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希走後沒多久,一輛警車就來了,但是從上面下來的幾名警員卻似乎早有預料一樣,拿著手銬就將地上的魔人給拷上了,隨後給他穿上了拘束服,抬到了警車上。
“你就是報警的張先生嗎?“
一個中年警員打量著張守楠問道。
張守楠看著兩名警官嫻熟的動作,忽然想到了什麽,從口袋裡摸了摸,摸出一顆圍棋的白子,低聲道:“我是白子。“
中年警員不動聲色的將棋子接過,又從自己口袋裡摸了摸,摸出一顆黑色的棋子,遞給一臉震驚的張守楠,“我是黑子。“
張守楠:[震驚][震驚][震驚][震驚][震驚]
“什麽時候黑子也能正大光明的出來行動了?“
中年警員面無表情說道:“現在是非常時期,人手不夠,任何力量都要調動起來。“他話不多,說完就將白子還給了張守楠,張守楠也將黑子還給了對方。
兩人對視了一眼,隨後中年警員轉身離去。
目送著警車嚎叫著開遠,張守楠站在原地沉思了一會兒,忽然將白色棋子捏碎,從裡面取出一電話卡,裝到手機裡,隨後打開手機,登錄了一個網站,操作了一陣後,點開一張圖片。
圖片的標題是:已陣亡人員名單
他快速的滑動,看到了很多熟悉的名字,最終,在名單的地步,他看到了自己:張守楠,男,28歲,白子,已陣亡……
what?!
張守楠:
他很快反應過來,是自己很長時間沒有匯報自己的行蹤,而剿滅雞頭怪的現場又是那麽的慘烈,很多屍體都已經四分五裂,所以認為他已經陣亡是很正常的。
“不行啊,我不能‘死’啊,我這個月的工資還沒拿呢……”
張守楠臉色鐵青,對於黑子和白子來說更換身份是最平常不過的事情,尤其是黑子,他們就是乾這個的。
在組織裡,白子主明,黑子主暗,一明一暗,一文一武。
黑子們從一開始就被訓練成可以偽裝成任何人,在沒有DNA鑒別和指紋虹膜掃描的時代,黑子的易容術幾乎是無解的存在,甚至黑子和黑子之間彼此都不知道對方的確切信息,只能知道對方和自己一樣都是黑子,至於任務是什麽,則只有上級知道。
而到了近代,組織並入官方的體系之中,在龐大的國家機器作為靠山的情況下,黑子的能力更是被發揮到了極致,幾乎沒人知道誰是黑子,以及他們是幹什麽的。
黑子在組織裡一直都是極其神秘的存在,即便是位置很高的張守楠也所知不多,他只知道,在人手緊張的情況下,黑子會兼職處理一些外國的間諜什麽的,但他們真正的職責卻不是這個。
而身為白子,白子一般都被用來處理一些超自然事件,一般在某地的農民撿到個UFO啊,誰誰誰聲稱自己看到鬼啦,報警後都會將案件轉到他們的手上,而屆時他們便會身著便衣以普通老百姓的身份接近當事人,在了解了情況後做出處理。
當然,絕大多數時候都是胡扯,即便是張守楠自己,也從未見到過真正的超自然現象。
至少,是在特殊天象發生之前。
特殊天象出現之後,世界各地陸續出現了魔晶生物,白子們第一次有了用武之地,但隨之而來的就是大量的白子犧牲,有些是真的犧牲,而有些則是借助犧牲的名義,趁機脫離白子的身份,過正常人的生活。
張守楠在沉思,他已經沉思了十分鍾。
眼下就是一個機會,一個脫離白子,過上正常人生活的機會。
如果放在和平年代的話,他絕對不敢產生這種大逆不道的念頭,可是現在……
看看現在的世道,光是C城一個城市,都是十室九空,街道上大部分店鋪直接關門歇業,到了晚上整個城市就像是一座鬼城一樣。
走在街上,隨時都有可能遭遇魔晶生物的襲擊,有些運氣好的能逃掉,運氣不好的沒準就成了糞便,然後被認定為失蹤。
更何況,陣亡名單上已經有了他的名字,現在白子黑子肯定很忙,上頭也很忙,根本不可能有人有那個閑暇時間來思考他究竟是死是活,等上頭反應過來,沒準已經是幾十年後了……
砰砰砰。
張守楠心臟狂跳,白子的死亡率太高了,光是昨天一次圍剿,他們就差點全軍覆沒了,如果不是他實力強,沒準也葬送在了那裡。
……
C城一中。
閻東升正用他的畢生絕技——直坐睡覺法補交,他已經保持同一個姿勢三個小時了,而在三個小時的時間裡,所有老師都以為他是在認真的上課聽講。
除了,他的同桌,以及前座的邢顏糖。
課間,邢顏糖看了眼身後一動不動如同泥塑石雕般的閻東升,又看了眼他的同桌,發現他正在一張紙條上寫著什麽,仔細一看,發現是:
第二節課,單詞聽寫閻東升欠我人情+1,課後題……+1,筆記……+1……
第三節課,……+1……+1……+1……
第四節課,+1+1+1+1+1
邢顏糖:o(罒ω罒)o
邢顏糖:“李海嘯你趕緊叫醒他吧,馬上就最後一節課了,這可是老班的課。”
同桌:“o( ̄ヘ ̄o#)”
同桌:“我給你講個故事,有一個密不透風的鐵屋子,鐵屋子裡有一些人在沉睡,一些人睡得淺,先醒了過來,發現鐵屋子無論如何都打不破,這個時候你覺得這些醒來的人們是應該叫醒熟睡的人,還是不叫醒他們?”
邢顏糖:……
同桌:( ̄▽ ̄)
咚。
就在這時,一聲巨響傳遍了整棟教學樓,人們茫然的從書本堆裡抬起頭,就聽到外面有人在喊:
“跳樓啦!有人跳樓啦!”
學生們哪裡還管上不上課,哪裡還管老師的呵斥,紛紛擠在窗戶邊看外面。
這還是樓層高的,樓層低的乾脆就跑出去了,老師攔都攔不住,那些老師不在的班級,學生乾脆全都跑出去了。
高三教學樓前的地面上,一個扭曲的人體仰面朝天,雙眼之中凝固著不甘與怨恨,就在周圍一群熙熙攘攘的聲音響起,一群師生校工圍觀之時,沒人注意到,這名死者的額頭悄然長出了一顆菱形幽藍色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