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上微風入檻涼,翻翻菱荇滿回塘。
遠遠望去,碧波蕩漾,船間似有大魚遊弋,不時激起陣陣浪湧,波痕所致,蘆葦也隨之倒伏。
“快來,看!有大魚!”
“什麽大魚,這麽白應該是條長蟲。看這又大又長又粗的,怕不是已經成精了。”
“你們懂什麽!別瞎說再衝撞了這位!這沒準就是咱們這海河裡的河神!都快來跟我一起參拜!”
一名老船夫斥責了嬉鬧的水手們幾句,率先跪在了船邊,連連叩頭。
其余水手面面相覷,將信將疑的也都跟著跪了下來。
常年在水上行走的,對於各地類似於這種河神、水神的傳說都聽過不少,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白影徘徊了片刻,就向著岸邊遊去,遠離了過往的商船。
一朵朵蓮包在風中搖曳,全都為其折下了腰,似是在恭送白影的離去。
看到這一幕,船夫們祭拜的更虔誠了……
岸邊
張明卿踩著碎石慢慢從河中走出,赤裸的上半身與四肢還帶上來不少的水珠,在陽光的照耀下更顯晶瑩,劃過其棱角分明飽滿緊實的肌肉,留下了一道道炫目的水線。
整日的風吹日曬並未在他的皮膚上留下任何的痕跡。
白
白皙的有些過分了,非是那種正常人所具有的白色,而是宛如死人那般失了血色的慘白。
對於這一點張明卿倒是不怎麽在意,自從他獲得了黃泉撈屍人的傳承後,身上便起了這番變化,乃是讓其更適應水下的陰氣,便於開展工作。
至於這身腱子肉,還是他最新練出來的了,這都要得益於前幾日那兩道獎勵。
初研究時他還差點搞錯了,因為其賣相是遠不如之前所取得的那些地道獎勵,只是一張皺巴巴的一張蛇皮。
拿出來別說什麽霞光萬道銳彩千條了,他感覺自己稍微一用力就能給扣破了,連茅廁裡的擦屁股紙都不如。
頗有那麽一種寶物自晦的味道。
碧落黃泉天道獎勵,所給予的乃是一門修行功法——《水龍經》
古人雲:“風水之法,得水為上。”
自古堪輿法門數不勝數,然重論“水”者卻是無幾。此經便是脫胎於堪輿之術,不同於一般玄門或是武道功法,乃是借助水脈龍氣養身。
修煉起來也破為簡單,只需要像他剛才那般泡在水中似龍蛇一般行動便可。
水脈之中蓬勃的龍氣會主動湧入他的身體,擴充奇經八脈,淬煉筋骨,再造心血,溫養肌肉,匯氣於穴,點明靈台。
最終這些龍氣都會匯集於他的脊椎,上下貫通,將龍力暗藏全身。
這也是其與玄門和武道最大的不同,若有高手查看他的丹田,就會發現其與普通人無異,頂多是健壯一些罷了。
但若是有人被現如今的他用小拳拳捶胸口,怕不是幾下就能變成分子料理原材料了。
現在張明卿都不知道自己的力量具體有多大了。
就在昨夜,他朦朧中拍了個蚊子,自家的牆就被開了個側門……
按照參悟經文得到的信息來看,泡在水中讓龍氣浸染淬煉全身一遍便可算是一周天。
而運行三百六十周天便可獲得一龍之力。這幾日他已經運行了一百多周天了……三分之一條龍的力量?
他也不清楚一條龍的力量有多大,自是沒有個明確的對比結果。
不過每日泡著就能增長功力,
這感覺簡直不要太爽。 那位大德高僧所帶來的獎勵也不錯,雖說比不過《水龍經》,但也比他原來獲得的獎勵要好上許多了。
地道三品一念善惡果
佛說萬事有因果,魔說一切皆在我。眾生萬相皆無相,成佛成魔皆是我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一念靈山,一念地獄。紅塵萬果,皆在一念之間。
正所謂“菩薩畏因,眾生畏果。”,服下此果,可窺諸事因,可演萬般果。
張明卿那晚抱著這顆一念善惡果久久不語,足足愣了一個時辰,細思極恐!
這分明就是從因果律上的降維打擊啊!旁觀因果,不染塵劫,隻觀不涉,幾乎就沒有人能利用命術害他。
幾口將一念善惡果服下,其是入口即化,化作種種念頭直衝靈台。
眾生萬般相皆浮現在他的眼前:
君王、乞丐,名醫、殺手,神捕、強人。
良久……張明卿睜開眼,漆黑的眸子閃過一絲精光,隨後盡數內斂……
……
接過李安的遞過來的熱手巾把隨意在身上蹭了幾下,看著過往的商船,“他們在幹什麽?”
“或許是又瞧見什麽了吧,這些跑船的信什麽的都有,幾乎每到一段河界都要祭拜一次。”
李安邊給他把衣裳披上邊解釋道。
將目光從遠方的船上收回,江湖莫問他人事,對於別人的信仰習慣他可沒什麽興趣去指手畫腳的。
至於歌神,撈屍撈了這麽久,他是一次都沒遇見過。
“怎麽了,又生了什麽事?”
望著李安,張明卿淡淡的問道。他之前吩咐過了,整個撈屍隊的事情李安都可以自行決斷。
若不是有著什麽涉及到他本身的事,李安是斷不會打擾他的。
還未等其回答,張明卿就擺手打斷了李安,他已經知道了。
不遠處,兩匹快馬和一個六扇門的捕快正候著呢。
來活了。
最近張明卿可謂是生意興隆,不止這三岔河口的漂子見多,就連六扇門也隔三岔五的找他幫忙。
他過的悠閑,可在六扇門當差的就沒那麽好命了,已經成零零七工作製了。
就連李長歌這些日子都沒功夫來請他喝花酒了。
但這進展嘛,呵呵~
光他幫忙打撈上來的屍體就有五六具了,從鏡花水月中得知,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被六扇門摸到了尾巴從而被滅口的。
不過這六扇門怎麽說也是和廠衛並稱為大華對內最精銳的三大暴力機關,很快也是察覺到了不對。
他最近幫忙去撈屍時便瞧見了隊伍中多了幾個明顯是玄門或佛門中人。
雖說都穿著廠衛的製服,但身上那一股子特有的味道卻是怎麽也掩蓋不住。就像他身上的屍臭味一樣。
邁步走向馬匹,捕快迎了上來一抱拳,“卿哥,又要麻煩了。”
這常來常往的,基本上也都混熟了,張明卿也不客氣,翻身上馬一拽這韁繩,“走吧~這回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