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東升率先出了校門,走入一條陰暗的胡同,脫掉衣服,用衛生紙包裹住身體,包括整張臉,只露出嘴巴鼻子和眼睛。
隨後,他穿上藏起來的一件風衣,將校服疊好藏起來。
嗯,整裝待發。
他悄然來到校門口外的一條胡同裡,注視著走讀生們離開,直到看到前桌的女生的身影,他懸著的一顆心才算是放下。
隨後,他跟在女生的身後,開始“護送”女生回家。
此刻的他,已經不是白天那名唯唯諾諾……呸,不是,是低調隱忍的普通高中生。
此刻的他,在黑夜的掩護下,已然變成了這片黑夜的君王。
咳咳咳,好中二啊。
看到女生拐過一個彎道,閻東升肆無忌憚的施展速度,化作一道殘影趕到拐角,偷看了一眼,發現女生正好好地走在路上,他松了口氣的同時,開始警惕四周了。
這周圍,除了路燈外一片漆黑。
這裡是無人區!
可怕,原本的居民區附近居然變成了無人區,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哪怕是閻東升,此刻都有些心虛起來。
“邢顏糖就住在前面一百米外的小區裡,嗯,我昨天到過這個小區,遇到了一名變異人,這裡算是高危地帶,我必須萬分警惕。”
就在這個位置看去,小區幾棟樓的燈光有三分之二都是滅著的,哪怕刨除睡覺早的人家,也有至少一半的房子是空的,搬走了。
或者沒搬走,無非就是裡面的住戶變成了變異人,殺死了自己的家人。
嘶,細思極恐啊。
這時,從邢顏糖左邊的一家店鋪裡走出一個人來,邢顏糖沒在意,可閻東升卻是提起了心來,他再也顧不上躲藏了,用盡量輕微的腳步快速逼近過去。
這人甫一出現便一直看著邢顏糖,在慢悠悠的走了幾步之後,忽然後撤腳步,做出一副獵豹撲食的架勢,他的身體如同一張拉彎的大弓般蓄勢待發,隨時都有可能暴射出去。
嗖,砰。
恩?
邢顏糖聽到身後的動靜,疑惑的回頭看去,卻發現身後什麽東西都沒有。
難道,是我最近學習壓力太大,出現幻覺了?
恩,回去讓媽媽給我做核桃仁豆漿喝。
想到這裡,她白嫩的臉上露出了天真的微笑,居然像小孩子一樣蹦蹦跳跳的往家走。
後方,某個花壇之中。
閻東升已經和這個魔晶人滾作一團,他使出渾身解數,才將魔晶人給製服,並且不讓他鬧出太大的動靜。
他的雙膝頂住了魔晶人的膝蓋上,雙肘則頂在魔晶人的胳膊上,一隻手捂住他的嘴巴,同時施加壓力不讓他抬起頭來,另一隻手則捏住魔晶人的脖頸,捏扁他的動脈。
不消多時,這個魔晶人便昏厥了過去,他這才收手,用口袋裡的繩子將其綁好,然後快速追上前方的邢顏糖。
終於,邢顏糖安全的回到了家,閻東升心中可算是松了一口氣,回頭把捆好的魔晶人往警局門口一扔,完工。
邢顏糖家。
“糖糖,幹嘛呢?趕緊去睡覺,都幾點啦,明天還上學呢。“
正站在貓眼處看著外面的邢顏糖緩緩的收回視線,趿拉著小兔子拖鞋走向臥室,同時端起桌子上的一杯熱牛奶。
路過沙發時,拍了拍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一隻大大的熊玩偶和另一隻大大的兔子玩偶。
“爸媽你們也早點休息吧,
明天還得上班呢。“ 熊玩偶翹著二郎腿,“上什麽班啊,你覺得我跟你媽這樣兒還能出去見人?“
兔子玩偶用一雙軟乎乎的手捂著自己的臉,“誒呀,你說咱倆成這幅德行了,要是開家長會你說咱們去不去啊?“
“誒呀~爸媽,你們倆就別瞎操心啦,到時候閻東升會想辦法噠。“
“什麽閻東升?“兔子媽媽急了,站起來,居然比邢顏糖還要高,“我告訴你啊糖糖,女孩子要自愛,尤其是你現在還在上高中,不要跟那個閻東升走的太近知道吧?“
砰,兔媽媽話沒說完,邢顏糖已經關上了房門。
“你看這孩子,“兔媽媽氣呼呼的坐在沙發上,白色面料的臉蛋居然染上了一層紅暈。
“孩子他爸你說句話呀,你說咱家糖糖是不是早戀啦?“兔媽媽搖晃著熊爸爸的肩膀,自己的一雙耳朵也跟著搖晃起來。
熊爸爸的雙眼忽然變成了螺旋狀,“誒呀你別搖啦,我都暈了。“
房間中,邢顏糖穿著睡衣躺在床上,懷裡抱著一個卡通圖案的月亮抱枕。
月亮抱枕說道:“主人,你都多大啦還抱著我睡覺。“
“誒呀。“
月亮抱枕被扔到了地上,過了幾秒,他慢悠悠的漂浮起來,一直飄到房頂上,然後發出了淡淡的白光。
在這股白光的照耀下,邢顏糖很快便昏昏欲睡,眼皮打起架來。
她摸著肚皮上的一塊光滑的部分, 逐漸進入了夢鄉,在夢裡,她牽著熊爸爸兔媽媽的手,身後跟著月亮抱枕,快樂的行走在路上。
忽然,一個記者跳了出來,對準她肚子上的一塊幽藍色寶石哢哢哢的拍起照來。
很快就引來了一群人圍觀,閃光燈閃個不停。
在一片閃光聲中,熊爸爸被人拽走了,兔媽媽隨後也消失不見,月亮抱枕被人用子彈打了下來,人群中央就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你們不要這樣,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普通的高三學生,你們為什麽要帶走我的爸爸媽媽,你們為什麽要這樣做?“
但是人群一言不發,還在逐漸靠近,長槍短炮對準了她的鼻子和臉蛋,似乎是想要研究她身上究竟有多少根頭髮和多少個毛孔。
“住手!“
忽然,邢顏糖尖叫了一聲,周圍瞬間寂靜了下來。
她睜開眼睛,發現那群圍觀自己的記者們都變成了卡通玩偶的形狀,長頸鹿,大熊貓,獅子,老虎等等,而周圍的街道也變成了布做的,裡面的棉花讓地面都變得軟乎乎的,整個城市仿佛瞬間變成了兒童樂園。
呼。
邢顏糖從噩夢中驚醒,一腦門的冷汗,月亮抱枕正在打呼嚕,令人安詳的淡淡白光已經消失,房間中一片漆黑。
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呀。
邢顏糖忽然眼圈紅了,也不知道是慶幸還是後怕,聲音沙啞地低聲自語。
她側躺著,身體蜷縮成一團,仿佛一隻柔弱的綿羊,隨時都可能會被周圍的環境傷害。