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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命妖師》一百二十七章 魑魅魍魎 (讀者一百四十二兆七千一百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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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方捅了張風府一下,張風府啞然失笑,“失言失言,是這樣的,今日打完,袁姍姍就托人給我回信了。

 張某給他寫了十幾封,今天才等到回信啊,這是多虧了寧兄,當然還有李兄。”

 寧夏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張風府擺手,“區區薄禮,不成敬意,不成敬意。寧兄費的辛苦不少,應該的。”

 寧夏不再假客氣,取出兩枚,要分給李方。

 李方擺手,“我那部分,還是找張兄要吧。張兄,你這十枚是寧夏的酬勞,不包含我的吧。”

 張風府圓臉僵了僵,“當然,當然。”說著,取出一枚引靈丹,朝李方遞來。

 李方眼皮微跳,伸手接了過來。

 結帳完畢,張風府說要找袁姍姍約會,提前告辭。

 送走張風府,寧夏笑道,“李兄,下次還有這活兒,一定記得招呼我。

 誰能想到,就是演場戲,居然這麽來錢?”

 李方神色冷峻,“寧兄太小看自己了,你現在可是金字招牌。怪我,怪我啊……”

 寧夏奇道,“李兄這是何意?”

 李方道,“被張風府這小子坑了,當時談價時,這小子說他是穎陰張家的旁系。我才同意十枚引靈丹的價錢,後來經過打聽,才知道這小子根本就是嫡系。

 穎陰出名族,張家是名族中的名族,嫡系弟子向來奢豪。

 我打聽得很清楚,張風府在中等學班,一年從族中享受的配例,就有引靈丹三百顆。

 這還不算其他的物資供應。哎,真是可惜,終日打雁卻被雁捉了眼。”

 寧夏聽呆了,一年配額就有三百引靈丹,這是什麽家庭。

 他在前線拚死拚活,也就弄了三十多,還是打劫弄來的。

 功點近百,雖能兌上百引靈丹,但還需要上百萬的錢鈔。

 為了這些收益,他都不知死過去幾回,現在李方告訴他,張風府坐著不動,一年配額三百引靈丹,他覺得自己的三觀要被崩碎了。

 這就好比一個每天早晨吃碗熱乾面,加個乾子都要考慮舍不舍得的筆者,一下子被請到歡場上陪王公子消費。

 價值觀觀原地爆炸,再正常不過。

 見寧夏面現呆滯,李方咳嗽一聲,“寧兄,神一學宮九成九的學員,都不能和你比,你是真正憑自己的實力,一點點積攢資源,走到今天這步的。

 但大家做不到,他們主要得靠家族來供養。不然,就憑他們自己的努力,怎麽可能在寧兄你晉升練氣四重時,他們也晉升,大部分還比你晉升得早。

 我敢說,若沒有家族供養,他們連衝擊練氣四重的資源都湊不齊,更別提進階。”

 和李方的一番交談後,寧夏覺得自己的價值觀被重塑了。

 李方歎息一聲,“也怪我,功課做的不細致,早知張風府如此豪富,說什麽也不能開出這樣的價碼。最可氣的,這小子給我中介費,還想從你那十枚的裡面出。

 你拿兩枚給我,都給他打了樣了,這小子卻隻肯給一枚,什麽東西。”

 李方是生意人思維,覺得丟了大單子,懊惱不已。

 寧夏的心態卻平和多了,他雖然豔羨張風府的豪奢,但十枚引靈丹,已經達到了他的預期,他並不覺吃虧。

 至於張風府是小氣是大方,他並不多作評價。

 寧夏原以為這就是個一錘子買賣,豈料三日後,張風府又找上門來。

 這回,張風府直接越過了李方,單獨來找寧夏。

 寧夏將帶著個鬥笠,借著夜色到來的張風府引進宿舍,緊閉房門,小聲道,“劉兄夤夜前來,所為何事?”

 張風府也不解下鬥笠,寧夏見識過他的過分小心,並不見怪。

 張風府道,“我找寧兄,自然是送好處上門。我有個對頭叫張子喬。一直和我不對付,前些時候,我通過和寧兄演戲,獲得了不小的名聲。

 袁姍姍也同意和我交好,所到之處,大家都給面子,唯獨這個張子喬處處和為難,根本不相信我的實力。到處嚷嚷著,要我上鬥將台。

 當時,我就放話了,要他先打過你,再來找我登台。我估計這小子肯定會來找寧兄,寧兄別理會他就行。”

 寧夏奇道,“我出手將他打敗,一勞永逸,豈不更好?”

 張風府道,“這自然是最好,那就多謝寧兄了,改日我做東道。”

 說著,張風府就要離開。

 寧夏懵了,姓張的這是什麽意思?

 要我辦事,還一毛不拔?

