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異?邪祟?鬼魅?
張明卿不知道該用哪個詞語來形容貓眼帶給他的感覺了,無論怎樣變幻角度,那隻貓眼都仿佛在於他對視著一般。
“喵——”
又是一聲貓叫,屏風上原本坐著的貓影站了起來,向一旁走去。
如同指令一般,崔氏也向著屋外走去。張明卿隻感到毛乎悚然,在一個三十多歲的美婦人臉上看見十五六歲少女的雀躍與期待。
這完全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種莫大的違和感充斥著他的大腦。
崔氏出了屋子,徑直走到了院中的井邊。
“喵——”,噗通!
伴隨著崔氏投井,畫面就此終結。
腳踏行舟,立於溟水。撈屍送還,入土為安。
淨水渡世,功德無量。天地人鬼,黃泉送寶。
四個血紅的大字緩緩浮現在水面上:人道三品。張明卿看著直嘬牙花子,不愧是黃泉撈屍人,就連給功勞的評定都這麽陰間。
一樽被鐵鏈束縛著的不詳雕塑手捧一件紗衣緩緩從黃泉水中升起,一晃這戒指,紗衣就被收進了其中。
雲開霧散,眨眼間是又回到了方才那般正常景色。雖然看似他經歷了許久,但其實真正的時間也就不到一秒罷了。
收工!
撐著小船是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向岸邊劃去。
一靠岸,船都還沒停穩他就直接跳了下去,把手中的篙杆往李安身上一扔:“撈上來了,你們去把潘子帶上來。沒我的允許誰都不許進來......”
話都沒說完就火急火燎的衝進一旁的茅草屋。
砰!
望著緊閉的破門,李安幾人是面面相覷,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行了,別愣著了!沒聽見卿哥的話嘛!該幹嘛幹嘛!”,不過好在李安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指示著夥計做事,自己則抱著這篙杆蹲在了茅草屋門前守著。
屋內
張明卿將桌上亂七八糟的東西一掃而空,摩拳擦掌將戒指中的紗衣取了出來。
隻覺得手上一陣涼意,紗衣緩緩落地。
額......人生第一次,難免會有些緊張和沒有經驗,對不準也是正常的事情。問題不大,多熟悉熟悉就好了。
將紗衣從地上撿起,打磨打磨上面的塵土,獎勵的信息是自然的湧入腦海。好在這次傳承終是轉性了,變得憐香惜玉起來,塞入大腦的信息十分溫柔,不似前兩次那般粗暴。
查看著信息,張明卿的神色由最開的興奮逐漸變得古怪起來,掛著難以表述的神色最終還是穿在身上參悟起來。
神仙解衣之術,乃是出自古彩戲法。這繩索打衣袖之內穿衣而過,再打上幾個死結,系的是結結實實,可用此術,只需那麽一拉一拽衣服便可完好的透繩而出。抖開再瞧,這繩索、這衣服,盡是完好如初!
更有甚者,昔年彩門高手街頭撂地,不小心得罪了官家,被戴上了枷鎖腳鐐。只見其輕輕一抖,枷鎖鐐銬是盡數脫落。術至大成,只需捏住衣衫一腳,便可將其完整的從人身上蛻下。
參悟完畢,張明卿抬手撚起自己身上這紗衣的一角,輕輕一拽,是衣衫盡去。
全身赤裸的他一時愣在了原地,陣陣的寒風透過茅草屋的縫隙襲來,隻覺得有那麽一絲涼意,這道術法......還真是一言難盡。
僥是屋中並無旁人,他也著實覺得有些尷尬。
思來想去,這術法除了去那個大多數男人都向往的地方消費時能節省五秒鍾以外,
好像並沒有多大用啊! 就這五秒其實也沒多大用,真男人何止五秒。況且他本來就善解人意,多複雜的搭扣他單手五秒內都能解開!五秒相較於冗長的過程,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穿好衣服,抬腳把紗衣所化的灰燼的踢碎,張明卿也收拾好了心思。存在即合理,所謂沒用的東西只是沒有遇見合適的場合罷了。
況且這也不是一錘子買賣,日積月累,漂子是源源不斷的,獎勵自然也是。
一推開門,李安聞聲站起身來,還未等他開口就搶先問道:“卿哥,您沒事吧?”
迎面對視上那雙清澈的雙眼,感受到其中的關切,張明卿搖了搖頭,“我沒事。
你晌午有事嗎?若是無事咱們哥倆也幾天沒見了,尋個館子喝幾杯。”
女屍的事已經解決了,眼瞅著這日頭也差不多到了該用午膳的時候了,他正好借著這個由頭再打探些有關於原主的近幾日的情況。
至於那詭異的貓叫,女屍又是怎麽從井裡跑到這海河中的,他沒興趣,也管不著。
撈屍人,向來只是代人撈屍,不代鬼伸冤。
而且他也是真的餓了,從昨夜算起來直至現在水米未進。
“倒是沒事,卿哥您不再回去歇息一下嗎?您這臉色兒......”,李安思索了一下答道。
“沒事。走吧,你請客啊。”
“嗯?!我還先給您拿身乾衣裳去吧。”
望著李安跑去拿衣服的背景,張明卿暗自思量了起來。老話說單絲不成線,孤木不成林,從當前的情形來看這李安倒是對原主忠心耿耿。
他或許可以繼續維持好這種關系,讓其幫助自己打理好這撈屍隊。
皇帝就算能日理萬姬,身邊不還得有個大內總管跟著了嗎?不然哪來那麽多精力。
李安做他的大內總管正合適。
現在的他很清楚,自己當下安身立命的依仗就是黃泉撈屍人的傳承,在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沒有實力說不定哪天就被不詳直接弄死了。
撈屍隊這個基本盤他是萬萬不能放棄的。
很快張明卿就為自己的以後訂下了初步的基調——猥瑣發育、穩住別浪!等他徹底摸清楚這個世界再做下一步打算。
“卿哥,您先換上。”,一聲招呼打斷了他的思考。原是李安已經回來了,手中還碰著一套乾淨的衣褂。
待換得了衣服,又囑咐夥計們盯著點河裡,二人便向著城中的酒樓走去。
“小安子啊~”
“嗯?怎麽了,卿哥?”
“你帶的錢夠嗎?”
“您放心,絕對夠了。”
“那要不咱們換個地方吃?去勾欄如何?”
“......”
“喂喂喂!你倒是說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