弓箭手佩羅羅奇諾,一定能把安茲射成蜂窩。最長距離兩公裡外的攻擊對他來說輕而易舉,潛藏暗處進行狙擊──雖然是弓箭──是他的拿手把戲。話雖如此,就算對手是佩羅羅奇諾,安茲也不會單方面任人折磨致死。

安茲可以使用多種手段進行防禦、逃跑或是轉守為攻,這他有自信。安茲就是跟佩羅羅奇諾進行PVP鍛煉到會的,絕不會白白送死。不過就戒備這個世界特有的技術而言,八肢刀暗殺蟲說得很對。

安茲還不能死,至少在進行玩家的復活實驗前,他必須當作自己只有一條命,準備個肉盾才行。

最大的安全牌是守護者中最硬的雅兒貝德,但如果讓她擔任護衛,就還得另外替她準備護衛,肯定會變成大官遊街。除非是想引誘敵人襲擊,否則他不想這麽做。

這麽一來,最適合的就是可以用完即丟的高等級仆役,可是──

(我沒有高階魔物的仆役耶,就算想準備些傭兵魔物,替雅兒貝德召喚直屬部下時已經花掉我太多錢, 沒辦法再說叫就叫了。)

安茲如今有點後悔當時不該愛現,出手那麽大方,但他安慰自己,身為上司有時總得裝裝門面。

(等等,等等,一個一個想吧。)

安茲在腦中一個個列成清單。

傭兵魔物。沒錢沒辦法。

特殊技能(Skill)「不死者副手」。要消耗經驗值所以不行。

用安茲烏爾恭之杖召喚。怎麽可以拿著公會武器到處走,不值一談。

特殊技能「創造不死者」。就算是創造高階不死者也隻到七十級,達不到守護者們要自己帶在身邊的人員等級。

(不,我還有個殺手鐧。)

就是借由熟練暗黑儀式,強化創造不死者特殊技能。

雖然創造不死者一天只能使用四次,但一回使用兩次份,就能創造出最高將近九十級的不死者。

安茲以手抵著下巴,考慮要創造哪種不死者,是屬於盜賊系的永死者(EternalDeath),還是探測能力特別優異的眼球系呢……

永死者是非常優秀的不死者,但是會隨時發動常駐技能「死與腐敗的靈氣」。這種優秀技能就像混合了安茲的絕望靈氣V(立即死亡)與絕望靈氣I(恐懼),是能給予對手立即死亡與能力值懲罰效果的不死者。尤其是後者的能力值懲罰是一種特殊效果,由於不是精神系攻擊,所以不能用精神系無效防禦,相當不好對付。

在可能造成友軍攻擊的狀況下使用這招,肯定會形成人間地獄。也許可以用命令加以抑止,但帶著這種不死者走在街上簡直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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