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和田平章兩人瞬間被刀氣所吞沒,兩側樺樹來回搖擺,樹乾上像是被人用刀子劃出了一道道傷痕。
鄒家兄弟二人都是五境金身,因天生默契,一起出手可與凝丹境一戰,兩人性子冷淡不善言辭,心狠手辣,一出手便是殺招。
名叫田平章的粗獷漢子是一名五境初期修士,同時也是名劍客,卻不是劍修。
雖是如此,但田平章和鄒家兄弟都要聽從只是四境修為的燕含春的吩咐。
原因無非是,對方乃是自家宗主的姘頭。
鄒家兄弟提刀而立,二人都不相信徐牧還能活下來。
至於田平章......
宗主會厚葬他的。
兩人平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死活。
鄒家兄弟對視一眼,謹慎上前,田平章臉上沾有血跡,看胸口微微起伏,應該還活著。
募地,徐牧拔地而起,單手一揮,飛劍鎮妖破空而出,帶出一道幽綠色長線!
飛劍現身,讓鄒家兄弟心神一震,瞬息之間,已退出數丈之外。
大哥鄒善猛然止住步伐,一道豎劈,弧形刀氣勢如破竹,撕裂著空氣,呼嘯而來!
所過之處,與空氣發出嗤嗤聲響!
徐牧蹲下身,回手抓住田平章的腳腕,卯足了力氣,向前扔去!
噗嗤一聲!
田平章被刀氣砍斷了一臂一腿,發出撕心裂肺的一聲慘叫後,再次暈了過去。
燕含春突然發力,竄到徐牧身後,五指死死扣住對方的肩膀,指甲嵌入肉中!
徐牧緊咬牙關,快速回手抓住燕含春的頭髮,將她從身後拽到了前面,用力砸在地上!
砰!
燕含春後背著地,肺腑巨震,隨之噴出一口鮮血。
電光火石之間!
飛劍鎮妖已刺入燕含春胸口!
燕含春厲聲嘶喊,耗盡最後一口氣力,吐出一道黑色血箭,射入徐牧額頭!
燕含春曾與一名邪道人學了一門邪法,以自己的鮮血為引,來侵蝕他人靈魂,到最後此人便會神魂俱滅,暴斃而死。
徐牧當下隻覺得心神一震,頭疼欲裂,簡直比當初引魂出竅的後遺症還要厲害數倍。
在他倒地的一瞬間,手中多了一枚玉佩。
鄒慶走到鄒善身邊,淡淡道:“哥,這人活不了了。”
鄒善點點頭,“中了那婆娘的陰狠招數,我還沒見過有人能活下來的。”
“我去補上一刀,以防萬一。”
說著,鄒慶提刀向前走去。
徐牧捂著額頭,倒在地上渾身抽搐,口中發出難以抑製的嘶吼。
鄒慶居高臨下,揚起手中長刀,卻遲遲未有動作。
鄒善站在後方,覺得有些不對勁,喚了聲弟弟的名字,無人回應,心一下子跌入谷底,大步向前走去,繞到了鄒慶面前,瞬間大驚失色。
一根樹枝插入額頭,鄒慶瞪著眼,早已斷氣。
“弟弟!”
鄒善環視四周,滿臉悲憤,怒聲喊道:“何方鼠輩!滾出來!”
話音剛落,一陣白光在眼前閃過,鄒善人頭落地。
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扛著長劍,站在鄒善一側,嗤笑一聲後,緊接著一劍甩了過去,將這兄弟兩人抽倒在地,皺起小鼻子,哼了一聲。
小女孩看向已近乎昏迷的徐牧,喃喃道:“這下可壞了......他不會死掉吧?”
黑暗之中,正在熟睡的徐牧被人叫醒,
睜開眼睛,四周光線昏暗,難以看清三尺外的事物。 腳步聲響起,一道人影出現在徐牧面前,身披黑色鬥篷,面容隱藏在兜帽當中。
徐牧揉了揉眼,疑惑道:“你是誰?”
這人笑了笑,隨後伸手一抓!
徐牧就感覺像是原本蒙在腦袋上的一塊黑布被人扯了下來,眼前豁然開朗,發現自己躺在一片湖泊當中的亭子裡。
這湖心亭沒有任何道路與岸邊連接,不知是如何建的。
徐牧轉了一圈,發現這湖水的四周被霧氣籠罩,看上去面積不大,就不知這霧氣背後,還隱藏著多少湖水了。
男人衝著徐牧伸手一招,飛劍鎮妖從空中掠至男人的手中,微微顫動。
男人用雙指拎著鎮妖,來回晃了晃,溫笑道:“小東西,這回知道怕了?我不知道,難不成你自己還裝傻?記得下回主動些!”
隨後,他屈指一彈,鎮妖石翻了幾個跟頭,飛回了空中,躲進了雲霧裡。
徐牧十分不解,不知這人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男人看著徐牧,笑著招了招手,身形緩慢消散。
“喂!你別走啊!我還不知道你是誰呢?”徐牧急聲呼喊,奈何男人並沒有任何回應,直至消失不見。
“哎!”
徐牧歎了聲氣,環視四周,最大的問題來了。
自己怎麽離開這裡?
游泳?
可自己連岸邊都看不見,這怎遊?
飛過去?
就怕真氣耗盡,也抵達不了岸邊。
正當徐牧束手無策之際,鎮妖從雲霧中飛了出來,懸停於面前,然後狠狠抽在了他的臉上。
哎呦——
......
徐牧捂著臉,怒罵道:“打人不打臉知道嗎!”
在他身旁, 薑漁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將嘴噘成一個圓形。
“呃......”
徐牧眨了眨眼,瞅著眼前的景色,愕然道:“剛剛是在做夢?”
“你.....你怎醒了?”
徐牧循聲看向去,愣了下神,駭然道:“薑山主?怎麽是你來了?”
“廢話!不是我是誰?”
薑漁罵了句‘那老東西’,然後仰頭踮腳,仔細打量著徐牧,嘖嘖道:“你還真沒事了。”
徐牧立刻起身,揮了幾拳,空氣嗤嗤作響,拳意充盈。
看上去,好得很。
薑漁問道:“你師父為何沒現身救你?”
“他老人家四處遠遊,哪能趕得來救我?”徐牧這時才看到遠處鄒家兄弟的屍體,驚愕道:“是你殺的?”
“廢話!不是我是誰?”薑漁抱著肩膀,一臉憤然。
徐牧雙手抱拳,很認真的向薑漁道了聲‘謝。’
薑漁噘著嘴,將臉扭到一邊。
徐牧隨後又問向薑漁,生死冊上,可又有天羅司的人死去。
薑漁沒好氣的說了聲‘沒有。’
徐牧放下心來,便不再多言,也不自討沒趣,將鐵劍從地上拾起背在身上,用手撣了撣身上的土,臨行前又衝著薑漁抱了下拳,這才離開。
待徐牧走遠後,薑漁獨自呢喃道:“這小子竟然什麽事都沒有?可真邪門了!”
一言即罷,薑漁瞅著地上的四具屍體,哼了一聲,“能讓本山主親自引魂,千百年來你們還是頭一份,等到了冥都城,有你們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