 “東道就免了,沒準我還敵不過張子喬呢。”

 寧夏想起了青萍術裡的一句話:和客氣的人客氣,和不客氣的人不客氣。

 張風府才邁出去的腿又收了回來,輕輕一拍掌,“瞧我這記性,準備好的禮物,居然忘了。”

 說著,張風府又取出個方盒,打開,裡面躺著兩粒引靈丹。

 前次寧夏打了好幾場,才收了十枚引靈丹,現在張風府只要寧夏拒絕張子喬的挑戰,他覺得兩枚引靈丹已經不少了。

 他哪知道,經過李方的上課,寧夏已重塑了價值觀。

 區區兩枚引靈丹,已難入他法眼。

 “張兄還是收回去吧,這單生意,我就不接了。”

 “寧兄嫌少?可是李方說了什麽?他一定是誤導寧兄了,說我家資巨萬對不對,這是謠言……”

 “張兄自便。”

 寧夏沉聲道。

 豈料張風府不但不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寧兄不要學李方,總有一股窮人式的憤怒,認為有錢人不大方就是原罪。

 我的看法是,你們要價,我還價,大家談妥了辦事,公平合理,你情我願。

 現在寧兄想要坐地起價,抱歉,張某幼承庭訓,學得第一課就是《饞狼》,最知道怎麽和貪心的人打交道。

 有件事,我得提醒一下寧兄,學宮嚴禁一切和鬥將台有關的弄虛作假。咱們的事兒,說不上光彩,若是有人捅出去,咱們兩個都很難辦。

 我知道寧兄在學宮內的關系,但就怕人把事兒通道了聯委會,那時此事就壓不下來了,會出大亂子,我很替寧兄擔心。”

 說著,張風府掌中現出一枚留聲珠。

 啪的一聲,留聲珠禁製解開,裡面傳來的正是寧夏、李方、張風府三人在鳴翠樓包房裡的對話。

 寧夏心頭忍不住迸出一句歌詞,“魑魅魍魎怎麽它就這麽多。”

 “罷了,我替你拒絕張子喬,也不用你再給引靈丹了。”

 寧夏倒不怕張風府的威脅,他是真不願和這種貌厚心黑的家夥打交道。

 奈何他不想打交道,張風府反而步步緊逼,“寧兄,千萬別以為我再找你麻煩。

 這樣吧,我再給你十個導引丹,你幫我打敗張子喬。”

 “可。”

 寧夏息事寧人。

 張風府道,“很好。但醜話說前面,李方知道了,肯定不甘心。

 說不得他再找別人來,也讓你演配合我的那種大戲,

 畢竟想出名的人很多。

 你如果再接客,我這邊就漏了。

 所以,你決不能再接旁的任務……

 最後,適當的時候,我讓你挑戰誰,你得配合我。”

 張風府盯著寧夏,笑眯眯地。

 “哈哈……”

 寧夏氣樂了,什麽叫得寸進尺,今天他算是開眼了。

 他現在徹底摸準了張風府的套路,先用張子喬的事兒探自己的態度,自己不願多事,卻被張風府理解成了怕事,開始得寸進尺。

 “寧兄何故發笑。”

 “我在笑自己黑化得不徹底。”

 “黑化?”

 “張兄,如果張子喬來找我,我一定會打輸,比輸給你時還慘。”

 “寧兄不要鬥氣。”

 “鬥氣?你還配。”

 寧夏開始用心琢磨張風府。

 張風府皺眉,“寧兄,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我勸你保持理智。

 也罷,我來替你分析分析局面,演戲的事件捅開來,其結果必然是我們都被逐出神一。

 張某爛木頭一根,回家繼承祖業,混吃等死。

 本來以我的資質,妄想攀登修行大道,也是癡人說夢。

 但對寧兄你就完全不一樣了,你是蓋世之才,一路沿著初等學宮,中等學宮、高等學宮的路走下去,前程不可限量。

 說白了,張某是破瓦罐,寧兄您是精美瓷器,你何苦與我賭這口閑氣。”

 寧夏微眯了眼睛,張風府含笑看著寧夏,靜等寧夏的結果。

 他一點也不著急,他吃定寧夏了。

 因為他是設身處地站在寧夏的位子上,替寧夏做了最符合寧夏利益的選擇。

 他收集過寧夏的資料,知道這不是一個衝動無腦的家夥,絕不會因為一時意氣,就做出違背自己利益的選擇。

 “張兄還是把作假的事情捅出去吧。”

 張風府歎息一聲,“寧兄確定要鬥這口閑氣?

 我為一個袁姍姍, 寧兄為導引丹。

 如果寧兄覺得我開的價碼太低,我可以再加十枚。

 合,你我雙贏。

 破,寧兄等若是拿一生前途,和我賭一口閑氣,這又是何必?”

 寧夏輕輕敲著茶盞,“張兄看人很準,寧某的確不會和誰鬥閑氣。”

 張風府笑了,“那寧兄的意思是?”

 寧夏擺手,“可惜的是,張兄的情報工作做的不到位,對寧某的情況掌握不全面,因此做出了誤判。

 第一,寧某並不是張兄說的那樣,只有沿著三級學宮的路走,才有燦爛的前程。

 說實話,我最近一直在苦惱,如何在不傷諸位執教顏面的情況下,離開神一學宮。

 張兄若是把事情鬧大,被逐出神一,這是我樂見其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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